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说人话!”
“我看这姑娘有趣极了,就是长得丑了点。”
几乎趴在窗口的同伴儿回头,看向敛眉沉思的靖王穆阳,他的笑容灿烂,神采飞扬:
“最近我不出京了,王爷千万别指派我任务,我要看戏,不知名的威远伯府怎么养出这么个表姑娘?”
少年窜到靖王面前,喜笑颜开:“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穆阳继续轻抚茶杯。
少年追问:“别说你不知她姓名,方才她一开口,我见你面色有异样,你当着皇上的责问都能不改颜色。”
“程风。”
靖王抬起幽深的眸子,“我答应你留在京城,准许你去万平县看热闹,但你不许扰乱她的布局。”
“哦豁,咱们冷心冷情的靖王殿下也有儿女情长的一面。”
程风少年砸吧砸吧嘴:“我瞧她这坑是一个接着一个,指不定还有更精彩后续。我记得王爷回娘娘问时,说,娶单纯贤惠女子为妻,心不累,少麻烦,太聪慧的女人就不该嫁人,您对这姑娘这算另眼相看吧。”
“从小依附于人生活,看别人脸色行事,长大后不甘愿被摆布,不甘心做棋子,借助有限的优势挣脱枷锁,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更舒服。”
穆阳起身走到窗前,云薇早已经不见踪影,他依旧不知她的相貌。
可那重要吗?
他会记得她。
“这个答案,程风你满意吗?”
程风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嘴唇蠕动半晌咽下出口的话语。
靖王穆阳无需任何宽慰,他早已心硬如铁,心冷如刀。
“在杨公生祭前,送去雁门关的粮饷数目必须查清楚,永平粮仓一旦出问题,前朝没人会在意杨公。”
穆阳望着远处金碧辉煌的紫禁城,琉璃瓦似有金光,威严肃穆。
天下重心在紫禁城,而紫禁城的主人是神武大帝。
“这片天姓穆,不姓杨!”穆阳眸光沉沉。
程风拱手领命。
“此处密室改了。”穆阳再次开口,“以后这就是一间茶楼,我不再过来了。”
掌柜躬身道:“遵令。”
程风说道:“你外甥人不错,用心栽培,过两年我收他入风字旗。”
“多谢程公子。”掌柜欢喜道。
风林火山四旗的人都是靖王看中的人才,比他负责打听消息的外庄管事地位高多了。
药材铺子,云薇接过药童递过来的药材,递上银子:“多谢。”
药童快速收钱,笑道:“先生说,给姑娘开这幅药方的人医术很好,姑娘按方用药,往后定会子孙满堂。”
云薇提着药包遮了半张脸,不是害羞,而是她一个都不想生。
突然,从药铺里间冲出来一壮硕发疯的男人,头发披散,疯癫痴狂,口中狂喊:“杀啊,杀,血战到底,死战不退。”
“爹,您冷静点,冷静点。”
紧跟着疯癫壮汉的女子哭着叫着,“来人,快来人制住我爹。”
平平无奇拖油瓶
疯子一边狂吼,一边将他目光所见的东西砸碎,将涌上来的人踹翻,并往死里打。
正常人打架会留一些力气,疯子不会,疯子每一拳,每一脚都用尽浑身力气。
疯子不知疼,不知累,毁灭眼前的一切人同物,尤其他还是一个有功夫的疯子。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桌子倒了,药柜翻了,各色药材洒落一地,一片狼藉。
冲上来帮忙的人吐血倒地不起。
云薇一步步后退,疯子正向自己奔来,莫非不是马车惹事?
她才是事故意外体质吗?!
这比面对疯子还可怕!
疯子拳头已打到云薇眼前,云薇利落转身,快速出手在疯子身上的穴道按了一下,声音悠远平和:
“……已是鸣锣收兵,你已经很累很累了,肚子空空,正和同袍商量去饮酒……”
“啊,啊。”
疯子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神,继续向云薇攻去。
糟糕,时间太短了,疯子在狂暴之中,又没有适合平稳情绪的轻音乐,她很难影响意志坚定的人。
疯子的疯就很坚定。
她快速后退,盘算脱身的办法。
嘭,她感到后背被扶了一把,一股清檀的味道传来。
“占将军,冷静,请你冷静。”
香气好闻,来人的声音更好听,介乎青年同少年之间,透着阳光朝气的味儿。
“三少,帮我捆住我爹,帮帮我。”
少女满是绝望的眸子突然亮了,将手中的绳索扔向名为三少的少年。
三少一个箭步挡在云薇面前,抓住疯子攻过来的拳头,一拳一脚同疯子打了起来,三少身如灵猴,躲闪疯子势大力沉的招式,他手中的绳索慢慢缠绕上疯子。
等绳索缠上一大半时,三少太阳穴凸起使劲拉紧绳索,原本松散的绳索骤然收紧,疯子使劲挣扎依旧挣脱不开绳索。
“大夫,施针!”三少控制着绳索捆绑之下的疯子,“快施针,我……我很难完全控制住占将军。”
大夫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明显挨了疯子好几巴掌。他胆战心惊上前,颤抖的手掏出银针,扎向疯子的脑袋。
疯子缓缓合上眼,身体直挺挺向后倒去,三少几步上前,在疯子重重的摔到地上之前,三少抱住了疯子:
“占姑娘……”三少回头看向哭着跑过来的少女,缓缓安抚道:“占将军没事了。”
“爹。”
少女扑到近前,泪水滚滚而落,握着疯子的手:“临近杨公生祭,我爹刚有好转的病情又复发了,这次若不是三少出手,我都不知怎么制住我爹。
我爹一直忘不掉杨公,每每听见杨公的消息,他就发疯。
他有悔,有愧,偶尔清醒时,总会说他该死在一线天的,陪着杨公同少主人战死……呜呜呜……”
少女哽咽几乎失声,泪水不停。
三少将占将军交给杨姑娘同长随,说道:
“占将军是所有人中最不该心存愧疚的一个,每一个人,包括皇上都有错,除了占将军。
“当年我同……同穆阳从死人堆里挖出了尚有几分气息的占将军。
他为国征战,为杨公拼死,他不该死,也不该浑浑噩噩的活着。”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治好占将军?”
三少一把揪住大夫的衣襟,斥问:
“杨公战死已有五年,皇上得杨公父子基业登基三年多了,占将军还是很少清醒,时不时的发疯。
皇上,皇上同占将军有同袍之情,以前一起在杨公帐下听命,皇上他……他能从山贼草寇归顺杨公,成为征战的大将,其中少不了占将军的引荐扶持。”
“三少,误会,误会,老夫敬佩占将军的人品,如何敢对医治占将军不尽心?”
老大夫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揭皇上老底,三少能说,他不敢听!
神武大帝,不在武,而在神一般的好运气!
从泼皮混混到杨公手下重要将领,他只用了三年,而得天下,登基为帝王,他只用了不到两年。
“老夫才疏学浅,只能抑制占将军病情,无法根除病根,占将军的病情反复,越来越重,老夫觉得越是压制,反而加重病情,老夫想着广邀一些杏林高手,重新为占将军制定治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