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节 刘畅情报(1 / 2)
对于要不要安那个手动起重机式的电梯,阿奴一直犹豫不决。
这天正是立春,见阿奴焦虑,赵惜说道:“立春时要打土牛,十分热闹,不如出去走走吧。”
早几天,县吏就将青色的土牛和红紫头须的策牛人(即通常所说的春神勾芒神)做好了摆放在成都府衙门前,天天围着一群人在那里指指点点。
在农耕为主的古代,打土牛是一件大事。用土牛以示农耕之早晚,早在周秦时代就开始了,历代相传成习。每年 “立春”来临之前,官府要造一只土牛,等到立春那天,官吏们手挥鞭杖,在鼓乐的伴奏下,抽打土牛,举行俗称为“打春”的仪式。
传延到此时,规矩已经是非常的繁琐,成了一件盛事。策牛人的位置很有讲究,必须是:春在岁前,策牛人则在牛后;若春在岁后,则策牛人在牛前;春与岁齐,则土牛与策牛人并立。比如今年立春在腊月,则是春在岁前,即策牛人在牛后。
当“鞭春”完毕,市民蜂拥而上,分裂这条土牛,人们前挤后推,互相攘夺,以至有人在争抢中毁伤了自己的身体。所以年年在立春时演出这样的一幕,就是因为有一种习惯的说法:得土牛肉者,其家宜蚕、宜田,又可治病,兼避瘟疫。
可是一大早观者如堵,阿奴等人根本挤不进去,在外延看了一会儿人们的后脑勺,扫兴地不凑那份热闹,慢慢逛到清远廊桥上。此桥长达10多丈,以石为基,桥上建有15间楼观以障风雨,东西两翼建有华美的亭阁。两旁分列着珍玩、蜀锦、吃食等店铺。一幢较大楼观里,几个面色严肃身着官服的官吏端坐其中,按照进出货物的数量和批次收取法定的“通行税”。
那正坐当中埋着头一枚一枚认真地点着铜钱居然是刘畅,一副守财奴的形象。此人不像那些王室宗亲宁愿游手好闲也不干点实事。阿奴早就知道他敛财有道,手中商铺甚多,自从他攻下成都之后,他接管了原蜀王的财产,据说西园就是他的。
成都又号称西南大都会,人物繁盛,商贾云集,曾有人声称“扬不足以侔其半”。意思是“扬州算什么,还不及成都的一半“。刘畅与中原大军抗衡五年而立于不败之地,依仗的就是富庶的天府之国。
但是见到他亲自坐在那里收税倒是很让人吃惊。
手下禀报,他抬起头,丢下铜钱走过来,搭讪道:“今天有空?”那架势竟是专门来等她的。
阿奴偏着头,目光澹澹:“王爷所为何来?”
刘畅微微一笑:“何必如此戒惧戒慎?倒是本王尚未尽地主之仪,惭愧的很。相请不如偶遇,今日本王做东如何?”
想来有事。阿奴跟着一笑:“听说西园是王爷产业,可否一观?”她吩咐赵惜跟拉隆等人先回去。
已经立春,西园生机勃勃,水榭楼台梅花盛放,一片小白粉红,见阿奴吸吸鼻子,显然闻到腊梅的香气。刘畅吩咐:“就在闻香阁吧。”
须臾,酒席齐备。远处西楼似乎歌舞正酣,丝竹之声隐隐约约地传进来,倒显得颇有意趣。
刘畅也不让阿奴,自斟自饮。阿奴见他又喝上了,想起在雅州,此人有酗酒的历史,心中惕然,刚才应该把拉隆留下。
他连喝几口,方放下杯子说道:“可知道阿仲的消息?”
沈家前两日传来消息,刘仲在洪泽湖一带吃了败仗。
阿奴对军事一窍不通,也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阿仲这只菜鸟带兵。只要刘仲活着,蜀中这块地界安然无恙,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刘畅接着道:“战事不太乐观。”他分列出得来的各种情报,“王启海根本不谙水战,皇上找错人了。”
“不是有陆炎?”
刘畅古怪地看了看阿奴:“陆炎与阿仲不睦。”据他所知,刘仲夫妇不和,十有八九是因为阿奴。可是看这小妮子还一副懵懂模样。
“那家伙不是他的老岳丈么?”阿奴又惊又怒,“想让女儿当寡妇?”原来这父女俩都不是什么好鸟,听方绮说,那个陆秀秀年纪小小却不大地道,整日跟李长风混在一起。虽然上层贵族生活一团糜烂,那些流言蜚语当做奇闻轶事娱乐娱乐还不错。但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刘仲身上,却让她觉得愤怒。阿奴一向护短,癞痢头的孩子自家爱,更何况还是自己拔拉大的。
“陆炎这次只是副职,阿仲在他上面也就罢了,王启海却是老牌陆军,怎么指挥得动水军?”两大派系想来矛盾重重。
阿奴翻看了几份情报,按时间罗列下来,忽然展颜:“阿仲只是小败,未伤元气嘛。很快就会有胜仗的。”
“何以见得?”刘畅目光炯炯。
“自古以来,过早称帝的都死得很快。再说张甾根本是乌合之众,如果你的情报正确的话。”阿奴指指其中一份,“大战之前,他手下八大天王还在互相碾轧,各自保存实力,谢三佛若是及时从楚州(盱眙)赶到临淮,文七佛若不是畏战拖延,阿仲这次可就吃大亏了。”张甾手下的八大天王全部按年岁排辈叫xx佛,这名字感觉像西游记里的狮驼国。
刘畅的桃花眼一挑:“这上面可没写。”
“谢三佛的船队在洪泽湖的岛上,到临淮近的很,何以三天没到位。王爷的探子躲躲闪闪用一叶扁舟一天就到了。”阿奴指指其中一句,“至暮抵临淮,满城惴惴不安,交口相传,谓 ‘天子之师过处,片草不生矣’。”她觉得好笑。这是说官兵像蝗虫,不知道粽子带的兵会不会好些。
刘畅眸光闪闪:“依你看该如何?”
“我不懂打战,不过若是陆炎想夺取军权,有理有节的输几次,急着证明自己是天权神授的赤脚大仙就扛不住了,阿仲不能动,他肯定会换下王启海,或者将军队指挥权给陆炎。”
赤脚大仙现在成了刘珉的绰号。
刘仲哈哈大笑,拿出另外一张:“不错,阿仲输了两场,扑空一场,不过伤亡不大,刘珉已经下令由陆炎负责攻下洪泽湖直取楚州。”
阿奴看了看他,摸不清刘畅想做什么。
刘畅换个话题:“阿文和阿宝这次还好没事。”他一直害怕王启海和刘珉记仇,把自己上缴的十万军队先牺牲掉,特别这次带兵的是令狐文。
被阿奴埋汰的狠了,令狐文被激得非要给阿宝挣一个诰命身份不可,好洗脱她奴隶的印记。之前打内战的功劳又没法算上,所以这次他闹着带队出征。阿宝不放心,装成侍卫也跟着走了。阿奴心里不爽,真是女大不中留。
最后刘畅支支吾吾的问道:“索玛和阿合有没有给你来信?”
“有啊。”阿奴笑得贼忒兮兮。
刘畅硬着头皮问道:“她,那个,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带阿合来成都?”
见阿奴眉眼弯弯像只偷腥的猫儿,嘴却闭得像蚌壳。刘畅想起她的毛病,摇摇头,命人送上一幅赤金玛瑙璎珞项圈。说道:“不值什么,贵在新奇。”
璎珞项圈在此时没什么人戴,大都在佛像和人物画像上才看见。阿奴却对这个东西不陌生。见那红玛瑙颜色纯正,带着丝丝云彩,很是漂亮。她拿过来把玩了好一会儿,戴上后,才告诉眼巴巴的刘畅:“索玛姐姐说今年不会来了。”
见刘畅大失所望,阿奴笑嘻嘻地告辞而去。
见她去远了,刘畅方道:“出来吧。”
阁子后面一个小门打开,两名汉子和一名年轻的美貌女子走出来。
刘畅问道:“如何?”
三人互看一眼,跪伏在地齐声道:“谨听王爷吩咐。”显然已经取得共识。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