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东海授佛语 兰州戏娇娘 四(2 / 5)
况又因他方使力甚巨,周身衣裳都已被汗浆浸透,此时再挨得地上灰尘,顿时间便已变成了个泥人。偏他此时身上无力,欲起身时,却是连连拨动手脚方站得起身来,只活似一只在地上打转的滚地土鼠一般,直惹得围观众人在摇头叹息之余,却又得一阵哄笑。
其中犹以小香丘人娇嗓脆,笑声为引人注目。况她又是喜热闹,心里又是厌那矮汉生的丑陋,此时笑起声来,是浪形骸,只惹的那拳师把眼连翻了又翻。
张入云见此,却是赶紧拽了拽香丘的衣袖,小声劝她不要过于着迹。
未知香丘闻言却是将嘴一撇,只道:“哼!偏他滚得,就不许我笑得!”
张入云答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此类江湖把式,终是以骗为主。这拳师功夫也自不弱,江湖上也多少有些声气。你如此笑声,却是容易于无意中与人结怨,我二人只是出来闲游而已,若是为这些许小事,生出些事端来,岂不冤枉!”
哪知香丘也是娇嗔道:“这我自然知道,那女儿家多半是使了什么定身法之类的小术。虽说她是仗此骗钱,但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要不是这些人取巧贪色,做梦想用五两银,却能娶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家做老婆,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的举动,如此自取其辱,居心叵测的坏心肠,怎不能让人笑一笑。”
张入云闻她说了好大一段话,虽仍是有些小性,内中又有些至理,如此见底倒出乎张入云的香丘对预料,一时倒不好再说她,只与她笑了笑,便想再劝她早点回客栈休息。
未想到,香丘一番道理说完,却又见她眉飞色舞的对张入云道:“要不要我上去试试,把这个姑娘的法术破了,抱起来给阿云瞧瞧!!”
张入云见她刚说了大道理,此刻却又重萌故态,却是一阵哭笑不得,忙止了她的口,生怕她一时兴动,真个是上前闹出一段女儿抱女儿的大笑话来。
未想先前那个与香丘斗嘴的中年男,因见她长的美秀,谈笑有趣,却是一直守在张入云二人的身边。
他长年在外走动,本是个有些见识的,加上他此刻在一旁偷偷听见二人的对答,却是使促狭,提高了嗓门大声道:“大伙来瞧,这小姑娘要为她哥哥出力,娶一房大婶回家去呢!”
众人此刻原本就因方矮拳师的一幕给勾动的兴奋不已,此时又听这商客说的这一奇事,再见香丘生的几比场上的那位少女还要美秀,一时人群却如热锅上的豆油一般,炸了开来。纷纷扯着嗓鼓动香丘上场,好为其兄召亲。
香丘见那商客竟敢在旁偷听自己与张入云说话,本已不乐,此时见他又在这儿乱编排,胡诌二人说话内容,当时就得大怒,抬起一脚,就往那中年商客的身上踹去。
张入云见了,知她腿重,一脚踹下只怕要把这刁滑汉的脊梁骨都给踹折了。如真这般,怕是自己有再多的金,也不够填这个窟窿。
忙手下将之阻住,未想香丘已使开她崆峒派流星脚法。张入云见情势危急,却是说不得只好手里运劲,连人一起抱过一边,这将这中年商客从鬼门关外给救了回来。
可此时事情还没完,围观众人早已是人声鼎沸,直叫唤着让香丘上场,好看这一桩奇异莫名的香秀。
香丘终是少女脸嫩,一时被众人激地骚了,却是将手臂从张入云手底抽了出来。当下娇声道:“试就试!有什么了不起!只是……。”
话说道这里,她却举手指往那商客身上一戳道:“只是你!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姑娘我不管能不能举得动,等到时候我事完了,再来收拾你!”
那商客当下只被她手指当胸一戳,即被香丘封了他体内的,一时身沉口重,竟是话也说不圆,腿也迈不动,只在那里颤巍巍的不住抖动,旁观者不知,只以为他本香丘吓住了。
唯张入云知道他的苦处,但自己不懂崆峒派的内功路数,却是解救不得。再说这商客实在可恶,借此治一治他,于他来说也是好的。
一时间他腰间一轻,就见香丘竟已从他身上摸出了一锭不下十两重的元宝来。
跟着又见她翻手就将元宝朝场上老汉怀中抛去,口中还道:“这锭银先放在你老人家这儿,若是我没本事,却是不用再找了!”
不想,香丘一时却在不知觉中使出崆峒派暗器手法,就见她手里那锭银元宝,出手便是化作一粒银星,只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银线,直直的落在了老汉的手上。
众人见她一个俊秀异常的小姑娘却使的这般漂亮的一手,一时未见其形,先夺其势,加上香丘生的又美,却是知道这小姑娘也是练家。当下眼看着眼前的热闹愈来愈加好看,却是不由的暴喝起采来。
那老汉惯走江湖,此时见了香丘露了这一手,一时也有些心虚,回身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却见对方也正是一脸的迷茫。
再说香丘刚要迈动步上前,却被张入云伸手将其阻住。
香丘不解,回过头,带着疑惑的神色看了看他。就见张入云苦笑着对自己说道:“罢了,还是我上场走一遭吧!免得你一个女儿家,却在这大厅广众之下被人看笑话!”
哪知香丘闻言反而不乐,一时以为张入云别有用意,也苦着眉娇声道:“阿云,你是不是也像那些男一样,看上这位姑娘了!”
张入云不想她会出得此语,当下笑骂她道:“你这小丫头胡说些什么?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祸!我只上去略作应对,只假作提不起来就是了!”
香丘闻言,这展了眉,只是后又摇头道:“这可不成,你要是上去了,便一定要给我将这女给举起来。不然,我多丢人啊!”
张入云听了她到了此时还有这些张智,不由笑出声来,当下不知怎生回答,却是摇着头迈步向前,不再去理她。
未知小香丘见他上了场,却又换了一副声气,只在张入云身后大声道:“不许偷懒,一定要给我使出全力来,若是弄虚作假,我可不饶你!”
当下就见那老者取了一面锣在手里,一阵敲打过后,待众人吵闹声渐息方开口说道:“众位请了,老汉我生的一小女,今年已有十七岁了,虽是随我走南闯北,做这卖艺讨饭吃的活计,但年纪大了也终得要找位婆家。自负小女生的也还不差,但讨贵地一方福气,在这里设擂招亲,只是先在这里却与大伙说个分明,我女儿自幼随我卖弄些江湖把式,倒也学得一些小伎俩,虽是有心嫁人,但也想找得一位如意郎。先如今小女立在当场,但凡有那位壮士能将我女儿抱离地面数寸,便是我老汉的女婿。可是话要说在头里,我女儿至今还是黄花闺女,并不是轻易可以近的人的,有愿意上来相试者,却请取出五两银来做个定钱,若是能将我女儿抱起,自是原物奉还,若是抱不起,那这五两银可就归小老儿我了!”
他话说到此处,人群里已是一片哗然,虽说此类江湖卖把式的,出些力气骗些钱财,已是司空习惯的事儿,但如此演艺,却是从未见过。
当下人群见场上那位少女生的实在秀美,内里一众的青年男,早已是将那眼睛瞪成了牛眼一般,有那自负有些力气的,已是要上前跃跃欲试。
未知,张入云见此却是大摇其头,他虽是涉足江湖不久,但对此种种,却也有些耳闻,其中多以使诈为主,就算真有人可将这少女举得起来,但到后其人也多半要被这老头和少女的同党给救走。
他生来有些乖张气,此时明知这老头儿在使诈骗钱,但却仍是替那位少女感叹,虽是生的如此美秀,但依然是要在这江湖浊水中翻滚,纵是骗得再多钱财,却也只能令自己沾染上多的铜臭气,只可惜了老天对她这与生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