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2)
嘉雯看了眼陆时谦,目光又落在魏哲身上,见不得他主动揽责,忙开口解释:“这事不怪魏哲,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我们今天恐怕连站在这里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魏哲诧异偏头,瞥了眼嘉雯,而后又缓缓收回。
陆时谦淡声开口:“嗯,你们先出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嘉雯扫了眼床上的温絮,上前一把扯过还站着不动的魏哲,低语:“走吧,别处在这当电灯泡。”
硬拽着某人离开,她小心将门关上。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陆时谦再无克制,俯身将人按进怀里。
“温絮,下次别再受伤了。”
温絮瘪嘴,内心的脆弱因他这个怀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偏头把脸颊埋在他胸口处,瓮声瓮气地说:“陆时谦,其实还是有点疼的。”
被人送进医院,温絮才一点点缓过神来了,当时这场车祸太过突然,那刻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让她忽然想到八年前,爸爸也是在回家的路上与货车相撞,车身侧翻起火。
那一天,他彻底离开了她和妈妈。
陆时谦避开她受伤的胳膊,将人拥紧:“对不起,没把你保护好。”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干嘛要道歉。”
温絮以为她在后怕,抬手在他后背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温声宽慰:“这种事,谁也预料不到。”
陆时谦抬眸,透过窗户看向阴沉沉的天空,眼底显露暗色。
他意料到了,只是没做好更加细致的防备。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魏哲推开门,把探头了进来:“二少,有事找您。”
陆时谦回头看他一眼,而后缓缓起身,只是还来得及抬步,尾指被人拉住。
回过头,温絮抬眸直勾勾望着他,小声叮嘱:“别责怪魏哲,这事跟谁都没关系。”
陆时谦垂眸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温絮,心底一片柔软。
此时她穿着松垮的病号服,整个人显得又小又瘦,头顶纱布能隐隐看到暗红,小脸也因那几道刮痕显得可怜巴巴。
就她这般脆弱不堪,还在为他人求情,一心认为这场车祸是个意外,有时她单纯的模样让他感到心疼。
多余的话说不出口,他俯下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知道,我很快就回来。”
嘉雯看到陆时谦出来,转身溜了进去,关上门,小跑到温絮床前吐槽:“你家陆时谦刚才进门的脸色好冷啊,看着吓人。”
“哪有,明明很帅好吗。”温絮摸着额头未消散的余温,软声软气道:“他只是在担心我,急于心切”
“行了啊,狗粮已经够多了,别撒了。”
温絮捂嘴乐出声,不小心扯到伤口,又紧忙合上:“嘶,刚才拔玻璃碎片的时候疼死了,我咬牙硬忍着。”
嘉雯心虚上前,若不是被她挤到窗边,温絮或许没那么严重:“……你好好躺着,别笑了。”
“想笑,出院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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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魏哲把车祸的全过程跟陆时谦详细说了一遍,最后下定论:“二少,他虽然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但我认得他那双眼睛,男人眼角还有块伤疤,我敢肯定就是那晚跟踪太太的那个人。”
陆时谦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房门,淡声问:“他个人信息查得如何?”
“这人身份信息是假的,连老鬼这个名字,估计也只是代号。”
魏哲又说:“不过,通过他周边邻居得知,这人喜欢独来独往,从不与任何人接触,据说是几年前出了场车祸后,就变成沉默寡言。”
“车祸?”
陆时谦心中隐隐察觉到什么,眉头紧蹙,偏头叮嘱:“回去找黎叔,势必要把这人找出来,尽快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回房时,温絮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嘉雯看到陆时谦走了进来,后面没有魏哲的身影,忙站起身:“那我先回去,明天我再过来。”
这里有他在,她留下也没用。
陆时谦点头,目送她离开后,这才转身看向床上的人。
女孩拽住被角蜷缩着,双眸紧闭,眉头皱成了团,嘴角开开合合,似乎在呢喃什么,听得不真切,唇色惨白像进入了梦魇。
他忙脱掉身上外套,掀开被子上床,将人轻轻搂进怀里,抬手在她后背轻轻抚摸。
女孩似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渐渐放松转身窝进他怀里。
温絮这觉睡得很不安慰,噩梦一个接着一个,断断续续就是不让她安心入睡。
半梦半醒间,她猛然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黑暗,以及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惊醒的动作太大,陆时谦忙打开床头的夜灯,轻声安慰:“做噩梦了?”
熟悉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温絮转身依偎进他怀里,脑中那场惊魂未定的梦境依旧还在。
“嗯,乱七八糟的,梦见很多事。”
她停顿了下,缓缓出声:“还……梦见我爸爸了。”
陆时谦搭在她后背的指尖微顿,这还是温絮首次提起她爸爸。
手上轻抚地动作继续,他目光微沉:“想他了?”
温絮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想,却不敢想。”
爸爸刚去世的那年,她时常从梦中惊醒,每次脸上都挂满泪水,醒后便再也睡不着,导致第二天精神恍惚,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从那之后她就不敢去想了,爸爸仿若能感应到一般,再没出现在她梦里。
温絮从他怀里抬头,低低开口:“你还没见过我爸爸吧,等我出院了,我带你去看看他。”
陆时谦垂眼,抬手捋了捋脸颊碎发:“好。”
温絮重新窝进他怀里,闭上眼睛轻语:“其实有些方面你我爸爸很像,很细心,也善良,他从不因为自己深处高位,就看不起身边任何一个人。”
就算爸爸与公司员工同时出席学校家长会,他从不以老板的姿态跟人交谈,而是以一个父亲身份在和他人讨论孩子的学习问题。
爸爸总说人与人之间是平等,都是在为生活而努力。
陆时谦也是这样,之前她叮嘱他不要出去责怪魏哲,其实就算她不说,也知道他不会。
某个瞬间她又突然难过起来,老天为什么就不能善待好人,偏要那么早就夺去他的生命。
如果爸爸还在,她是不是还可以趴在他肩膀上撒娇,不依不饶要他买各种芭比娃娃。
温絮吸了吸泛酸的鼻子,眼眶控制不住的红了一圈:“陆时谦,我想爸爸了,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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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几点把温絮哄睡着的,看着她安稳入睡后,他这才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门外站着等候多时的黎叔,看到陆时谦出来,上前轻轻颔首:“二少,通过有关部门的配合,已经找到肇事者的行踪。”
陆时谦回头看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肇事者真名为李严,55岁,是北寻本地人,家中父母早逝,妻子也在二十年前跟他离婚,之后他跟道上的人混过一段时间,只是没多久就隐姓埋名过起了独居的生活,话不多,也不跟人有过来往。”
黎叔停顿了下,看了眼陆时谦,声音低了几分:“八年前他有过一次车祸逃逸,所撞之人正是太太的父亲,温儒平,这次的作案手法跟当年相似。”
陆时谦看着窗外的目光转向他,目光沉冷:“是蓄意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