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节(1 / 2)
那些越过龙门的大鲤,自身似乎发生了某种特殊的蜕变,真正意义上的蜕变。
只是那种蜕变的幅度很是微弱,常人万万无法察觉。
若非他的神魂大增,大抵也是发现不了的。
在大鲤身躯不断与山岩的碰撞之中,血肉模糊之际,五金之息流转在身,也让它们的身躯越加的坚实而有力。
就连那些破碎的鳞片,都受到了几分滋养。
路上的险阻不仅仅是它们需要渡过的磨难,这份磨难也给了它们全新的,借此蜕变自身的机会。
而飞跃过龙门口之后,每一头大鲤都会长吟一声,伴随着那声表达着兴奋的长吟,它们身上的‘气息’也隐隐间有了些许的变化。
如果一定要找到一个准确的词汇来形容的话,大概便相当于人身上的‘精气神’。
人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经历之中,精气神自然是不同的。
这份变化却并非人类独有,大鲤亦然!
渡过龙门口后,每一只大鲤隐隐间都出现了些许变化,尽管这所谓的龙门口其实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峰,它们却真的由此出现了新的转变。
鲤跃龙门的传说,倒也并非是空口白话。
虽不能褪去凡躯就此化龙,但对于成功飞渡龙门的大鲤而言,的确出现了好的转变。
待得天色已晚,月上中天。
这场十五年一次的奇景,再次结束了。
很多人早在天色渐暗之时,便已提前离去。
顾担和庄生亦是准备离开,特别是顾担,他准备回去之后,便立刻开始着手炼制后天之炁。
这一次,理应无失败可能!
“前辈……”
目睹着顾担与庄生两人即将离去,付素心小声的出言唤道。
“嗯?”
顾担目光撇来。
“你……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呢。”
付素心极为小心的说道,生怕一不小心将前辈惹怒。
“孔翟。”
顾担随意摆了摆手,转身就要下山。
“孔前辈,下一次鲤跃龙门之时,您还会来么?”
付素心看着顾担的背影,开口问道。
“或许吧。”
伴随着声音传荡而来,那声音也渐渐远去。
付素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眉头微蹙,“本想当面感谢一番孔前辈的……怎么忘了说呢!也没有邀请孔前辈来定国做客,他的心情分明很好,真的是……”
……
重新回到镇川的平安村脚下。
“这次我再去山中,或许会格外消耗时间,不必去寻我。”
顾担说道。
“好。”
庄生很是干脆的点头。
他从不过问顾担去山里干嘛,做什么,也不对此感到好奇。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这都是一个让人心中很是舒服的朋友。
“下次见。”
顾担摆了摆手,什么都没有带,孤身一人再度步入那人迹罕至的群山之中。
脉络既已抓住,就没有继续等待下去的理由,他为了这一天,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也努力了太久太久。
来到一处连鸟兽都鲜有痕迹的山中,顾担重新用真气挖出一个大坑,放血。
当血液逐渐填补满大坑之后,顾担纵身一跃,直接跳了进去。
这一次,不炼成后天之炁,他必不可能走出大山一步。
而此次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不仅是在炼制后天之炁,而且是连带着自己都一起炼!
后天之炁,天上谪仙
赤色笼罩的血池之中,一人盘坐。
血池的规模约莫五丈有余,深红间那些鲜血恍如活物,似是沸腾。
顾担盘坐其中,整个血池之内,属于他的鲜血正与身躯彼此共振,那是前所未有的奇异感受。
隐约间,像是肢体得到了延伸,又像是自身有形的肢体逐渐隐去,每一滴鲜血,都是他新的肢体的承接,那是非同一般的体验。
心神放空之际,他逐渐进入到那种特殊的状态之中,忽略掉外界的一切,开始审查自身,或者说,重新了解自身。
时间在此时,似乎失去了意义。
春日的微风划过,血池仍旧沸腾;夏日的阳光炙烤,血池逐渐平静;秋季的雨水临至,血池古井无波;冬日的雪花倾泻,血池无动于衷。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一年又一年,就这么平平淡淡间划过。
这一次炼炁,远比任何一次都要缓慢的多。
日月轮转,时光不息。
当天上的日月不知第多少次完成交替之后,那已许久都没有任何动作的血池之中,终于有了一丝非同一般的响动。
“咚。”
初时,那声音极为轻微,像是有人不小心脚掌踩碎了脚下的枯干的树叶所迸发出来的微末声响。
“咚。”
逐渐那声音昂扬起来,如同上好的鼓手在奋力的拍打大鼓,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人心神皆动。
“咚!”
那声音骤然间再度高昂,仿佛天际雷霆劈斩,要对蔑视天威的生灵降下最为凶厉的惩罚!
“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的声响,不断自血池之中,盘坐在那里的人身上传出。
原本已经习惯了这种古怪,重新回来居住、休憩的生灵此刻开始落荒而逃。
即使没有多少智慧,但冥冥之中,近乎让它们忍不住俯首的气息逐渐显现,似是天塌地陷般的危险感觉,让猛兽都在慌不择路的亡命奔逃。
而有些距离此处太近的猛兽,甚至整个身躯都因为过于颤抖,而只能无力的跪俯在地,连挪动身体的力气似都被抽取一空。
只能张开血盆大口,无力的呜咽着,像是在祈求冥冥中那不可知的存在庇护。
“咚咚咚!!!”
可是,那声音越来越激烈,越来越迅疾,丝毫没有任何的收敛可言。
在那声音的鼓荡之下,无数猛兽的身躯竟也是在随之一同颤抖,它们的皮肉、筋骨都在随之一同律动!
但,那种速度,实在太快。
快到远不是这些普通生灵所能承受的。
方圆十里之地的所有生灵,但凡被其笼罩,都像是中了不知名的咒术,即使只差一步便可逃脱出这个范围,也已经来不及了。
飞鸟、兔子、野猪、猛虎、毒蛇、昆虫……
无论是任何东西。
只要身具血肉的生灵,处在被其笼罩的范围,都完全无法抗拒分毫。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提着虚无的线条,在操纵着它们的肢体。
有毒蛇狂舞,进行着一场疯狂的舞蹈,那长条状的肢体以恐怖的速度跃动,那双细小的眼珠中水盈盈一片。
它的身躯在与不知名的存在共振,以自身完全无法掌控的幅度!
血肉挣脱开了肢体的束缚,那蛇皮好似飞散的烟火般脱落下来,仅剩下淋漓的血肉,可即使如此,那团血肉仍在不住的跃动着,妖异而恐怖。
即使它已无声息,那团血肉似乎‘活’了过来,进行着一场不肯停歇的庆贺。
任何具有血肉的生灵,在其笼罩之下,都在做着同样一件事。
哪怕鳞甲破碎,哪怕骨骼折断,哪怕自身崩溃,跳动的血肉还是那般富有活力,应对着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