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2 / 2)
侍卫在亭外落下,行礼道——
「二位少主,不知可否看见南芳主?道尊的生辰宴要开席了,她却醉酒后不知何处去了。」
「阿姐又喝醉了?」南颐听了连连苦笑,道,「罢了,我去寻她吧,若到时不能赴宴,请代我向道尊请罪。」
他说完,忽听草亭中一弦乱音生,疑惑间,只听应则唯道——
「不必寻了,她回来了。」
亭外是一条石溪,叮咚水声中,远远有风铃声随风送来,溪流周折处,一叶竹筏顺流而下,筏上一人,醉卧于竹筏上,半截鸦羽般的长髮从筏边缘漏出,与红衣下雪白的赤足一道浸在水里。
那寻人的侍卫也是男人,只是子洲向来是守礼自律的地方,见此情景,结结巴巴道:「南芳主未着鞋、鞋袜,于礼……」
南颐虽然看不见,但也晓得他姐姐多半是又放浪形骸了,连忙循声走到溪畔,轻唤道:「阿姐,时辰到了,该去赴宴了!」
竹筏触石一顿,竹帆上挂着的风铃一阵乱响,无意识撩拨着溪水的素手带起一波涟漪,南娆无意识地一翻身,竟咕咚一声掉进溪水里。
「阿姐!」水不算深,南颐连忙把南娆从水里拉出来,道,「你这样如何才能让道尊消气?」
南娆好似还未曾清醒,撩了一把湿漉漉的长髮,眼尾轻轻扫了一眼看着她发呆的侍卫,嗓音带着一股靡靡哑哑的味道。
「……道尊老头过他的生辰,喊我做什么?那宴上的酒水都淡出鸟来了,逸谷你也喝的进去?不如姐给再你去抓两头仙鹤来,佐我新酿的酒怎么样?」
「哈?则唯洞府里少的那些的仙鹤是你抓的?」
南娆转过头,对上草亭中应则唯平静无波的双眼,一脸无所畏惧道:「没错,上个月你殿里养的月昙也是被我拔秃的,拿月昙酿的酒赔你一坛,就当无事发生可好?」
她说完,竟当真丢给他一坛酒。
应则唯接过酒后,半晌不语,南颐正不知该如何道歉时,便见他抱琴起身道:「时辰已至,我先去拜见道尊,稍后见。」
他走得极快,南颐唯恐他被触怒了,无奈向南娆道:「则唯只不过是管教我们多了些,你何必总是招他?」
南娆啧了一声,一双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我早就说了,君子和浪子怎么可能走到一块去?谁叫老爹听道尊老头蛊惑乱点鸳鸯谱,让他跟我都不自在,何必呢。」
南颐幽然一叹:「父亲的头髮又要愁掉一把了。」
南娆呵呵了一声,手一挥,周身凤羽幻影一聚一散,化作一身朱红华裳,出水时的妩媚顿时多了几分高不可攀的威严。
「放心,寅洲将来的主宰,总不会为了区区儿女情长之事所扰。」
再次叹了一口气,每次南颐跟着他姐姐出入这种宴会,总会收穫一大批异样的目光。
毕竟谁都知道,南芳主几乎完美继承了赤帝最霸道的一面,无论是风采还是容貌,走到哪里都非要挤压所有人的存在感不可。
人们嫉妒她的美貌与权位,却同时又无法不被这两样东西所深深吸引。
南娆前后左右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唯有她十分随意,这招来了她邻座人的不满。
敖广寒其实已经忍了很久了,训斥道:「道尊在上面,你能不能坐有个坐样?」
南娆才抿了一口面前的酒水,本就因为道生天的酒殊为寡淡而不悦,闻言用尾指勾着酒尊上的铜环轻晃着,一双妩媚煞艳的凤眼盯紧了对方,将脚上的木屐直接蹬掉,一双雪腻白皙的玉足挑衅般从赤红的袍角下探出,直接跷在面前的桌案上。
她轻启朱唇,语带调笑:「寒寒你说什么?娆娆没听清楚。」
他身后的人眼疾手快地抱住几乎是立马想衝出去想揍南娆的敖广寒:「少主,冷静!南芳主还是个女子!」
敖广寒气急败坏道:「她算什么女子!此贼一日不除,老子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