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2)
非是因为闻初尧身上那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也不是他那些反复的、怪异的情绪,而是……另一种陌生的情绪:“我刚才的话…是气话。”
像是安抚,却也不像。
谎言之下,那颗模糊的真心,在此刻才稍稍显露出一二,“而且…你的生辰礼我自然不会忘。”
簪子还被她攥在手心里,上头的血嘀嗒地响着,被她用手指紧紧裹着,不知何时,淡绿色的衣裙上也被映出点点猩红。
男人方才的话语犹在耳畔,柳殊匀了匀呼吸,话音平稳,不知是哪种心理作祟,胆大包天地喊了他的名讳,“闻初尧。”
捏着簪子的手微微发颤,一双泪朦朦的眼眸抬了起来,“你刚才说的……要把我锁起来,这些话。”
“也是玩笑话,对吗?”
闻初尧听到这话,望着她不吭声,眼底神色晦暗。那双黑眸带着些柳殊瞧不懂的情感,缓慢从她脸颊上滑过,而后,止于她的颈脖处。
“你呢?”他的脸上带出几丝好奇,骤然道。
“你希望是吗?”
苟命第九十天
带着薄茧的指腹磋磨过眼角, 柳殊刚哭过,眼尾处本就有几分薄红,薄薄的皮肤被男人的手这么用力碾过, 像是一块儿无暇的白玉忽地被滴了几滴墨, 染上了些不同于此的、别的颜色。
柳殊的心头有些发疼, “我、我希望……是玩笑。”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用另一只尚且没被血渍沾染的手蹭去眼角处挂着的泪珠, 试图让自己瞧起来不那么狼狈, “是玩笑话, 对吧?”
女子的声音显出几分小心翼翼, 连带着她望来的眼眸,亦是如此。
闻初尧眼皮微抬, 烛火跳动,他脸上尚未消退的戾气便徐徐显现了出来。
顿了几息, 才道:“…柳殊。”他的声调一如平常, 乍一听缓和, 落在柳殊耳里, 却无端觉出了几丝疯狂。
“倘若有一日,孤真的生死未卜……”
他这么说,她才恍然间有了几分时间流逝的实感。
柳殊猛然间想起春日里,她刚刚醒来的时候, 那时, 宫人告诉她,说殿下这次可以待得久一些。
闻初尧今日这么说…?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