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是,是大小姐唤她来的,”倩儿道,“昨天下午,大小姐叫我去外头大店里找芸凉,叫她晚饭后来一趟。”
“溱儿找芸凉干什么!”韩知贤急道,“你快说!”
“奴婢不知道,”倩儿带了哭音,“芸凉来了之后,大小姐就把奴婢支了出来,她俩独自在里面说话!”
“那么她走之后,是不是姐姐就毒发了?”
“是,是过了一会儿,就,就……”
“爹爹!是这芸凉干的!”韩沅沅立即道,“她早就把姐姐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没有姐姐,她早就嫁给紫仲俊了!”
韩知贤不答,却又问倩儿:“此事还有谁知道?”
“紫老板知道,”倩儿道,“他问过我,我就说了。”
韩知贤点了点头,让倩儿退下,之后,他望了望女儿,道:“如果真是芸凉干的,你说紫仲俊会怎么做?”
“那当然是推在邱意浓身上,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的心头肉!”韩沅沅恨恨道,“他那一颗心全在芸凉身上,璋园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玉晴楼的碧柳只是摆设,芸凉才是他的心头肉!”
“这时候别说气话了,”韩知贤皱眉道,“紫仲俊与官府向来交好,他若要你姐姐枉死,那是能做到的!可咱们不能叫溱儿枉死啊!”
“他敢!女儿必然据理力争,不叫他们诡计得逞!”
韩知贤长叹一声:“紫仲俊能有今天,用的是我韩家的家底,所以彩云绸庄的过去有韩家的心血,彩云绸庄的财富,永远有韩家一份,你可明白?”
韩沅沅略略思忖:“爹爹的意思是,扳倒芸凉即可,不要牵累紫仲俊?”
韩知贤点了点头:“弄垮了他有什么好处?难道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再去经营布店?你心里有个数,不能亏了你姐姐,但也不能亏这个家!”
“爹爹放心!女儿省得了!”
“还有一事,”韩知贤犹豫一霎,低低问道:“你同我说句实话,这事,你没有参与吧?”
“我?”韩沅沅奇道:“我为什么要害姐姐?”
“毕竟,她不让你嫁给紫仲俊啊!”
“她不让我嫁,是怕开了这口子,紫仲俊便能将芸凉娶进门来,她针对的可不是我!女儿可没那么蠢!”
“好,你聪明就好,”韩知贤意味深长道,“不管怎样,我现下也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了。”
听说白璧成想参与彩云绸庄的命案,陆长留简直兴高采烈。
“侯爷要坐镇那当然好,这事我同耿大人说去!”
南谯县的县令耿予阔,曾多次拜见白璧成,但白璧成不愿与地方官员往来过密,因而推拒了几次,也算不有多深的交情。
想到这里,白璧成便道:“旁听是出于好奇,谈不上坐镇襄助,也不想惊扰郡县,请陆司狱转告明白。”
陆长留虽然官小,但他爹却是尊大佛,因此处处有情面。白璧成此等要求,在他看来完全不是个事,甚至有些遗憾。
“侯爷,万一您破了案子,不亮姓名太过可惜!”
“陆司狱要回大理寺的,能在州府闯出名号再好不过,我若有发现一定转告你。”白璧成笑道。
“侯爷这可误会了!下官醉心刑狱,是觉得有趣,可不是为了当官,更不是为了虚名!”
他急着剖白,逼得眼睛发亮。白璧成被触动,想他喜欢刑狱办案,总比沉湎青楼酒肆好。
“陆司狱有此志向,白某敬佩。”
他半真半假说一句,陆长留已经笑开了花,拍着胸脯说:“侯爷,咱们这就去县衙,听听彩云绸庄的案子!”
去县衙的马车上,含山沉默得很扎实。白璧成不由问:“自从见到邱意浓,你一直不待见他,适才又为何回护于他?”
含山恍然回神,支吾两句却叹口气:“侯爷,这事情我没想瞒着您,毕竟我也是刚知道。”
“什么事?”
“您记得我昨日所说,要找到冷三秋的四大弟子吗?”
“记得啊。”
“邱意浓是四大弟子之一的妙手!他刚在屋里说的,还说我和我娘生得极像,他在医馆见到我竟吓住了,之后为了确认我的身份,这才翻进官驿,还被风十里捉了。”
果然如此。
邱意浓初见含山的种种异状,白璧成早有觉察,他问过邱意浓,但邱没有说,现在眼看要身陷囹圄,要指着含山救命了,才肯说出实话。
“邱意浓见到你,仿佛猫儿见了老鼠,我早觉得怪异。”白璧成笑道,“可他为何怕你怕成这样?”
“他不是怕我,他是怕他师父罢!冷三秋是我娘的师兄啊!”含山叹了一声,“真没想到,他们还记得我娘。”
“在许宅后园时,你曾提到你娘,也曾提到冷三秋,”白璧成提醒,“当时邱意浓在现场,他不会是冒认吧?”
“不会!邱意浓能说出我娘的名字,也能说出我娘之前的事,这些我可都没提过,他如何能知晓?”
“也是,”白璧成点头,“你也不曾跟我说过。”
“侯爷,您这次一定要救救邱意浓!他知道吟心在哪里,可以带我去找,但他若陷在南谯,谁能带我去找吟心呢?”
“他只知道吟心在哪?他不知道冷三秋在哪吗?”
“邱意浓说,二十年前冷三秋避世不出,临行前把自己落脚之处绘了幅牛皮地图,又将地图剖作四片,分装在四只匣子里。匣子是南海思木所制,刀劈不开火烧不毁,要想打开,必须将匣子凑在一起,再取出拼图拼成一幅,才能知道冷三秋的下落。”
“冷三秋是何方高人?他栖身之处为何如此神秘?”
“这我就不知道了,”含山托了腮道,“古古怪怪的。”
“你又为何要找到冷三秋?就为了告诉他,你娘过世了?”
“那倒也不是……,”含山略略犹豫道,“我想拿回我娘寄存的银子,九莲珠便是凭证。”
“多少银子啊?”
“一万两。”含山抬眸看向白璧成,“多吗?”
“对你来说很多,可保衣食无忧,”白璧成道,“不必漂泊江湖做游医,也不必巴结我留在侯府了。”
“侯爷说的哪里话?我还要替您治病呢。”含山假惺惺地。
“多谢你啊,”白璧成也不戳穿她,“但我有句话不得不说,若邱意浓果真杀了韩溱溱,我可帮不了他。”
“邱意浓不会杀韩溱溱,”含山一口咬定,“他在南谯经营了十多年,回春医馆已成规模,他为何要自毁基业?”
“也许他有难言之隐呢?”
“这是您的推测罢了!邱意浓若杀了人,那自然该偿命!可他若是无辜的,侯爷可愿相助?”
“他若是无辜的,我自然助他。”
“若要与南谯县作对呢?你敢得罪南谯县令吗?”
“南谯县令不过是七品官,如何是我不敢得罪他?”
“可您实在是……”
她话说了一半,又生生刹住了。白璧成知道她要说什么,这些年他也听惯了这类话,无非是皇帝鸟尽弓藏,无非是他失了君心无力自保。
“那你就瞧瞧,他敢不敢得罪我罢。”
他不多解释,丢下这话拿过书卷翻弄,含山也不说话了,只是掀起一角窗帘,望着人声鼎沸的街市发呆。
“含山。”白璧成忽然唤道。
“什么?”
“你说你娘,也说你师父,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