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节(1 / 2)
“船老板,等等,等等我……这儿还有人要赶船,等等我啊。”
一道又着急又气喘吁吁的声音穿透迷雾,朝三人的耳朵边奔来。
接着,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脚步很沉重,他很累了,心口还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脸也有了潮红之色,可是,为了赶船,他还得拔着沉甸甸的脚,拖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的奔跑而来。
呼呼,呼呼,呼呼……这是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
接着,只听“噗通”一声,跑起来的那人被脚下凸起的石头一绊,整个人往前跌去。
就这么滚了两下,头砸在了边缘的一块石头上,仰着头,面朝上,眼睛都未阖上,淌着血没了鼻息。
男人摔的位置,正好是真子身边的位置。
真子懵了懵,脑袋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喊人,“哥,哥,有人摔,摔了。”
他以为自己喊得大声,其实惊吓之下,那声音却细如蚊蚋,只自己能听得到。
真子心里慌极了,拔腿就跑上去,去拉陶小宝和陶一锋的衣服。
“一锋哥,小宝哥,快快,有人跌下去了,流了好多的血,快去喊人,咱们将人送卫生院吧。”
那边,陶一峰和陶小宝两人脸色煞白,冷汗一阵阵的出。
“一锋哥,小宝哥?”真子着急又不解。
“嘘,真子不要大声说话。”陶一锋一把抓住真子的手,示意真子自己看。
周围起了雾,他们能瞧得到前头的路,却好像雾蒙蒙的,隔了层什么,瞧不真切,和他们同一船下来的人,他们走在前头,声音像是隔了很远很远,就连身影都影影幢幢,就像两个世界一样。
陶一锋脸色难看,“鬼打墙,我们走不出去。”
真子一惊。
似是应和着陶一锋的话,这一处又有阴风阵阵吹来,朦朦胧胧中,又有男子焦急的声音传来,气喘吁吁。
“船老板,等等,等等我……这儿还有人要赶船,等等我啊。”
真子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朝这边奔跑而来。
他很瘦,大包小包的扛着,跑得急,嘴唇白,眼睛看着江面,也许是累了,神情看过去有些恍神,眼里确实着急。
只见他一边慌慌张张地跑,一边大喘气。
看得出来,这人想要搁下东西摇手呼唤船家,不过身上的行囊太多,带了衣裳,带了铺盖,带了大米和酱菜……他犹豫了下,怕这么一耽搁,船儿开了起来,自己没拦住船,索性将东西一顶,继续朝前跑去。
那人从真子身边跑过,就像没瞧见真子一样。
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真子忍不住秉了呼吸,眼睛瞪得很大。
这张脸,自己刚刚见过……就是刚刚倒在血泊的那张。
果然,下一刻就听“噗通”一声响,有窸窸窣窣摩擦过的声音,那是人滚在码头的石头路上,衣服摩擦的声音。
紧着,又是一声闷哼。
真子回头,对上那未阖的眼,只见他嘴角喃喃的动了一下,好似还唤着船老板等等他。
一股寒意冒上,几人心头浮上同一个想法。
鬼打墙,这是鬼打墙啊。
……
三人哪里见过这等阵……
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顿时,个小伙子都青白着一张脸,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眼里有狐疑和犹豫。
觉得这一刻, 对方也又些吓人,脸白得像鬼, 不像是平时的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鬼附了身。
一时间门, 空气都好像凝滞,只听呼吸声急促。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
“船老板,等等,等等我……这儿还有人要赶船,等等我啊。”
又一声焦急的声音从雾中传来, 声音由远及近, 伴随气喘吁吁的声音,还有踢踢踏踏沉重的脚步声。
人转头去看。
果然, 原来倒在血泊中的人影又不见了,地上只有浮土, 没有鲜血, 看过去干净极了, 下一刻,就见扛着大包小包的男人又出现了, 急慌慌的往前奔去。
再次擦身而过时,真子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鼻子,眼睛瞪得老大, 里头布满了惊恐。
……
好半天,在男子的死亡又一次重复时,真子哭丧着脸,扯了扯两人的袖子,几乎是以气音问陶一锋和陶小宝,
“一锋哥,小宝哥,这下怎么办啊。”
陶小宝没有说话,只狠狠地咬着后牙槽。
不狠一些不成啊,要是放松一点,他的牙齿绝对打磕绊了!
旁边,陶一锋的手也捏紧了自行车的车把,头上冷汗直下。
向来爱笑爽朗的面上也没了其他表情。
怎么办?
他也想知道该怎么办啊!
“别怕,咱们往前走,我听家里老人说过,每个人身上都把火,只要火不熄,那鬼就奈何不了我们……”
“我和你们说啊,要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甭管是什么,咱们都不能回头,不能让这把火被熄了,听到没!”
陶一锋声音拔高,片刻后,他镇定了下心神,勉强稳住自己的声线,目光落在其他两个面上,神情严肃又认真。
“从现在开始,咱们都不能叫彼此的名字。”
乡下地头,总有那么一些奇怪的故事,像什么被鬼喊了名字,应了之后,便会被鬼带走之类。
陶一锋人都是听过这些故事的。
真子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咳,哥,我知道了!”
显然,真子是真的憨,他差点又喊了陶一锋的名字。
旁边,陶小宝立刻想到刚刚这小子,一口一个一锋哥,一个小宝哥,当即脸色青了青。
“你个傻小子!”陶小宝给了他一个脑崩子。
末了,他和陶一锋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苦哈哈。
陶一锋乐观,庆幸这鬼就算知道了他们的名字,那也不知道他们姓陶,不怕不怕。
……
人骑着自行车往前,真子坐在陶小宝后头的车后座上。
周围起了雾,明明是黄昏时候,太阳落山,天色才笼上一道黑,四周却晦涩黯淡得厉害。
前头的船客越走越远,身形影影绰绰,瞧不真切。
蹬自行车的陶一锋和陶小宝都有些着急,这眼瞅着前头的人越走越远了,他们还被困在这儿,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鬼打墙,当真是鬼打墙。
春日时分,陶一峰和陶小宝两人蹬的是满头是汗,后背湿漉漉沁着汗,一阵凉风吹来,凉飕飕又阴深。
“我们歇一下吧。”陶小宝开口。
他正想说什么,突然,整个人僵住了。
只听自行车急急地刹住,轮胎在石头地上滑过,地面上头有一层薄沙,瞬间门,车子有些滑胎,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
“龇——”
陶一锋皱眉,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陶小宝牙齿都在打颤,好半天才道。
“自行车,轻了。”
“我的自行车轻了。”
陶一锋一惊。
陶小宝载着真子,真子年纪十七,虽然长得偏瘦一些,个头却不矮。
这样的人坐在自行车后头,蹬车是有些累的。
更何况,他们一直在码头这一片地方打转,这路,它多是上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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