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搁,立刻相忘的人。不过大家毕竟和你朝夕相处了两年,整个临床系没有人不知道你人美心善,我们就觉得你大概也是有些不得已的理由。”
“不过理由到底是什么呀,你急着走这点我们还勉强可以想通,后来应该都安定下来了吧,怎么还是一直没联系我们?”袁芯苒至今忆起这些仍然十分不解。
“啊,这个……”本来正美滋滋品尝糕点的邵棠一下让袁芯苒问懵了。
她不是不想替袁芯苒解惑,而是她也认为如袁芯苒所言的事情自己做不出来,她到这里的记忆已经没有了,失忆的她比袁芯苒更加困惑不解。
适才袁芯苒表现出一副与她许久未见,险些没认出彼此的样子,她还以为是自己出国后与昔日的大学同学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导致的。
毕竟时间可以冲淡包括同窗情谊在内的很多东西,当双方的生活圈不再有交集,特别亲密的朋友也会不知不觉地变成只有逢年过节才会互相问候两句的点头之交。
可闹了半天,原来她们早已连点头之交都不算了吗?
还是她单方面决定与所有同学断绝联系的,怎么会这样?
下意识地,邵棠转头看向她认为应该可以回答以上问题的卓熠,想让卓熠给袁芯苒,也给她一个合理的答案。
就这样,卓熠继她之后也吞吞吐吐起来。
他倒不会和邵棠一样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而是据他所知的实情,根本不可能坦诚告诉给袁芯苒,以及此刻丧失了全部六年记忆的邵棠。
邵棠为什么会着去美国?
因为她那时刚与他结束了为期两个月的婚姻,被他伤得太深,迫切地需要一段足够远的距离,去让她淡忘对他的感情。
她又为什么没有给任何同学朋友留下联系方式?
问题是她留下了联系方式要如何同他们说明其间缘由。
难道实话实说吗?
昭告天下她在二十岁那年识人不清,明知父母兄长都不可能同意,还是毅然决然地从家中偷出户口本,跟个根本不值得她这么做的王八蛋领了证,结果短短半个月后,王八蛋就害死了她亲哥哥……
邵棠曾经是个特别开朗乐观积极向上的姑娘,爱说爱笑,善解人意,因为从不吝啬拿出真心待人,所以身边也从不缺袁芯苒这样的知心朋友。
不过同他离婚,远走美国后却仿佛变了个人。
卓熠一直默默守着她看着她,因此再清楚不过,她这些年过着怎样的生活。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无论男女都只维持着逢人三分笑的礼貌关系,然后几乎将所有精力投进了对学术的钻研上。
她不仅没联络老朋友,也同样没去结交新朋友,就那么孑然一身地在异国他乡求学,用他的过错去惩罚她自己。
袁芯苒问完这句话后,几人间本来有说有笑的轻快氛围瞬间降温至冰点,好半天过去了,邵棠没说话,卓熠也没说话。
袁芯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没再不合时宜地追问之余,也暗暗思忖,越想越觉得邵棠和卓熠夫妻当年应该真遇到了什么至今仍旧忌讳回想的事。
很快,她思考出了一些眉目。
得益于卓熠有关的报导她和烛云博一起读过不少,她基本清楚这位青年总裁特战队退伍后是如何发的家。
今天之前,她只是没将卓越的卓总和邵棠带她见过几次面的“阿熠”对上号而已,眼下二人角色重合,一些关键时间点便也对接起来。
六年前,卓越的前任老总,也正是卓熠的父亲因操劳过度积劳成疾壮年离世,将千疮百孔,基本任谁看来都回天乏力的卓越汽配留给了卓熠。
卓熠不算白手起家,他的境遇比白手起家更惨。
相关报导中说,父亲过世时他尚且处于对家中产业一无所知的情况。
直到祸不单行,本来军功显赫,也有意在部队继续发展的他因一次任务受了重伤,不得不终止军旅生涯提前退了下来。
然后就于住院休养阶段,被吵着要破产分家的股东元老们找上了门。
如果这些全发生在六年前,从邵棠取得交换名额,到她动身去往美国前的那段时间,一切便讲得通了。
那会儿她男朋友不仅人受了伤家里也遭了变故,她哪里顾得上同他们庆贺道别呢?
至于后来她为什么还是如期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也许是因为机会难得,而且当年就宠极了她的卓熠也不会允许她因为他,再一并耽误了她自己的前途……
袁芯苒本身也算是个创业人士,哪怕她的甜品店和国产之光卓越汽车相比完全不在一个量级,期间辛酸苦辣也略尝一二。
她可以猜到卓熠和邵棠这些年并非一帆风顺,有些事不想再去提及情有可原。
“哎呀,瞧我这个记性,忘记我们最近还新上了好几款巧克力风味的爆浆曲奇了!”袁芯苒一拍脑门,干脆将话题叉开,起身往干点货架走去,“你们坐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
她的本意是借此机会给适才叫邵棠和卓熠都感到不愉快的交谈画上终止符,不料她离座后,这对现阶段有实无名的夫妻之间气氛更是凝滞。
邵棠抿唇望着卓熠,也仿佛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一样,打算说点什么,又因为拿到曲奇的袁芯苒去而复返,没有开口。
袁芯苒随便浏览都能通过报导还原出的东西,邵棠今天上午刚看了那么多介绍卓熠和卓越发家史的文章,怎么会联系不上事件与事件的因果关联呢?
她记得卓熠的父亲过世。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父亲离世得过于突然,让本就母亲早逝的他一下子没了家,她也不会那么迫切地偷出户口本和他领证。
像他们这样隶属精英特战队的特种兵,外出执行危险任务前都有为家人留遗书的传统。
得知了他半个月后便要随队出发去云缅边境,协助当地警方执行一次极其凶险的缉毒任务后,她实在不忍心看他无念无挂地涉身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