第一百二十九章 回京(1 / 2)
接下来几天,方柳儿一直昏昏沉沉的,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方柳儿的烧却一直退不下去,人也极其的虚弱,小淘便时常去陪着她,只是她大多时侯都是昏沉中,有时说的话跟梦话似的。
这天一早,小淘熬了点开胃养生粥,方柳儿这几天一直就喝些药汤吊着,昨天,偶尔清醒的时候跟小淘说嘴里发苦,这开胃养生粥味道还是不错的。到了二房,一个婆子看到小淘进来,便有些开颜的道:“二夫人今天一早起来,气色好些了,这会儿正抱着小囡呢。”
“真的?”小淘快走进了方柳儿的房间,里面药味扑鼻,方柳儿正坐在床上,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头也梳的整整齐齐,挽了个云髻,这会儿,奶妈正喂着奶,方柳儿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奶妈怀里的孩子,那眼睛眨也不眨,听到小淘掀帘子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然后,然后挥手让奶妈把小宝贝抱了下去。又拍了拍床边,示意小淘坐过来。
小淘将小沙锅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又用手探了探方柳儿的额,烧似乎退了些,但仍有些热,再看她的脸色,一脸青白,带着一丝异样的潮红,倒是显得人稍微精神了些。
“来,我今天熬了一锅美味粥,我喂你吃点。”小淘拿了一边的小碗和勺子,舀了一碗,然后一口一口的喂方柳儿,只是方柳儿的喂口仍然很差,才吃了三四口,就摇头不吃了。
方柳儿抱歉的笑了笑,这粥熬的很稠,显然花了不少时间。然后靠在床背上,那眼睛望着半开了一扇的窗户,眯着眼,那窗外阳光明媚,院里无名的小花开了一簇一簇的,远处,一个小池子,池子里面荷叶田田。
“这荷叶绿的多喜人啊,我的小囡就叫她绿荷吧。”方柳儿看着远远定定的道,一缕阳阳从窗户外照了进来,正好照到床边,象是给床前笼了一层淡淡的柔软黄纱,方柳儿的眼神很缥缈,整个人在这片柔光中尽有一种羽化之感。
小淘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摇去心中那一丝不好的猜想,然后笑道:“嗯,绿荷这名字不错,比我家小丑丫的名字好听。”小淘道,侯老爷子先给小丑丫取名云雀,后来小丑丫生病了,侯老爷觉得什么都不求,只求孩子以后有福,便给小丑丫换了个名字,福儿。
方柳儿笑笑什么,道:“福儿这名字也很好呢……”只是她的声音太弱,弱到风一吹就要散似的。
说了几名话,方柳儿就似乎很疲倦了,靠在床上,又沉沉睡去,小淘便叫来丫头婆子侍侯着,才回到自个儿屋里。
侯岳正在整理着一些书籍,其中还有不少梁老爷子的手稿,梁老爷子一身文翰,在学问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侯岳这几天常常去学馆,每跟梁老学研谈过后,总觉得受益不小,只是梁老学究在说起最器重的孙子梁道数的时候,总是有些担忧,那梁道数,如今已是离石郡通守,不这梁道数性情同梁老学究一般,太过忠直,又不太知道变通,因此,同离石郡的官员关系很僵,倒不如原来做县令做的轻松。
侯岳一直觉得,梁家的人绝对是教书育人的一把手,但却不是混官场的料,梁道数为官至今,虽说性情已经改变了不少,但骨子里的秉性却是难以改变,而官场,说句不好听的话,到处都充满了妥协和交易,也充满了抗争,侯岳还真有点替他担心,或者等回长安后,找个机会将他介绍给李二,以梁道数的学识,混进文学馆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侯岳正带着人将一箱子的书拿到外面晒,这一打开,一股子霉味扑鼻,侯岳连打了几个喷嚏,小宝哥和小丑丫也捂紧了鼻。将一箱子书晒好,侯岳又往那走廊的长椅上一躺,拍着肚皮。
“爸爸,你这是在干什么?”小丑丫好奇的歪着头,软软的问道,一只大乌龟就跟在她的脚边。
“我在晒书啊,这一肚子的书也得晒晒。”侯岳很装那啥的道。
一边正用脚踢着乌龟的小宝哥也来劲了,拍着小肚皮道:“我也要来晒晒。”而小丑丫更是一脸小兴奋。
于是,等小淘进了家门,就看到家里一大两小的全躺在太阳下面。这情形倒是扫去了些抑郁的心情。便打趣侯岳:“你一肚子的什么书?全是些yy种马类的吧。”
“妈妈,什么是歪歪种马。”小丑丫跑到小淘身边,扯着她的手问道。
小淘有拍额长叹的冲动,这……在孩子面前真的不能乱说话,一边的侯岳正在看好戏,小淘剜了他一眼,便连忙使用起转移大法:“小福儿,妈妈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那只老龟在生蛋哦。”小淘指着院子一角的草丛道,现在小丑丫渐渐的大了,也分得清美丑,对于别人叫她小丑丫,那可是很不服气的,于是渐渐的,大叫都叫她的名字福儿了。
而那只老龟是侯岳前些天在集市上卖的,今天早上她就看到那只老龟在刨土,挖了一个洞出来。
小丑丫立刻跑到草丛边,不一会儿就一脸兴奋的道:“蛋……有蛋了……”
于是一家人都围到了那片草丛边上,果然看到那洞里几个白白的小蛋,这时老龟见到了人,便不安的爬了起来。
小淘连忙拉了小宝哥和小丑丫,又招呼侯岳:“进屋进屋,这大太阳的,别打搅乌龟生蛋了。”
一家人进了屋,蝶儿倒了茶水来。
“妈妈,那龟蛋能孵出小乌龟吗?”小丑丫问。
“当然能。”小淘道,侯岳在边上偷兮兮的嘀咕道:“别答的太满了,那万一是没有精斑的龟蛋,那能孵出小龟才怪异了呢。”
小淘气的踢了他一脚:“我如果照实回答,那她再问什么是精斑,你跟她解释?”小淘白了一眼。侯岳一想起要他解释什么是‘精斑’便觉一个头两个大,于是便不在插嘴,自然是小淘怎么说怎么是了。
“那什么时候能孵出来?”小丑丫又问。
“要两个多月呢。”小淘说着,又让小宝哥和小丑丫去找鱼儿和蝶儿:“鱼儿蝶儿正整理东西,你们去看看,什么东西要带的,什么东西不带,去跟她们说清楚。”
“妈妈,要回长安了吗?”小宝哥立刻兴奋的道,说实在的他挺想狗儿还有一干小同窗的。“嗯……”小淘点点头,小宝哥就欢呼一声,拉着小丑丫去找鱼儿和蝶儿了。
晚上,侯岳正跟小淘商量着,这回马上要回长安,各处的礼物都得送上,而侯海的去逝,京里也设了灵堂,虽说是二叔在那里主持,但来客多是官场中人,所以侯岳回去,还得一家一家去回礼。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侯老爷子也说过了,从家里的府库里挑一些精致的器具,还有丹砂,墨丸等也带一些,至于其他的随手礼品则回长安再买。
一直商量到很晚,两人才躺下休息,只是正欲睡未睡之际,二房的院子突然传来一阵哭嚎,在静夜里显得尤为明显。
小淘猛的坐起来,拍醒已睡的迷迷糊糊的侯岳:“侯子,是不是二房那边出事了?”
侯岳也听到了哭声,天开始热了,便随便披了一件外裳下床道:“你坐着,我去看一下。”
只是侯岳还没有出门,二房的下人来报了,二夫人方柳儿病逝了。
方柳儿还是没能熬过这一劫,侯家二房只剩下孤女一名。小淘回想过去,唏嘘不已。
侯岳只得送信又续请两个月的假。等到方柳儿的丧事完毕,又是一个月后了。天气燥热了起来,侯家三房才起程赴长安,而此行又多了两个人,二房的孤女绿荷和她的奶妈。
方柳儿在临死前留下遗言,将小绿荷托负给了三房,小淘每每想起方柳儿怀孕时拼命缝衣服的情形,那个时候,小淘总担心方柳儿会想不开,追随侯海而去,现在想来,也许她当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