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迷迷茫茫夜 凄凄切切天 四(2 / 4)
运足尖勾住石缝,一个回旋便如荡秋千一般的划了个大圈将身扯起,借此一势少年已是又运足力气,便如扯满了弓的飞矢一般将自己三人射了出去。只听空中劲风呼啸,三人竟是飘飘荡荡直冲出数十丈高远,硬生生落在翠峰的山墙之内……。
张入云飘身于空中时,便已是力尽神衰,气力透支到极处,险险就要晕了过去,只是想着怀中二人,仍是勉力沉气将自己身形扶正。待挨至地面时,已再坚持不住,三人直作了滚地葫芦,在草地上连摔出几个跟头方驻身。而就在同一时刻,就见一脸色腊黄的少年已是疾身奔至张入云身前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药王禁地!”可待少年看清张入云怀里二人时,旋又大吃一惊,再转眼看张入云时,却其早已昏了过去。
待张入云身醒时,却见那少年正手里取了一束如绿玉一般透亮晶莹的桑树枝在点燃了,熏起白烟于自己鼻下,当下每嗅的一丝烟雾张入云便觉自己体力恢复一分,少年见张入云面色转了红润,这将桑树枝小心翼翼熄灭,又取出一方玉匣盛放了,显此物珍贵。
张入云此时身卧草地,只一身醒,忙起身寻找二位少女踪迹,眼光运动就见二女身于身边不远处静卧,面色虽仍是赤红,但神色却显安宁。而二女身边有一瘦身老者背对着自己静立一旁,正运指点动空中一道金光与那火蛇也似的妖刀激斗在了一处。
张入云知飞剑之中以修炼至金色为上品,虽也曾见得秦红雪修炼得到,但到底没有见其施展过,眼前老人背对自己,不见其人真面目,但仅凭一剑便知老人道法深不可测。可再往空中观战,却见那火蛇竟与老人金剑斗了个不相上下,且剑气强横处竟犹有过之,赤焰纵横竟将半个天色都染成一片艳红,与金剑相斗其中,却如赤蟒抢金珠,倒显弱势。
但看形色,老人仍旧一手负背,单手指动,甚是从容,金剑所被赤焰包裹但往来飞腾并不见阻碍。只是时间长了,老人到底轻叹一声,当下扣两指一屈,便听得一声空中金剑惊爆,恍眼之间,老者飞剑便是化身千万,化出亩许大的剑阵将赤蟒牢牢围困,此时背负的左手,再又用力一招,便见空中金剑夹了一柄赤焰刀同时收入老人掌中。
同一时刻就听得空中一声惨叫,张入云侧目望去,就见那为的红蛮已是口内捧血,手捂心口,栽落云头。
老人见自己终还是将对方伤了,不用一阵皱眉,而此刻烈焰刀仍旧不住跳跃,遍布蛇鳞的刀身并未因自己真气贯注之下而列火尽熄,知这刀光火候已足,便是自己也不方便收留。当下开口与那红蛮道:“将你打伤,很对不住!我知你若失了此刀,定要被你家教祖炼魂治死,且放心,我无意与你教下结怨,这刀我也还你!”说完,袖袍拂动,老者已将食魂刀还于那红蛮。
那红蛮本还以为此次失了妖刀必死,正抱着舍命与老人同归于尽的想法,欲震崩肉身,连同这玉母峰在内一同炸毁。今见老人竟将教祖神刀还,喜不自胜,当时气色便已转和了好些,只是他到底是野蛮成性,见老人将刀送还,还只当他害怕自己教祖神功盖世,不敢招惹,旋即又恢复了往常的气性。
老人见他脸色变幻,至妖人难以说理,不由也是恶了三分,只交待他道:“只是还请回去与你家教祖赤摩诘转一句话,此次我两位师侄无礼冒犯,有她们的不是,但贵教祖也已用炼魂宝刀伤了她二人。我齐乐长只望教祖能就此罢手,免我两家从此后互生仇怨,惹无边烦恼。且尊上代教祖已将化血神刀收化,至后功成正果,而贵教祖先下却又再炼这般戾性大燥的邪刀,只怕与天理不合,不如苦自修行,积善外功,功到自然证果,岂不自在。”
那红蛮闻老人语气虽然客气,但却显露着教训自家教祖之意,顿时血口一张,便是一声暴喝,掌中妖刀又得赤光泛起。老人见他怒吼,知其不可教化,只是摇头道:“此一番言语都是老汉我的苦心,还望尊驾能够如实转告,我二位师侄还有伤毒在身,如此便不久留了,送客!”
当下老人“送客”二字一出口,便是将宽大的袖袍一卷,旋即风雷之声陡起,但见狂风催处,置身于空中的红蛮与他两位刚刚挣扎而起的属下,已是被劲风卷起,眨眼之间已是被强风吹往南方,不见一丝踪影。
那脸色腊黄的少年见师傅难得生些火性,便在一旁打趣道:“嘿嘿!我看这红蛮这般粗卑,被师傅您老人家这一扇,少说也得飞出去三百多里。”
可是他这一回马屁却是拍到了马脚上,话音刚出口,便听得老师傅已是严声对他道:“还不去把山脚下的白猿背上来,它虽是畜类,但此一回为救你两位师姐出了不少力,先中了刀伤,当该早些救治它。而且它是修道精深,中的刀毒愈久,功行散的愈多,你还有闲情在这里说笑!”
少年见师傅变了脸色,忙打了个寒兢,伸了伸舌头,跃身就往山下奔去。老人见他起身,又再交待他道:“清弦!下山时,顺便也将那群哀劳鸦与女请上山来,只是言辞小心些,不要惹恼了人家。”少年虽一力往山下奔行,但闻师命,依旧高声作答。张入云闻少年语气悠长,吐字清正,知其年纪虽小,但修为却已见火候,尤其其中纯正和平,便是自己也有些不及。
老人这转过身来与张入云相对,因见眼前少年只转眼功夫,便是体力尽复,也不由赞道:“年轻人好强健的体魄!只这么一会儿功夫便已恢复了精神,当真难得!”
张入云知眼前老者是当世奇人,当下忙恭身作礼道:“不敢!晚辈张入云拜见齐真人,全赖真人灵药相济得如此,倒不是晚辈身体康健。”
齐乐长闻言笑道:“呵呵,我那里是什么真人,只不过是个略晓得些看病炼药的道理而已。你也不必过谦,如你这样的苦心钻研外门功夫,又得如此境界的少年人,我已是许久不曾见到了,今天你既然有缘至此,且在我这山上小住数日再走,你看好不好!”
张入云闻言大喜,忙又施礼道:“如此真太好了!入云一定尽心竭力,只望真人不吝指教。”
齐乐长知张入云心意,不由笑道:“你这少年倒是很会打蛇随棍上,呵呵,我只说指点可并未曾说要传你炼剑的法门,也罢,且看你今后造化。如今,还是先施救这两个惹事的小丫头再说。”说罢,老人已是自怀中取出两面不过三寸方圆,晶莹透亮的一银一紫两面镜。当下就见老人运紫镜放在年幼少女伤口处,又将银镜对着少女面孔,真气运走之下,那银镜顿时吹出淡金如有质一般的清风,徐徐渡入少女的七窃,而另一面紫镜,张入云看的真切,老人却是持了反面取附在少女伤中上,时过不久,便见鲜血混浊着乌紫色的毒气缓缓被那紫镜收入。
如此这般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少女体内毒质便已被二镜上下一抽一送,取了个干净。当银镜只生暖风一时还不觉显,可那紫镜却是在收了毒质之后,透身紫气反而盛了一些。张入云见那两面圆镜有些古怪,不由心中一股疑惑已是跃然心头。老者见状知张入云目力过人,这二面镜虽经自己祭炼,但还是为其一眼看出了原质。当下他也不说破,只是依样与年长的少女将毒质取走,又喂食了二人灵药,便将二女就地放倒在草地上,任其安睡。
至这时老人行至张入云身前,竟随手便将两枚圆镜递给了他。张入云见此大惊,一声脸上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老人反安慰他道:“我知你目力不虚,已看出这两件法器的来历,此物数年前欧鹭便交与我,因是性质有异,为我用来医人救命,想来也能解得些那蝎精天性戾气,今即与你一见,自是要还于你了!”
张入云正在为老人手里提了义妹谢红莲两枚盘节,不知怎生向老人索还,不料乐长老人竟是如此明理,见面就与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