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十年浮世梦 一缕沁香魂 二(2 / 3)
再见香丘那处伤口甚长,如不取丝线缝补,一来伤口不宜长好,二来只怕伤愈后其伤口只比缝了丝线的还要难看。只是一时里雨嫣然想到香丘是女儿家,女生来爱惜自己身体的美貌,若日后会流下伤口,到底心有遗憾,如此一来,却又让她委绝不下。
思量半日,忽然想到一法,忙引声作啸,将本已受了伤的玄玉唤来。就见玄玉一时飞近身旁,却又单足跳跃着移了过来。
雨嫣然见了它,不由口里自骂了一声,接着又作色道:“本来我已不想管你,由你自生自灭去,只是今日何姑娘身上伤口迸裂的厉害,想起用你的内丹治疗的话,却是能令她身上不留一丝痕迹。如此一来,也可稍抵你刚趁人之危的恶行。我如今只问你一次,你如愿意的话,即将内丹吐出来,若不愿意的话,从此以后就别再来见我!”
那玄玉听了之后,自是不敢不答应,只因它日后要得雨嫣然相助,能避过自己三百后一遇的雷劫。
可张入云见它闻言连连点头,却又半日不见将内丹祭出。
雨嫣然知它刚得内丹不久,如为救人,一次却要损它三十年的道行。当下不舍得,所以会这般推委。
见此雨嫣然当即喝骂道:“方用它趁人之危偷袭时,怎不见你如此爱惜,此刻却又这般做张做智。你若再犹豫,我自另想它法,不用你的了。”说完便挥手令其走开。
如此一来,却真让那狡猾的巨鹤慌了手脚,一时再无法推辞,却是引颈向天,连挣了好几次,就见它细细的长颈上忽然多一节,碗口粗细的东西,一时用尽全力,方吐将出来。那物事只一离开玄玉口内,当即便是一团红光生出,只将那周围树林照成一片赤色。
雨嫣然将手一招,就已将那玄玉的内丹取在手里,此时张入云看的真切,也不过就是一拇指粗细的珠。虽方远看,那珠红的刺人双目,但此时近看了,反倒不怎觉显。
一时雨嫣然用那珠在香丘的伤口上接连滚动,就见那本是受创极重的伤口即刻开始慢慢收口,过得两炷香的功夫后。香丘肋下的巨创竟是得已完全平复,却又没一丝伤疤留下,只肋下留一道红印略有些惹眼,但想来过不多时,便可痊愈不见踪迹。
只是雨嫣然在香丘伤口处滚动内丹时,却觉手下有异,一时心里一触,却又为救人要紧,一时无心顾及。
到得此时,那玄玉因内丹离体内时间过长,又是接连被雨嫣然用来疗伤,身体已有所反应,周身的钢羽铁爪,竟在一时间就已失去了光泽,到得后来它竟再也支撑不住,一跤跌在地上,瞬时周身如霜雪般的羽毛被地上泥泞溅了好些,形状甚是狼狈。
雨嫣然将内丹抛还它之后,又对其吩咐道:“我这里暂时用不到你,现下何姑娘身上单薄,你却替我到昆仑朱霞峰岳姐姐那里借一套衣裳来。记住!去回,不要在路上耽搁了。”说完却是再不正眼看它。
那玄玉领了雨嫣然的旨意,却是又自一瘸一拐的挣扎着跃起欲飞,只因身上无力,几次都未能腾空而起。
张入云此时臂上伤口流血渐止,见它可怜的模样,便欲替它说情。
不想雨嫣然已然察觉到张入云的心思,却是一面替香丘擦洗身上污渍,一面对张入云道:“云二弟不必替它求情,我知道你心眼好,但这畜牲已非第一次犯这样的毛病。平日里大小过恶本已无数。上一年我与爹爹去东海灵蛇岛做客。不想它竟欺对方道童力弱,欲偷人家的仙丹。其时家父本就欲将它处死。只为主人心宽,暂且饶了它一命,以观后效。不想它今日又萌故态,竟敢趁香丘垂危之际,欲行加害。这样无法无天,心机歹毒的家伙,如今还怎能将它留在门下。你不要看它此时狼狈,却多半都是装出来的。只它因见你灵台清明,知你心善可欺,方在这里捣鬼。它是东海神蛟所化的异种,哪能不堪这一点点小小的伤痛。你自不理它,过一会儿它自会飞走。只是再这般装神弄鬼,惹的我恼了,却用赤光剑取了它的级。”
雨嫣然说到后来,语声已然很大,那玄玉听得赤光剑取级这几个字,却是猛地一惊,当时一个振翅,竟已箭一般的射向空中。双翅只几个起落,其身影便已消失无踪,飞行之神竟不比受伤前有丝毫折损。
到此张入云知道那玄玉真个狡猾,想到自己为他人着想,反而却弄得自己上了一只扁毛畜牲的当,一时心里却真是有些百感交集,莞尔之际,不由也有些忿忿。
再说这时空中的雨点,又变得密集了起来,张入云三人本是在那苍天古树之下,不沾风雨,此时雨变大了,难免不被波及。
香丘本是体弱,加经不得风雨。一时雨嫣然只得俯身为其遮挡雨水,但到底她身也是娇弱,却那里能顾得过许多来。
张入云见如此下去,香丘迟早得要被这大雨淋出病来,心里焦急,欲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可莽莽密林,却又到哪里去寻人家。
抬头看去,那古树虽因是得了昆仑山脉灵气,如今到了深秋季节仍是枝繁叶茂,但到底还不能茂密至一丝不会漏雨的境地。
一时间张入云想起这古树,枝叶还不够茂密,却忽然灵机一动,心里生出了法。当下一个纵身,便已到了树上。一时间他将树干枝叶茂盛处,统统强扭至雨嫣然与香丘头顶之上,如此一来,却如一层一层绿叶织就的巨毯将二人上空密密的遮避住了。
张入云此时双臂均有不下千斤的力气,那树枝虽壮却也不在他的话下。且当真有推举不动的地方,他还可以用脚。张入云脚力比起臂力来,强盛十倍不止,如他愿意,几脚就可将这巨树踢折了,何况此时只是用来操控这树干。
那古树又高,张入云为求全功,却是一直将树枝强扭至树冠,方将身落下。待他落至地面时,只见其上十几层厚厚的绿毯为其遮避挡雨,却哪里能落得下一滴雨来。
雨嫣然见他如此上蹿下跳,忙了好一阵停下来,不由笑他道:“看你如此上下周折,却不怕将这久历风雨的苍天古树,生生给强扭坏了吗?”
张入云也笑道:“雨姐姐放心,今夜我三人只借它避一避雨,待明日,我一定将它恢复原状,不使其有甚妨碍。”
此时香丘已然昏睡过去,雨嫣然腾出手来,却让张入云上前,为其整治臂上的刀伤。等雨嫣然看仔细时,就见张入云一双手臂已然止了血,但伤口却甚深,幸是没有伤及筋骨。一时为防再有反复,也怕日后不易收口,便自腰间取出针线来替其缝补。
且口中还笑道:“先下没有了玄玉的内丹,看来你这两臂之上难免要添两道难看的伤疤了。”
张入云满不在乎道:“这也不算什么,我一个男,难道还担心身上多两道伤痕吗?”
待雨嫣然在其手臂上细细密密的缝制好两道伤口后,玄玉却仍是没有回来。张入云见此时天已甚凉,又是雨夜,寒气过重。为防香丘伤口着凉,却不待臂上伤势完全恢复,只略将其包扎一下,便四处寻找木柴生火。
只是此时下雨,却倒哪里去找干柴,虽被张入云拾到一些枯枝,但一时怎么也点不起火来。
张入云见是如此,却少不得卖弄本事,一时只得将口里罡气吐出,硬生将湿柴吹了个半干,功行深处,他竟全身起了白雾,虽只片刻,但一身水湿的衣裳便已尽干了。
雨嫣然见他竟将辛苦修得的纯阳真气这般运用,却是一阵好笑,但见他内伤之下仍有这般的长力气,也不由的有些佩服,再加上他心思甚巧,虽是看着好似笨拙,但就是伶俐如自己,却也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好的办法来。
好不容易将火生起,张入云又怕木柴不能接续,便自放了好些,在一旁烘烤。此时虽已得了火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