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 / 2)
“再长长再说吧,不着急。”何墨千随意撩了撩头髮,“不过我觉得我还是长头髮好看。”
袁英笑道:“都好看,短发也好看,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英姿飒慡。”
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两人随意开了几句玩笑,何墨千隻觉得心里的重担这下才是真正卸了。
“墨千,谢谢你爱过我。”
何墨千淡淡地笑了,“也谢谢你替我洗清了罪名。”
袁英抬起左手看看腕表上的刻度,“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路上平安,保重。”
“保重。”
何墨千站在机场外,一架飞机从自己上空轰鸣而过,她抬头看着飞机远去的方向,那上头有自己的过去。
何墨千的心里空了一块,最沉重的那一块被人取走了,轻松又自在有点空dong,永远都填不满了。
总会习惯的,何墨千安慰自己,总会习惯的。
在离开机场的大巴上,何墨千还是哭了。
眼泪来得毫无预兆,何墨千呆愣地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泪水已经从她眼眶里源源不断流出来,还是旁边的一个好心人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哭吧,哭吧。何墨千把头埋进胳膊里失声痛哭,似乎要把这些年的眼泪全部哭尽。
大巴开了两个多小时,停车的时候,何墨千从臂弯里抬起头,擦擦通红的双眼,吸着鼻子下了车。
她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值得她耗尽自己所有的热qg去爱她,挺好的。
袁英离开的后一天,何墨千收拾好自己,买了些中老年人补品,回了那个自己十几年没回过的家。
十几年前新盖起来的小区,到现在也不怎么旧,何墨千循着记忆在一栋楼前停下,楼里走出一个盘着头的老妇人,胳膊肘跨了个布袋子正要去买菜。
“妈……”何墨千隻发出一个音节就已经泣不成声。
老妇人愣了,仔细端详了许久,不敢相信地迟疑道:“阿千?”
何墨千走上前去抱住自己的母亲,“妈……女儿不孝……”
她的记忆里母亲还是个身体硬朗的中年妇女,最喜欢打抱不平,现在这个女人已经清晰可见地衰老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be的同志们看到这一章就行了,后面不用接着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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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何墨千的母亲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十几年不归家的女儿真的回来了,伸出枯树皮一样的手拍拍何墨千的后背,哽咽道:“快,阿千,跟我回去,你爸他这几年天天念叨着你……”
何墨千从母亲怀里出来,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爸爸他……他身体还好么?”
“他从前那个病……后来不知道哪个好心人捐助,做了手术,现在挺好的,能吃能睡!”何母菜也不买了,挎着何墨千的胳膊回家,“那个老头子死鸭子嘴硬,想女儿想得说梦话都叫阿千,平常还装的跟个什么似的,我看着就有气。”
女儿回来,何母心里高兴,说是有气,脸上却喜气洋洋,何墨千侧着头看这个身形愈渐佝偻得老人,她脸上爬满了皱纹,特别是两边眼角,就像gān旱久了的土地,gui裂出一道道沟壑。
何母的大名叫施谷彤,初中毕业的水平,在工厂当了几年工人,认识了何墨千她爸何立诚,俩人看对眼了,那时候也不讲究什么婚礼酒席,领了证,厂里的几个朋友凑一块吃了顿饭就算结婚了。
何墨千她爸爸何立诚比施谷彤文化水平高点,高中毕业,为人有点文化人的小资qg结,平常好舞个文弄个墨什么的。虽说他喜欢的都是些修身养xg的风雅爱好,可何立诚气xg大,为人耿直,脾气有点bào躁,要不当年也不会把何墨千用扫帚打出去,说出断绝父女关系这样的话来。
也不知自己这个bào脾气的老爸现在收敛了些没有。何墨千对她父亲是有些害怕的,颇为忐忑地跟着施谷彤回了家,刚开门,只见一个穿了件ji心领薄毛衣的老头正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下象棋。
木质的棋盘,棋子儿一个个比小孩手掌都大,那小孩有板有眼地走了子,脆生生道:
“将军!”
老头戴上老花镜观摩了好几分钟,乐呵道:“果然是我大孙子,聪明!”
“死老头子别下了,看谁回来了!”施谷彤还是何墨千记忆里熟悉的大嗓门,嚷嚷声在客厅里回dàng。
老头和小孩不约而同放下手里的棋子看向门口,小孩不认识何墨千,疑惑地盯着何墨千看了好久,“阿姨,你是谁啊?”
何立诚手里的那颗绿色的“卒”咣当掉在棋盘上,又从棋盘上滚了好几圈,滚到茶几底下去了。
“阿……阿千?”何立诚嘴唇都在发抖,扶着矮茶几站起来,蹒跚地走到何墨千跟前,眼里泛着水花,“阿千,你回来了?”
何墨千红着眼睛道:“爸……我回来了……”她想握住父亲伸过来的手,可手抬到一半,又不安地缩了回去,心里七上八下的,“爸,你还认我这个女儿吗?”
何立诚眼泪唰地下来了,他背过身去,用袖子擦擦眼角,使劲擤了鼻涕,才转过身来颤悠悠踢了何墨千的小腿一脚,“你这个兔崽子,还知道回来!愣着gān什么?还不快进来!”
“哎!”何墨千喜出望外,激动地跟着父亲进了家。
是的,家。这里才是她的家,她在外面,不管住在哪里,好或者不好,都只是一个住处而已,只有父母亲人在的地方,才能叫做家。
“阿姨,你是谁啊?”小男孩乖巧地收拾好棋盘,不怕生地坐在何墨千旁边问。
施谷彤摸摸自己大孙子的头,眼睛都要笑眯了fèng,“大柱子乖,这是你姑姑。”
小男孩听了,也笑得看不见眼珠子,“姑姑好,我叫大柱子,今年五岁半!”这小男孩被施谷彤何立诚两个老人喂得壮实,虎头虎脑的很招人疼,何墨千把自己买补品的时候顺带捎上的一套乐高积木递给他,“叫大柱子?真乖。”
“柱子啊,你功课做完了么?快去写作业去,不然我让你爸回来收拾你!”施谷彤拍拍大柱子的屁股,轰着不qg不愿的大柱子回了房。
客厅里只剩下何墨千和她的父母,何墨千看了眼大柱子房间的方向,悄声问:“不是说大哥生了个闺女么?怎么……”
听到这里,施谷彤神色哀戚,何立诚叹了口气,道:“那妮子没福分,从娘胎里带着病出来,没两年就……”
何墨千心里也为自己这个长不大的小侄女难过,施谷彤不甘心道:“那孩子多伶俐啊,生下来就会咯咯咯地笑,谁逗她她都乐呵呵的,你大嫂特地给她取了个小名叫格格,谁知道……”她想到自己家这十几年来多灾多难,恨恨地抱怨,“也不知我们老何家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何立诚心里堵得慌,烦躁地打发走施谷彤,“行了行了,快做饭去吧,阿千好不容易才回来,怎么老提这些伤心事。”
施谷彤剜了自己老伴儿一眼,“糟老头子,不是看在阿千回来的面子上我才不给你做饭!”
这老口拌嘴拌了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