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2)
不叫三土,竟然叫垚垚,保准不是什么好事儿。
潘燕妮下了决心,又是期待,又是乖巧的看着潘垚。
“我觉得吧,你好像还缺一个大师妹。”
先入门为师姐,后入门为师妹,年龄长为大,年龄稚为小。
大师妹,这话没毛病!
潘垚:……
“不缺不缺。”
“哦。”潘燕妮拉长了嗓子,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
潘垚瞅着她的面相,忍不住又道,“姐,你好好读书,相信我,你真的是长了张大聪明的脸。”
潘燕妮兴致缺缺,“三土啊,姐和你说,写作文什么最烦了,还什么难忘的一天,我天天不都这样过,哪里有什么难忘的一天。”
“烦死了!”
“这个人写她扶老奶奶过马路,那个人写他扶老奶奶过马路,我要是也这么写,这老奶奶多可怜啊,被扶来扶去的,一直在马路上赶趟儿。”
潘燕妮:“忙,真是忙。”
所以,每次为了写一点不一样的,她把头发都揪秃了。
“你看错了,姐一点也不聪明。”
潘垚:……
……这歪理,倒是有几分道理。
潘垚同情了,“那还是姐姐你比较惨。”都秃了。
“是吧是吧。”潘燕妮附和。
两个姑娘,一个大,一个小,一齐在床铺上,手撑着窗户边缘,托着腮,看着黄了叶子的枇杷树,齐齐儿的叹了口气。
当小学鸡,真是太难了。
……
两人一道玩了踢毽子,啤酒瓶盖儿做的底,上头插公鸡尾巴上最艳丽的几根尾羽,随着踢踏,毽子在半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不玩了不玩了。”
潘燕妮玩输了,摆手就又想走。
“对了,姐,你来寻我什么事啊。”
玩游戏的时候,潘垚的赢面大,潘燕妮平时可不喜欢来寻她一道耍。
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潘燕妮本来是要来和潘垚聊聊离开白鹭湾,跟亲戚去香江的徐莳树。
虽然打上课铃的时候,他是很讨厌,可是,打下课铃的时候,她又很喜欢他。
少女怀情总是诗,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想和别人多提提他,唇舌间,单单提到那个名字,都有一种羞涩又欢喜的好心情。
“算了,不提这磨人的了,走了就走了罢。”潘燕妮惆怅的摆手,又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刘海。
现在,还是自己秃了一点的脑门比较重要。
“三土,我走了,过两天再来找你玩。”
“哦,再见。”
潘垚看着潘燕妮提着百乐啤瓶子的背影,蹙起了细细又好看的眉毛。
磨人的?
磨人的谁?
小妖精?
哪个小妖精?!
……
潘三金卖鱼卖到了二十九下午,直赚了个盆满钵,这才乐呵呵的回家,准备和周爱红一道忙活明天过年的事。
贴对联,挂灯笼,到处都一片红红火火。
过年了,除了让祖宗们吃一顿丰富的,大家伙儿也想犒劳自己一顿好的,家家户户的烟囱那是没停过冒烟儿。
杀鱼宰鱼,杀鸡杀鸭。
三十这一天,白天忙着呢,除了拜天地,祭祖先,还要拜地主。
五方五土龙神,前后地主财神。
地主的神位离地不过十厘米,上头搁一块板,放了个香炉,面朝大门,向四方纳财,守护一方宅子。
三牲五果,甜点糕饼,红线捆绑的线面……
前头红烛两根,清茶三杯。
很快,热热闹闹的鞭炮接连不断的响起,这是祭拜完后,恭请神灵离开的炮响。
到处热热闹闹,欢欢喜喜。
九龙镇上,孙永传和张玉橘却十分的不痛快了。
……
外头鞭炮噼里啪啦的……
外头鞭炮噼里啪啦的响, 屋子里,张玉橘一扭身,背着孙永传坐了下来, 朝脸上抹了一把眼泪。
“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他们就是看咱们夫妻俩性子好, 面儿软,这家才分得这么不公平。”
孙永传靠着木门站着, 听到这话,他薅了薅发, 愁得是眉毛拧成一个疙瘩。
才两天,他面上便长出了胡子茬, 衣裳歪扭, 一副邋遢又疲惫的模样。
“那能怎么办?”
“刚才你也听了, 爸妈说了, 就算我拿菜刀将他们砍了,他们也就只有这么点东西分给我。”
“啐!”张玉橘恨得啐了一声。
“谁还不知道你?九龙镇出了名的好儿子,你会拿菜刀砍了他们?你砍了你自己还差不多。”
“就怕你砍了自己,血淌得满地都是, 他们也没有半分的心疼的。”
孙永传沉默。
孙家一家三儿两女,头胎是闺女, 第二个是儿子, 孙永传是老三,下头一个妹妹和弟弟。
年关之前, 孙家二老给孙家最小的儿子娶了老婆,这便开始琢磨着分家了。
毕竟,树大分枝,人大分家,这是人之常情。
张玉橘抹了一把脸, 声音恨恨,“分家我自然没有意见,可是,你瞧瞧他们分了什么东西给我们?”
她站了起来,指着这一处的房子。
“凭什么咱们家就被分到了老房子?大哥和小弟他们分的却是砖头搭的新房子?”
“这几年,我们也没少为这个家出力,就是那搭新房子的钱,我们都是出了一部分的!”
“凭什么是咱们家分旧宅子!”
“要住,那也该是小弟住这旧宅子!”
“那新房子,他没出过钱,没出过力,就该是他分这旧宅子!”
说起这些事,张玉橘又气得自己胸口闷痛,只得缓了缓气,坐了下来。
“气着自己了吧。”孙永传斟了一杯热水过去,替张玉橘顺了顺后背。
待她心情平静了一些后,这才重重叹了一声,不抱希望道。
“小弟刚刚结婚,爸妈不会让他分这旧房子的。”
说亲之时瞧的是大房子,进门后,转眼将新人打发到老宅子,这不是说亲,这是结仇。
老大是头一个儿子,自然看重。
老小也是个儿子,自当是宝贝。
只有他,不尴不尬的夹在中间门,虽然也是个儿子,却打小便不被看重。
“要怨啊,就怨我投胎太晚又太早,来了那么个刚刚好!”
张玉橘噗嗤一笑,继而又板上了脸。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嘴,这还押韵上了!”
孙永传苦笑,“要不自己找补找补,这么些年,我都要被这苦水泡成苦瓜喽。”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我就一对爸妈,爸妈可不是就我一个儿子。”
张玉橘嘀咕,“早就应该看明白的事儿。”
孙永传不理,他看了看这处的老宅,继续道。
“俗话都说,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这老宅子是破了一些,不过,它的地比新房子那边大,我再努力攒攒钱,到时,咱们推了这房子,重新盖个大的。”
“以前的那些,”孙永传叹了口气,三十好几快四十的汉子了,一脸的茫茫然,也是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