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节(2 / 3)
了默默背负一切却惨遭迫害的委屈大贤臣!而王家,更是摇身一变,成为顶级名门中的名门,世族中的世族,所有的世族都要为这个家族平反,所有的世族都要为这个家族叫屈。
而曾经屠戮王家的谢恺已经被武昌城里正义的世族们杀掉了,现在王家唯一的仇人,就是它曾经的疼爱的族人,如今的王氏叛徒,亲眼看着王氏被屠族却袖手旁观,甚至在事后吃人血馒头占便宜的人——王若彩母女!
身为一个妇人,王若彩何德何能在江北拉起她的大军,成为江北人人敬仰的扬州刺史,镇北大将军?还不是靠王家,靠王继的一手扶持?
她的女儿,如今就驻扎在建康的霍思城,更是个超级冷血的白眼狼,当初她去建康,王继对她多好啊,派王芸亲自出迎,又让她入国子监,事事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在建康有多风光,不都是因为王继的宠爱?
可她转眼就能看着王氏满门被屠,看着曾经和她交好的建康城内诸世族被谢恺欺压俘虏,看着满建康城的百姓被谢恺的大军抢掠,而这一切,她本可以阻止!
她不来,就是谢恺的帮凶。
甚至人家谢恺还师出有名,和王家有血海深仇,可你霍思城不来,就是恩将仇报,连谢恺都比不上!
更可恶的是,你还在建康城破后来接受建康,享受了谢恺攻破建康城的一切好处!霸占了硕大的建康城和附近七郡!甚至还蛊惑诱骗其余江右天真无知的豪族们归顺你,简直是人面兽心!可怕至极!
在江右豪族和武昌世族们的联手下,舆论进一步发酵,王家成了最大的受害者,世族们也是被连累的小可怜,而关于王若彩母女如何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冷酷无情,吃人血馒头的事迹,更在江左和江右传得沸沸扬扬。
豪门狗血瓜谁不爱吃啊,尤其还是近几年的江南“顶流”王若彩和霍思城的瓜,在惊天大瓜的渲染下,似乎人人都知道王若彩母女是如何在背后谋划要恩将仇报做掉王继,继而占领建康了。
江右的豪门也把霍思城骂惨了,他们声泪俱下,就像被采花贼骗走了清白的黄花大闺女,凄凄惨惨地诉说自己被霍思城母女俩骗的有多惨,内心遭受了多大的伤害。
这时候,他们叛出霍思城门下,倒向武昌小朝廷,就已经不是含泪离去了,而是受害者终于醒悟自己遭了多大的罪,受了多大的苦,弃暗投明,离开骗子,奔向正义和光明。
这些人一起闭着眼睛,声色俱厉义正词严地大骂着王若彩和霍思城,他们不是因为霍思城和王若彩搞简体字骂她们,更不是因为她们霸占了比自己更多的领地,比自己更得民心而骂她,他们是为了正义!为了公道!为了受尽委屈王家!
整个江南的舆论将王若彩和霍思城包围,无数的明枪暗箭指向这对母女,而在卫道士占据道德高地的居高临下的指责下,王若彩和霍思城母女似乎看不到任何可以翻盘的希望。
无论是武昌城内的世族,还是江右的豪族们,都志得意满。
此刻,万事俱备,东风也得,以无数天下士子对那母女二人,优势绝对在他们这一边。
在舆论的威逼下,只待王若彩母女再也受不了天下人的唾骂,自己找个池塘自尽了。
毕竟人言可畏,谁能不惧人言?
而当江右豪族们那些写满“为臣子的忠心”和“为人的正义”的书信按照时间分成好几波被陆续送进建康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从二月起,陆瑶已经不在建康城内了。
她正在前往青州的路上。
慜帝六年二月初三,时隔王业等人北伐十二年后,陆瑶坐镇徐州以南的广陵郡,代表江北势力首次下达了北伐青州的总攻令。
陆瑶命令将十分擅长守城的梁奎兄弟调入建康,令派黄冲张泗水吴吉鹰三人镇守江北诸地,以防不测。
另外还有扈季丛在攻打荆州时脱颖而出的女将尧令姝,陆瑶让她兼任荆州蜀中两地军事,以防有人趁机闹事。
二月初三,那是一个寒风料峭的日子,广陵郡军营驻扎地的风很大,风声呼呼,如刀割面,陆瑶站在军营最北边筑起的坝上,望着北方的无穷疆域,当着扈季丛手下一众身经百战的老将的面,收回了那一块南帝初年六月,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她亲自送给扈季丛的黄玉。
那时候的陆瑶太小了,她能随手送出去的黄玉也只是最普通的籽料,比不上扈季丛如今功业加身,身负万石,什么名玉宝石都有。
但是那一块黄玉,这么些年过去,扈季丛还带在身上,他私下和属下喝酒时说,别看它表面平平,其实这是块神玉,每一次他上战场,一想到身上戴着这块玉,他就力量无穷,仿佛被神佛庇佑,不管怎么样的绝境都能活着走出来。
慜帝二年的时候他攻打益州,在战场上中了暗箭,但是因为被那块玉挡了一下,箭尖一歪,才避开了他的心脏。
扈季丛对谁都说,这块玉在暗中保护着他。
但是陆瑶知道,保护他的不是自己送的玉,而是他有战无不胜的决心。
兵者相逢,一往无前者胜。
但是这一天,当着所有人的面,陆瑶收回了这块玉。
扈季丛有些怀念地将这块玉摘下来,交给了陆瑶,望着陆瑶已经长成的身姿,似乎陷入了岁月的漩涡:“主公,当初你才那么小一点啊……”
他小声嘀咕着:“那么小就能把我哄得团团转了,唉,真是玩不过你们这些搞人心的。”
陆瑶手握着这块还戴着他体温的玉,握紧了,然后伸手拿起了一旁士兵端在盘子里的虎符。
在陆瑶肃穆的注视中,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而扈季丛看着那块深黄色玉制成的虎符,也加深了呼吸,慢慢望着陆瑶,单膝跪了下去。
陆瑶望着扈季丛低垂的头颅,郑重其事地将这块代表兵权的虎符交到扈季丛手里:“十五年前,我将黄玉授予你,我交到你手里的,不仅是玉,也是我对你的信任。黄玉一日在手,我就一日相信扈季丛仍然是我的人。”
“但是今天,我将它收回。”
“因为今天起,你就不再只是一个人了。”
“我要你从广陵的边界开始,一路向北,夺回我汉人曾经失去的地,夺回我汉人曾经失去的统治,也夺回我汉人曾经失去的尊严。你的大军所指之处,是等待南师十六年的北朝百姓,是无数颠沛流离的失地之人。”
“你的大军抵达故土的那一刻,你就是拯救他们于苦难困顿之中的神!”
“我要你的大军止步的那一日,青州百姓重新操起我汉人的大吕黄钟,唱我汉人的歌,你可能做到?”
“扈季丛能!”
“扈季丛听封!即日起,我封你为我征北大将军,都督北部一切军事,带兵持节青州,收我土地,复我河山,扬我汉字,正我文明,有朝一日,我简体字之名,我三长之制,我文明之师,必须名扬四海,万民皆用,万国皆知,能做到吗?”
扈季丛抬起头,接过了那只虎符,大声道:“扈季丛听封!我北伐之师,必不辱使命!”
洪亮高昂的声音在此刻一起响起,将领们的士气已经被调到了巅峰:“北伐之师!必不辱使命!”
“北伐之师!必不辱使命!”
……
“简体字之名!三长之制!文明之师!名扬四海!万民皆用!万国皆知!”
……
慜帝六年的二月至三月,对北朝徐州到青州一代的统治者而言,绝对是一场灾难。
而对那里的百姓而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