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1 / 2)
钱小尘咧嘴一笑,中气十足。
“妈,没事,我都好了!”
“好了也要多休息休息。”想起那时丢钱的绝望,翁秋丽还心有余悸,视线一瞥,就瞧到了周爱凤。
周爱凤像见鬼了一样。
翁秋丽脸沉了下,暗暗呸了一声。
听了钱小尘说的病晦游走的事,翁秋丽可是去医院附近守过,也见过周爱凤和吴明峰去医院。
两人她都有印象,那天,自己还给他们磕过头。
这两人心狠啊,捡了钱不还,竟然还生受了她老婆子磕的头!
如今,再看周爱凤这白脸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是这两人捡走了钱,这是知道自己挡灾了!
“呸,活该!”
两家心知肚明,却谁也没有吭声。
周爱凤更不敢吭声了,挡灾这事由心证,不过,他们家可确实是捡了钱,这钱家还报了警,要是嚷嚷开,到时她不是自打自招,还得还人钱么?
那才叫做鸡飞蛋打。
周爱凤拎着菜篮子,缩着脖子,灰溜溜地回去了。
……
吃了药,钱小尘的身子骨也愈来愈好,经了这一遭,他算是看开了许多。
小大仙说得对,钱这东西,它就是活的。
钱小尘改了以前抠门的性子,钱要赚也要花,人不是只有赚钱这一件事,还得有生活。
都说黄泉路上无老少,不定哪一天,意外就来了。
还是得珍惜眼下的每一天。
知道潘垚爱吃无花果,他特意去姚秀娟那儿买了一些,一部分自己炖水喝,一部分捎着老周的船往芭蕉村送去。
姚秀娟稀奇,“哟,这下不用树枝炖水了?”
钱小尘挠了挠头,笑得有几分羞赧,“这不是得对自己好一些么。”
“是该这样,亏谁都不能亏着自己!”姚秀娟多往钱小尘的小篮子里搁了几个无花果。
“来,瞧你长聪明了,娟姐送你的。”
“谢谢娟姐。”
“客气啥,就几个果子,不值钱!”
……
芭蕉村。
从周建章那儿拿了一篮子的无花果,潘垚蹲在井边洗着,清凌凌的井水一冲,紫皮无花果挂了水珠,显得更加的诱人。
“盘盘,又是小钱送来的啊。”周爱红瞧了一眼,笑着问道。
“恩,托周伯伯的船来的。”
“真是有心了。”前儿还送了红封来,今儿又托人送来无花果。
“来,妈妈张嘴。”潘垚捡了个最大的无花果,掰开两瓣,塞到周爱红的嘴里,笑嘻嘻道,“甜不?我也有心呢,有孝心!”
周爱红眉眼都是笑意,伸手点了点小姑娘的脑门。
“甜!我闺女儿剥的,保准儿甜!”
……
钱小尘送来的无花果有些……
钱小尘送来的无花果有些多, 无花果的果皮薄,搁不住,稍微磕碰两下便不好看了。
潘垚紧着就装了一小篮子, 给于大仙送去。
小庙那儿也没有落下, 给玉镜府君供了一份。
夜色弥漫而开,接近十五, 天上那轮月愈发地圆, 浮云掠过, 犹如层层薄纱,晕染上了月色光华, 如轻纱在水中漾开。
小庙屋檐处, 出现了一道白影。
清风拂来,吹动衣袍簌簌而动,玉镜府君低头,瞧着那一小篮子的无花果,只见紫皮的无花果还沾了水珠, 清凌凌。
他捻了一颗剥开, 还未尝便嗅到了无花果清甜的香气。
很淡,却不容忽视。
一阵风朝这边袭来, 带着芦苇江的水炁,还有些许荷花香。
玉镜府君侧眸, 下一刻,就见屋檐边落下小姑娘的身影。
“府君, 你醒啦。”潘垚打了声招呼, 手中还揽着两束荷花。
花瓣粉中透两分白,中间一点的黄,花朵很大, 映衬得小姑娘的脸蛋愈发小巧。
“给你,我在芦苇江里摘的。”潘垚冲玉镜府君笑了笑,递了一束过去。
玉镜府君修长的手指揽着荷花,清风吹来,雷云纹的衣袖翻动,手中的荷花也跟着微微晃动。
耳边是小姑娘热闹的声音,说着自己沉睡时的事,声音有些快,却不疾,犹如珠子落盘子,粒粒脆响。
“我去瞧过了,他现在可不好受,动了刀子,身子虚,冷汗一直出,头发都洇湿了,潮乎乎的。”
“又因为是给别人挡灾,自己吓得厉害,就怕自己不止要挡灾,还得替命。”
潘垚拨了下手中的荷花,想着吴明峰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可还记得呢,当初时候,小来娣深一脚浅一脚,和自己一起磕磕绊绊地爬出了大江,一路往吴家走。
那一条路,就跟唐藏取西经一样,艰难又险阻。
开门的是吴明峰,那时,他眼里只有惊和吓,没有半分的喜,末了还将人关在小阁楼上,就跟养动物一样,一天添一瓮的水。
别以为小孩子便不懂得,小孩子心思最敏感,知道爸妈一点也不想自己活着,小来娣眼里的光一下便黯淡了,再不愿意出来,只蜷缩在躯壳深处。
好像她瞧不到,便能闷头欺骗哄骗自己,她的爸爸妈妈没有那样绝情。
潘垚鼓气,“我就是小气了,这事儿我得记老久,府君,小阁楼好热的,还有老鼠和蟑螂,那时候,这头发是潮了又湿,湿了又潮,就没有干过!”
要不是后来修行,说不得她还得长虱子,把头发都剃光了!
“该!谁让他贪别人的救命钱了!我可没找他算账,都是他自己种苦果,遭灾也是自己讨来的。”
玉镜府君侧头看去,就见小姑娘手撑着下巴,目光瞧向西南方向。
杏眼儿明亮,带着缱绻的思念,就如夜晚的芦苇江,风浪吹来,江水拍打河岸,轻轻地,一下又一下。
“就是不知道,小来娣投胎了没,新的一世,她有没有个好听的名字?”
玉镜府君只觉得心中柔软。
随着修行,潘垚的样子变了一些,五官和之前有了些许不一样,倒是有上一世的几分影子。
“来。”
清风徐来,小庙屋檐处,宽袖盈风的仙人微微垂眸,朝小姑娘伸出手。小姑娘愣了愣,微微歪头,将手递了过去,两只手相碰之,两人化作一道光,又似一阵风。
只一瞬间,此处不见白衣的仙人,也不见莹莹有光的小姑娘。
月色沁凉的落下,带着霜白之色,小庙屋檐处有两朵荷花落下,清风徐来,花瓣颤颤,带着幽幽香气。
玉镜府君的手有些凉呢。
潘垚有些分神地想着。
周围的景在变,清风拂过山川,吹过河流,雷云纹的衣袍将罡风挡住,潘垚鼻尖是如云似雾的炁息,犹如雪山深处的青松。
“到了。”清风落下,玉镜府君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姑娘,松开了相握的手,示意她看前头。
潘垚看了过去。
这是一处城市,虽然已经是夜晚时分,灯火却还点着。
点点灯光汇聚,为这一处城市添几分烟火气。
处处能见卖东西的小贩,有摆着新鲜果子的推车,有煮面条的摊子,浇头散发出韵味流长的香气,还有热火朝天的小炒。
只见两两的客人凑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