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爱(28 / 39)
又一次,他心里不安起来,仿佛只要把想法宣之于口就会受到天神的诅咒,周祁山心里其实早有预想,可和林月步入婚姻的幻想让他无法放弃,最终,他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我知道周月丘在缠着你。”
“反正你也很讨厌他不是吗?他还是个小孩。”
“林月,我喜欢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假装结婚。”
既解决了她和周月丘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又能堵住周家父母的嘴,林月不用在意周月丘的道德绑架,不用承担责任,周祁山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荒谬又现实。
“我爸妈也很喜欢你……”
周祁山试图说更多,林月咬下银叉上一块细neng的牛r0u,慢条斯理的咀嚼,黑胡椒的味道带来些微的辛辣,她却连睫羽都没有丝毫震动,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客观冷静的面对周祁山。
就像在面对一位真正纯粹的朋友一样,不夹带一丝的ai情成分。
“学长,我们不适合。”
她定定的说,看着他的眼神平静无波。
“小月,你不明白……”
他脸上显出几分焦急,看上去像是要伸臂去拉她,像他们小时候一样,年长的小孩领着另一个小朋友,这样就没有人会跌倒。可林月没有回应,手里依然握着刀叉,动作平稳。
“学长,你其实一点也不懂我。”
她并不想依靠别人去解决什么,处理自己应该面对的事情,会让她感觉更加得心应手,而不是为了眼前的“便宜”,沦为他人无意义的“附庸”。
彻底粉碎了周祁山心底那点微末的希冀。
周祁山一直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就算周月丘b他抢先一步,就算他迟钝得得通过别人的口来明白林月心意,就算他……如此卑劣。
原来他以为的破镜重圆,终究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与命运擦肩而过的怅然让他沉默了半晌,良久才喃喃吐出一句:
“小月长大了。”
语气罕见的深沉,眼神飘忽,并没有看向她,也就不知道说的究竟是哪一个小月。
他不愿意再让双方难堪,将刚刚破碎的情绪慢条斯理的收拣起来,端正了姿势也开始用餐,握着刀叉的手依旧骨节分明,只手背上有淡淡的疤,动作是未曾改变过的克制优雅。
他记忆里那只需要人保护的雏鸟,早就知道了自己应该怎么生存,她默默地脱离了羽翼的庇护,甚至生存得要b他想象中好得多。是他太缺乏对她的了解,也就不明白身后的人是何时离去的,自以为是的在原地等待,却没有想到她早就学会了迎风展翅。
或许他们的确是相互喜欢过的。
只是终究错过了。
深夜,周月丘靠在枕头上,懒散的支起一只腿,白日里斗志昂扬的少年,现在却皱着眉头,盯着一块小小的屏幕等待。
都好几天了,林月还没有回他的消息。
她难道是不知道那是他吗?
他决定再等等。
这部手机上没什么好玩的游戏,只有几个基本的社交软件和视频播放器,周月丘对追剧一向没什么兴趣,但等待回复时心里悬浮的感觉并不舒服。长指懒散的在屏幕上滑动,最后选择点进朋友圈打发时间。
连看了好几条朋友发的伤感文字,还有一些广告,他不耐烦的皱眉,想不明白他们怎么能有那么多情绪可以分享,指尖轻轻向下一拉,乍看见下一张图片的时候几乎发懵。
那是一只厚实有力的、男人的手,淡青se的筋络,结实的腕骨,一条熟悉银se的细链被它握在手中。
他还记得自己为林月戴上那条刻着他名字的项链的时候,浑身热得发汗,像是受到神的恩赐重生的罪人,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如同一个甜美的梦境。
在周月丘眼里,那是林月的原谅,是他们的承诺,或许有些幼稚,但他坚定的认为,那是ai情的象征。
少年的目光变得严酷,冷眼看着自男x虎口安静垂落的水滴状的蓝宝石,冷与暖交融,纤细与力量,看起来很般配。
如果那不是周祁山的手的话。
那条本应该代替他安分待在林月脖颈上的项链,出现在了她的心上人、他的哥哥手中。虽然照片的背景有些模糊,只看得出黑白交杂的整齐格纹,周月丘却记得很清楚,那是周祁山床单的样式,因为他也有一床一样的,是他和周祁山一起采购的。
他忍不住去揣测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是朋友之间的串门吗?还是他们一起外出过?她是故意不回复自己的吗?他感觉自己真像一个妒夫,原本悬空的心被拖拽着一直深入地狱。
他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从那张图片上转移,然后才看见哥哥搭配的文字:“终于替某位冒失鬼找到了。”
叫得真亲昵。
周月丘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年轻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睡意,眼神锋利又清醒,染上薄薄的、使人惧怕的郁se。
现在已经是深夜,学校的床架很老旧,他坐起身的时候似乎吵到了睡在他上铺的室友,那人呢喃了两声,翻个身,又睡着了。
他点开林月的头像,打开了对话框,还没想好怎么说第一句话,屏幕中间蓦然弹出一个低电量的提示,红se的光芒闪烁了两下,等周月丘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已经黑屏了。
他毫不犹豫的翻身下床,连鞋也没顾及穿,忍着心里的焦急,走到室友的床边,轻轻推了推手机的主人。
“谢奕…”
怕吵到其他人,他刻意放低了声音,又轻轻推了谢奕好几下,见他都没有反应,转身开始穿衣服。
谢奕一向睡得深,他担心自己再叫全宿舍的人都得醒,这是部旧手机,周月丘也不知道谢奕的充电器放哪,他没有犹豫的作出一个决定,穿好衣服换好鞋子背了个包就出门了。
“上课了?”
有人迷迷糊糊看见他的背影,还以为已经到了清晨,只想着周月丘不愧是年级前几的大佬,做事就是有个x,天都没亮就出门了,默默在心里赞叹了一句,闭上眼又去梦周公了。
宿舍二楼走廊有一根适合攀爬的管子,他们学校管得严,学生大多b较安分,周月丘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想要半夜离校,只是有意无意踩过点,现在算是用上了。
他走到校门口旁的围墙,仗着自己个子高,把包扔过去,人三下五除二刚要翻过去,长腿一伸g到了一旁的碎玻璃上。
“咳…”
他没忍住,还听见了布帛撕裂的声音,腿上疼得钻心,什么东西顺着腿肚往下流,他估计是划了个口子。
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保安突然听见一声闷响,拿起强光手电筒往这边一照,恰巧照到一只灰蒙蒙的大耗子从草里窜过去,尾巴消失在草丛里,见怪不怪的打了个哈欠,继续闭上眼睛点着头,等下一个人来交班。
这边周月丘已经坐上往家方向开的车,司机揽了零零散散几个人,没有多问,收了钱就上了高速。车里黑漆漆的,也就没发现这个男学生腿上裹着个布条,车里气味混杂,中年男人的烟味、酒味,还有妇nv俗烈的香水味,也就闻不出那点血腥味。
“三十块。”
周月丘从包里翻出三张现金。
林月最近有些失眠,或许是因为事情来得紧凑,开学日一天天b近、周祁山暧昧的示好、nn顽固的态度,以及……周月丘。
她看着那条短信,简单又直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