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节(1 / 2)
还有,你这话本王会写进奏本,禀明父皇。父皇还正想瞧瞧这个吕宋属国的君臣是个什么心肝!”
说完他愤然离帐。
只听‘啪’得一声,苏莱曼二世怒吼道:“若是惹怒了大皇帝,你自己去请罪,没人会管你!”
新篇章
海岸边,
载垚略显无聊的坐在一块石头上。
海浪一层一层,涌上滩头又退回大海。
几艘形状各异的船只飘在水中,傍晚的夕阳倒映在水里,仿佛就是舟行太阳之上。
还记得两年前,他因为好奇而缠着自己的父皇问东问西,其中就说过大明之外的事。
他记得自己问过,为何不将那些地方纳入大明的版图。
皇帝没有否认,只是说这至少需要三代帝王共同努力。
西北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再向西走茫茫的大草原,补给都是困难。
反倒是这海洋之上处处是机会。
所以他来了。
“三殿下!”
身后,有个亲兵单膝跪地。
载垚转身,“有什么事?”
“回三殿下,石塘港中的百姓聚集起来,庆贺胜利,有几个百姓代表,他们斗胆想见一见三殿下。”
这确实很斗胆。
“怎么会有人提出这种要求?”载垚一步从高处的石头上跨下来,身形矫健得很。
这人挠了挠头说,“应该是有人把三殿下舌战吕宋王的事请说了出去。三殿下这一胜,往后向北的万顷良田都归了咱们,他们这些垦荒人自然个个高兴。”
冒险从大陆迁移到这地方生活,
大部分是原本日子就过得清苦的人。
即使来了这里,最初也没报多大希望。
没想到大明在这里的政策极好,
个人自发垦荒,得到的田吕宋总督府会进行确权,而且前三年免税。
官府还会主动发放农具、种子、耕牛。
可以说在一定时期内,这片狭小的区域会形成某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又因为吕宋土著劳力便宜,重活累活儿还有人干,所以这日子怎么会过得不好?
当然,在这次事件之前,大明的百姓并不敢做得太过分,因为官府并没有明确给过他们什么保证。
但现在不一样。
吕宋王答应了与大明共同‘垦荒’。
而且朝廷通过一次清剿行动,实实在在的告诉这里的百姓:谁也不能伤害你们的性命!
这样的消息传出,石塘港内自然是人人兴奋。
总督府说因为有伤员,需要些药品,附近所有的药房都来送药。
这会儿,你哪怕说有人没有婆娘都会有人主动来做媒。
载垚走在回去的路上时,便能看到沿街的百姓载歌载舞,他对身边的亲兵说:“父皇当年说过一句话,叫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此话不假。海军学院和陆军学院也一直强调过,明军应该重视建军思想,军队是为了维护朝廷的统治,但也是为了保护大明的百姓。军民互相帮扶,不仅是百姓相信军队,而且每个战士也都会知道自己牺牲的意义,说到底,战士就是从百姓当中来的。”
“三殿下说的话直白,但有大道理。现在总督府外确实有些青壮想要参军呢!”
“我只是有所感慨,没想到还真有。”载垚略微惊奇,接着他拍了拍大腿,“吕宋军改立些新的规矩了!”
……
……
“三殿下说的新规矩是什么?”朱凤放下一封文书,转头问道。
“大帅看看外面的百姓就知道了。他们的热情,他们的心意……这些可都来之不易。可我也知道,军官在外为百姓称作‘军爷’,一般人还是怕他们的。
这样一来,时日一久,咱们军队的形象便又变了回去。百姓也会处处防备我们。这样岂不是很可惜?
因而我以为干脆顺水推舟将这些规矩定下来,当做军令一样。第一,大明在此驻军,目的是要保护大明的商船以及百姓;
第二,既然是要保护,那便没有自己欺辱的道理,所以平时不得白吃东西、白住店,只要是买东西,必须付钱!”
朱凤道:“三殿下这是要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岳家军?”
“岳家军难道不好?岳家军在陆军和海军学院都被当做模范,父皇也是很喜欢岳武穆的。”
“当然不是。这两点军纪没什么不好,若是三殿下有意,那就由三殿下向当地的百姓宣布。”
本来载垚也是要见几个代表。
这些人是最初到吕宋来垦荒的大明百姓。
朱凤已经和他建议了,这些人应该见。
因为载垚是皇子,皇子都接见了,那就充分说明了朝廷对于大明百姓到此垦荒的认可。
借着这样的机会宣布自然是最为合适的。
为了让朴实的老百姓更能准确的理解这两点意思,
载垚让人写了个老大的横幅在他出现在总督府门口的时候给挂上了。
一个横幅就是皇帝当时的口谕:凡伤我子民者,皆斩!
第二个横幅由他自己归纳,写作:军人出自百姓,凡欺百姓者,皆斩!
载垚毕竟是皇子,当他这样宣布,一时间总督府门前是人声鼎沸,欢呼声隆。
从今日起,吕宋石塘港必将迎来新的篇章。
……
……
与此同时,
热河行宫内。
皇帝朱笔之下,批示了广东布政使欧阳铎调任山东巡抚的旨意。
刘健年迈,山东不得不换人。
当初朝中大臣议过这些事,张璁这一派是推荐欧阳铎。
山东清流太多,他们想插个不是清流的官员进去。
而另外一派呢,是支持山东布政使顾鼎臣顺而接替。
朱厚照现在拿到了追回的走私银,那自然是要说话算话,给张璁兑现了这一点。
其实山东的情况,也需要欧阳铎去称量称量。
朱厚照并不完全相信这帮清流治下的民情,说不准就有些沽名钓誉之辈在其中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而且一个地方一直为一派把控也不是太好的事。
他是相信刘健,但他和顾鼎臣可不熟。
等到最后那一笔真的落下去,朱厚照还真有些慨叹,“时间过的快呀,从此朝堂上就又走一个老人。对了,不知道谢迁怎么样了。”
他们是弘治年间的三阁老,李东阳已死,这两人也已老迈。
时代重任总归还是要交给更年轻的人。
“尤址,传旨去。让这两人都到京师来,挑个时间朕和他们叙叙旧。”
“是。”尤址拍马屁道:“皇上念着旧人,两位老臣要是知道了,想必是要感激涕零了。”
说到旧人,有一个旧人刘瑾在正德十七年病逝了。
朱厚照倒没有伤心过度,但心里总是还有些不舍,尤其最后那几年,刘瑾是真真的报效君恩。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人,还是旧得好。好了,你去传旨吧。”
尤址忍不住露出些笑意,说起来他这么多年,也是旧人了。
“奴婢遵旨。”
朱厚照则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他今日身着一身亮青色的长衫,胸前绣着的自然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