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 / 4)
么多,还有着凡俗王朝的基础,不然这世界就要完蛋了。
还有就是,修真者筑基后就能辟谷,连五谷杂粮也不能吃了,说是会灵气驳杂染上“俗气”,非要吃的话选择就只有价格高昂的灵米灵蔬灵兽肉大宗门的弟子筑基前都会每日免费放两餐灵米,蔬菜看收成,这些东西非常娇贵,普通道友的经济状况只能偶尔尝个鲜。而她和季聆澜即将落脚的宛城是座修仙城池,谢幼归也就能去尝个鲜,吃吃看“仙气”飘飘的菜是什么样的。
总而言之,修仙就是彻底的苦行僧生活,而对于它敬畏之心不足的谢幼归来说,口舌之欲?拿下!男欢女爱?也拿下!师父?无论什么男人,看上的通通拿下!
对谢幼归而言,这就是个任务世界,和玩游戏没什么区别。所以她并不在意师徒恋会带来什么,就算影响不好,等她任务完成了人早走了,更何况她从来不是会被别人的话语左右的人。
至于季聆澜会遇到什么?其实她真没想过。之前她看玩游戏看到有句话,“纸片人无人权”,不论这句话的出处和立场,放到现在这个语境来说很贴——她完全把季聆澜看作不同维度的人,怎么会跟他共情呢?
就像当初她拿夕骨藤救人,那个好感度什么惊鸿的重要角色的时候。谢幼归看他长得好看,有心认识一下,故意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转身就走,果然被拉住了手腕。
少年眉眼锐气逼人,受了伤虚弱下来那种气度也不损减,他中气不足地说要报答什么但是被谢幼归拒绝了。
谢幼归目的就是让他欠人情,丢了他一个自己的传讯玉符,说如果他有需要时会再见的。
回去路上系统问她:“宿主,修真界这么大,你怎么保证能再遇到他呢?”
谢幼归很散漫地说:“他身上穿的衣服纹样和记忆中的几大宗门不同,气质不像散修,也不像小门小户,又能够单枪匹马深入这块地方,估计是哪个隐秘世家的,或者有重要身份的角色,肯定能再碰见,让他欠个人情不亏。”
更何况就算夕骨藤再稀有,在她眼里和游戏任务道具也没有区别,这句谢幼归在心里补上。
不过目前她的攻略进度还很缓慢。
谢幼归在等待上菜的空闲里打量四周:由于价格昂贵,这家饭店的装潢不可谓不高档,但和凡尘的奢华不同,还是在有意迎合修真者“高洁”的品味——不过谢幼归觉得大部分人追求简约只是听从过来人的说教,毕竟由奢入俭难,享受过分了他们自然会把心思更多放在怎么敛财而不是修炼上修真界的金融体系她不了解,但看起来也是几个大势力把持命脉——大堂上座率不高,八成是尝个鲜的过客,从衣着来看散修居多,财力更雄厚的早就去了雅间;而她则是抱着观察社会的心态,拉住了热爱独处的季聆澜。
季聆澜的确不太自在。
他一向避世,很少出来走动,进城时因为掏不出一块下品灵石的门税而耳尖变红,还是谢幼归替他付的没办法,谁叫他身上只有中品灵石和上品灵石,谢幼归有些酸地想,被拉住坐在大堂时也十分挣扎,点菜全程垂着眼睛扮演玉雕,问什么都是“可以”。
幸好来的路上谢幼归磨到他松口说尝尝灵食,不然要她一个人吃就没那么有意思了。
谢幼归在他一声声“可以”里作弄心起,甜口的麻辣的酸脆的都点上了,暗自猜测着季聆澜的喜恶,又觉得他可能饭菜是什么味道都忘记了,看样子也实在不像会挑食的人,估计会像皇帝那样每个菜都吃几口。
说是陪她体悟人生,季聆澜便完全听之任之,丝毫计划也没有,跟着谢幼归来了修仙城池,看着她眼见万物都新奇的模样,心内竟有些愧疚。
他不爱与人打交道,百年不出揽月峰也是常事,思及以往谢幼归乖乖待在宗内的模样,觉得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她,让徒弟闷闷不乐了。去年谢幼归也下过山,但还是带着执法堂任务的,哪像现在一身轻松,对他笑得眉眼弯弯很是自在。
哪怕……哪怕自己笨嘴拙舌、疏忽大意,此次也定要好好陪着断月散心,季聆澜想。
谢幼归不知道他在脑补什么,观察完了大堂的人又开始明目张胆看着季聆澜。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已经施了术法幻为黑发,此刻又习惯性低着眸,垂落的额发和那一点朱砂便衬得面容愈发冷白,眼尾没了霜睫遮掩,像道飞扬的墨痕,妖而秾丽。
适逢小二端盘上菜,谢幼归被勾得口水直咽,有些说不清是因为食物香气还是漂亮师父了。
她看着卖相极佳的菜肴,心道和现实菜式差不了多少,给季聆澜夹了一筷子水煮鱼片,说:“师父吃。”
这家店菜单十分用心,在每样菜后头都有口味标注,水煮鱼片就是“超辣”两个字。上了菜谢幼归瞧着那盘里的红红绿绿,附和着想这一看就辣得不像话。
她抱着促狭心态看季聆澜,眼睛眨也不眨,却见他吃下后面不改色,甚至又夹了一筷子。
谢幼归有些疑惑地也夹了一筷,送入口中时还不觉什么,一嚼一咽口腔深处就燎了原,辣而麻的冲击蛮不讲理地侵入了整个口腔,几乎是瞬间就让她双眼涌出生理性泪水。
“嘶……师父……好辣,嘶……”谢幼归话都快说不清了,就着手边的茶一饮而尽,还是被辣得够呛。
季聆澜已经不知道吃了几口,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他轻轻皱起眉,面色担忧地从对面坐到谢幼归身侧,看着自己小徒弟眼泪汪汪,一点常识性的办法也没有。
“断月,张嘴。”季聆澜声音清朗。
谢幼归视线模糊,心想实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闻着季聆澜身上的香气就张了嘴,喉腔发酸,津液不听话地分泌。
“乖,再张大些。”
她努力张口,正欲发出什么音节,却被冰块抵住了喉舌。
谢幼归被冻得泪水眨眼间涟涟而落,让她视野终于清晰——
季聆澜就这样专注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夹着冰,压在她红艳的舌间,那颗泪在他几乎快探进来的指节上摇摇欲坠,让谢幼归尝到一点涩。
季聆澜这样好色,要疯了……
谢幼归泄出一点软而闷的鼻音,顺势而为地同他对视。那双才落泪的湿润星眸,含着欲说还休的依恋,把季聆澜看得指尖不自觉再往里推了推。
“嗯……”谢幼归被冰占据了口腔,后知后觉辣意早就不见。
她不自觉吞咽着,舌尖就舔过季聆澜指腹,湿热的触感缠上来,瞬间就让合明真尊化了冰收了手,声音低低的:
“方才一时情急……”
谢幼归喉头微动,不知算是无心还是有意的插曲已经让她难以自抑,被那块冰,那只手搅得不甚清醒,在季聆澜的注视下竟然已经湿了。
“无碍,”谢幼归注视着他,轻声说,“多谢师父。”
一顿饭在微妙氛围中落幕,谢幼归发现季聆澜超级爱吃辣,桌上那几盘几乎是被他扫荡,至于糖醋排骨这类甜口倒是尝了一筷就停了。
他真的不怕辣啊,难道这就是炼虚期的实力吗?还是冰灵根特长?谢幼归一个人把不辣的菜吃了个饱,实在有些害怕修真界的辣椒了。
她看着季聆澜从善如流地饮过香汤漱口,拿出丝帕拭过嘴角,动作优雅漂亮,这才模模糊糊想起来季聆澜好像以前是凡尘王朝的什么贵族,未进凌剑宗时才十几二十岁就已经自修至筑基,入门后重受心法,洗髓脱骨执意修剑,这才有今日的合明真尊。
谢幼归回忆了下古代吃饭的习惯,也漱了口擦了嘴,说:“师父,不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