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迷迷茫茫夜 凄凄切切天 三(2 / 4)
受,却哪里是艳娘这粒青莲能相比较的,虽是一时口中苦涩,但旋即已是不入在心上。
但那青莲果是有祛毒神效,莲一经入腹,张入云四肢百窍内的毒质便为其抽动提拔,缓缓与腹中凝炼。张入云此时功行已近仙流,只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毒血逼出,一时口里喷出一枚紫血凝聚的血气打在石壁上,竟是直透石中一尺径深。
经此一役,张入云体内剧毒虽然祛除干净,但体力已被耗尽,身体虚弱,险些一头栽倒在潭水中。直过了半日累力挣声与艳娘谢道:“今日多谢你了!若不是有你在,我一条小命已是被那尸妖取去了!”
艳娘闻言一声冷哼,却是故意不去理他。
张入云见此一笑,也不再作声,只竭力想从潭中爬出。但他手脚无力,连用了几番劲,也只颤巍巍的缓缓站起。
艳娘见此不解,不由疑声道:“你起来做什么?有这泉水滋养洗涤,你到底好的些!”
张入云笑道:“还是不要了!我知我占了你本想用来洗净身体的泉水,如今毒已拔净,我也该出来了!”
艳娘冷笑道:“这池水被你弄脏了,你当我还会再用吗?”
张入云又笑道:“这是自然,只是我若还躺在水里,到底碍眼,你即救了我性命,我又已脱得大难,何苦再来惹你生气呢!”
艳娘闻言一惊,不想张入云心思竟是如此细致,但又想到他屡屡遭人暗算,如此细心还是为人算计,正想开口喝骂他,但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两眼迷茫,竟不知怎生应对,一时在洞内来回一番移走,只不时拿眼色狠狠的盯着对方,但到底没有作。
张入云此时也已是疲累到极点,一出得水池便将择地盘膝而坐,静心调养。
艳娘见他已无大碍,先时心中的担忧已是去尽,转眼间却又生了悔意,只恨自己方怎么没有弃之不顾,或是取其性命。此时张入云一动不动静坐于一旁,直让她心中这番心思不住的翻滚。艳娘在救张入云之前已是心中一番挣扎过的,也曾想到事后许要后悔,却未想到竟会是如此强烈。牙尖咬处已是一步步向张入云身前走去,待其清醒时,已是立正在其身后,一双鲜红的十指,几是要扣在对方正在缓缓起伏的脖颈上。
艳娘不想自己不经意间已是要将张入云脖抓烂,心中一阵悸动,却是害怕的接连倒退数步。再看张入云时,一方面孔依旧是中正和平,好似对方的一切,一些也没查觉一般。艳娘深吸了一口气,将激动的心绪慢慢平复,此时的石洞内她再也不敢驻留,连忙急行了几步出得洞外。
此颗洞外已是一轮明月当空,月光抛散直将洞前白岩打的如生了光一般的明亮,经得晚风轻指,艳娘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觉得心上略好了一些。抬头仰望,但见星海苍穹,月光清冷,低聆听,只闻四野萧瑟,万物一空。如此夜景她已多年没有心境留意,今日于张入云病中,反倒让她难得领略。虽是心中仍有疑惑,但身体心神竟是异常轻松。不知不觉中艳娘竟是于夜下一叹,一时上只叙倚在一方巨岩上垂目静览夜色。
可时间不大,艳娘便是听得月处有轻声捷鸟一般凌空飞渡的破风声,艳娘为其脚步打扰,随将身直起,口中轻骂道:“这猴当真回偷懒,要它寻遍方圆三百里,竟给我这般就回来!”话音未落,果见白猿已是从林中穿出,急急的向艳娘身前飞蹿了过来。
此一会,它身还未至,艳娘便已闻得一阵奇香扑鼻,倒是把她惊了一跳。凝神望去,原来此次老猿手上只提了一朵莲花,但那花瓣却是玉一般的润泽,花心还带有几点露水,是好似繁星一般的晶荧明亮。
待老白猿近至艳娘身前,忙毕恭毕敬心怀忐忑的将莲花献上,他此次虽是花了大力将这玉莲和花间露水同时得到手,但若论疗毒功效倒还比不得先前那枚莲,虽是有心真如艳娘嘱咐一般,将三百里方圆踏个遍,但无奈左近就有高人在侧,自己一介小畜实无胆量于仙人洞府门前放肆,好容易从神鳄手中夺来这一茎莲花,只好先将就着回来。他怕此番还不趁艳娘心意,相递莲花时,又是一阵紧张。
不想此时艳娘胸中怒火已然掩息,今再见老猿,见它脚爪皮毛少了好些,背负的双剑也隐隐泛了些血光,只它此一番并不是不曾尽力,再又见其掌中捧的鲜花花瓣如玉,如取其花汁对自己容貌极有好处,一时已是换了一副笑脸,只对老猿道:“你进洞将这花上的露水给洞中的笨蛋喝了,把莲花拿来给我,进洞时给我小心仔细,要是让那家伙臭嘴碰了这花瓣一点儿,我就揭了你的皮,若是花瓣掉下一片,你的性命也不要指望要了!”
老白猿闻言,山一阵的点头,只是想着手中玉莲花瓣,忙又挺直了身,不敢挪动,事后一步一探的向洞室内小心翼翼走了进去。只一双后爪还未进的室内,便听见艳娘叱声道:“站住!”当下却把白猿吓的一蹦三尺多高。待回过头时,就听艳娘问它道:“我知你土木法术,只不知这提拔泉水这类小术,你精不精擅?”
白猿闻声,先点了点头,随即一想不妥,赶忙又摇了摇头。艳娘见了不奈已是骂道:“又不要你使,只是将这山腑之中的泉水给我少许拔动一些出来!这你也做不到吗?”如此白猿点了点头。艳娘见之甚喜,却忙命其在先开路,自己随后跟了进去。
盏茶功夫之后,便见张入云与白猿被艳娘从洞内赶了出来。老白猿花了诺大的精神,将洞中张入云洗剩的泉水搬运出洞,又用了平生之力,将山腑中蕴藏的灵泉抽动把池塘注满,可还未来得及蹲坐在地少歇,便被艳娘提着耳朵赶出了洞外,一时肚里一阵鸣叫,现自己至夜还未进食,而身边主人也是蜷缩成一团,形容萎靡与自己一般的灰头土脸。
一时上,艳娘直在洞中畅意直洗了一个时辰,方容光焕,光彩照人的自洞中踱步而出,就见老猿与张入云二人正狼吞虎咽的分食一地的水果。艳娘见那地上鲜果,均是很平常俗果,不由一阵鄙夷,又见老猿双爪尽是泥土,而张入云也是一身水湿,至今还未干透,嫌二人身上肮脏,却是离的两人远远的,只在月下漫步,不是时驻身静心,宁神嗅动林中夜间草木清气,瞧模样倒很是享受。而白猿与张入云已是饿的很了,直将一地鲜果俱变成果核也就对付了个八成饱。
老猿一心为主,见艳娘腾出地界,忙扶张入云入洞内,生了火为其烘干身上浸湿的衣履,不久诸事皆办的妥当。艳娘也于洞外回转,白猿则是知趣的避出了洞外。
张入云食了一肚山果,精神略有些恢复,又经一旁篝火熏烤,脸上也有了些血色。见艳娘近身,知要与自己吵闹,但此时身体虚弱,只得听之任之。不想坐等了半日艳娘还未开,心上疑惑,不由主动问道:“咦!怎么这一会儿你倒变的这般安静了!”
艳娘本没好气,见他反来撩拔自己,即时冷声道:“安静些不好吗?你今日劳顿折腾了一日,到头来还不是中毒病倒在这火堆旁!”
未想,张入云只“哦”了一声,便再不开口回应。
艳娘被他将一腔心神勾动,却又见对方再不搭理自己,不由又是一番嗔恼,行上前凝视张入云冷笑道:“我平日里以为你倒真有些定力,怎么今天只见到一个西域的赤身女便是一再动心,惹来这大祸事,真是不知羞耻!”
张入云凝神回想,口中疑声道:“你是在说我当时为其姿色,心上不曾防备这桩事吧!呵呵,我是一堂堂正正的男,美色当前便是动心也是应该,有什么羞不羞耻的!”
艳娘见张入云口强,便又鄙声道:“任你口里刚强,到后还不是为人算计,你向来自负的技击本领,与那女相对还不是一败涂地!如今所谓堂堂男却输于一介女流,还不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