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节(1 / 2)
“嗯嗯。”徐敏点头。
“行吧,但你要记得,事事都要和我禀报,绝不可强出头!”
徐敏立马开心,“这您就放心吧!等着儿子我给你挣个知府回来!”
“等等!”
他这一喊,徐敏又要启动、又要刹车,差点没摔倒,“爹,又咋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笃定韩春薄有事,你隐瞒了我什么?”
徐敏眨了眨大眼睛,“没有啊,儿子怎么会瞒爹?”
“真没有?”
“真没有!”
徐维明这才放过他,“好吧。”
徐敏长出一口气,一溜烟的出了书房,向自己的院落里走去。
到门口的时候他眼睛瞥见正在扫地的中年男人,一个挥手,“进屋扫一下。”
“是,少爷。”
可到了屋里,两人却不是主仆关系,而是相对而坐。
徐敏将这锭银子还给了对面的人,“我说是别人欠债还我的,老爷子没多心。”
“父子之间,还真是多一层信任。什么扯淡的话都说得通。”
徐敏凑上前,压低声音问:“赵百户,你确定这个韩春薄和你口中的走私案有关?那个姓韩的再笨,也不会花一些有问题的银子吧?”
对面的人微微一笑,“他不是双流人,自然不清楚这里什么时候才会流通正德十九年的官银,虽然可以直接说是自己带过来的,但那只能糊弄你们。锦衣卫可是追了他有小半年了。”
“锦衣卫这么厉害,干嘛不直接抓人?从他的地窖里把银子挖出来不就得了?这样人赃俱在,他也无可狡辩。”
“世上的事,你站在第一层看会得出一个结论,站在更高的层次看,那就可能完全相反。日本的银山,朝廷一向控制周密,他为何能走私出来,你能确定这涉及到谁?不查清楚,直接收拾了他,到时候他来一个断尾求生怎么办?为了条小鱼费那么多精力,这差使你觉得是办好了?”
听了这话徐敏很受震撼。
“怎么样,是不是害怕了?”
“不,我是觉得刺激!”
“呵,你小子。”姓赵的百户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令牌正面是南镇抚司,反面则是正德乙酉,“从今日起,你就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一员了,将你的一些信息都告知我,我要为你入档。”
“好!”
徐敏对什么四书五经是一点儿兴趣没有。心心念念的就是要进锦衣卫,如今梦想成真,他可是开心了!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取得他的信任,套出他的底细。”
徐敏建议道:“能不能跳过第一点,直接做到第二点?”
赵百户这就有些惊讶了。
“取得这种人的信任太难了。”
“那你如何套出他的底细?”
“不需要底细,我摸清他银子怎么来就行了吧?”
“所以你想?”
徐敏嘿嘿一笑,“赵百户似乎忘记了,下官可也是知县公子。知县虽只是七品官,入不得锦衣卫的眼,但在这双流县那就是地头蛇。我如果要找他的麻烦,他一个商人不把站在背后的人抬出来,想摆平我那是痴人说梦!”
赵百户眼神一凛,这小子倒有几分痞气。
“徐敏,有意思。我必须得问你一个问题了。”
“赵百户请讲。”
“你以为锦衣卫是做什么的?是威风,是权力,是爪牙,还是什么?”
“啊?”徐敏一愣,“这和这件事情没关系吧,我不知道啊,我没想过。再说了,我就认识您一个锦衣卫。”
“不急,慢慢想,想好了回答我。”
……
……
正德二十年,产业部、外务部和少府令的三司联合会考已经连续开展了八个年头。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三司会考已经建立了一套由下而上的成熟制度。比如说模仿科举制,在正式的大考之前,先进行各省、府的初筛选拔。
因为联合会考给的是正经的官身,所以吸引了不少科举不成的人,导致最后集中在京师考试的人实在太多,难以组织。
再比如,考试的科目经过一些年的发展,已经逐渐固定,基本上都是四书五经等儒学经典加上各自的专业方向。
考试,当官,这是推广知识最好的手段,所以格物、算学、水利、农学、外交学等方面的书籍迅速从京师向全国各地传播,甚至出现了不少这样的专门私塾。
虽说这些考出来的人,大多局限在这三司内部,比不得翰林院里的庶吉士尊贵,但出阁入相对大多数人来说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人贵有自知之明嘛,你是想在科举这条路之外寻个相对过得去的生活,还是一定要去闯那独木桥,想来这个选择对有些人来说还是容易的。
而这实际上是对儒生利益的直接侵害,但正德皇帝是把江南大族杀得血流成河的人,所以就算有人反对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风浪。
而除了利益直接冲突,
三司会考之后的事务官和传统的儒生进士在理念上也会有巨大的不同,这是实践和理论的差别,并不难理解。
种种因素作用之下,这些事务官本身会被儒生进士所轻视。
可人都不是泥捏的,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因而大明官场之上,这两方是有暗暗的争斗的,好在正德足够强势,并不允许他们闹出太难看的事,总的来说分歧也仍在管控之间。
此外,儒生进士本身就具有非常强大的势力,事务官要能和他们抗衡,不可缺少的自然就是皇帝的重用。
八年以来,事务官在进入朝堂以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其中出现了不少冒尖的人物,甚至有的能够直接走到乾清宫内和皇帝禀报政务。
夏言是完全清楚的,以前的友人在来往信件之中也会抱怨,天子虽然没有放弃圣学,但在圣学之外,同样扶持了一大堆的‘专业人才’,也就是所谓的事务官。
这让进士们本就很残酷的官场生态变得更加不好生存。
不过这不是一个八品田长夏言所需要考虑的问题,他虽然内心仍然骄傲,但在事关夏九哥的事情上,他又会相对实际一些。
科举之路太难,就算考上了,也要面临种种黑暗之事。
这一夜他都在想徐维明的儿子徐敏与他说的胡氏女之事。
胡氏有个长子考入的是水利学院,要说这诸多京师高院之中发展的最好的学院,水利学院绝对榜上有名。
没别的,需求大。
大明说到底还是农业国家,农业为本的国策朱厚照至今都没有改。
不能改,这不是利益计算问题,这是生死存亡问题,如同后世也有公知论证,十八亿亩耕地红线其实可以动一动。
好在并没有人听这个忽悠。
承平之时,当然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可一旦遭遇动乱,粮食是比黄金还贵重的物资。
农业的发展又离不开水利。
此处说的水利,不仅是说红旗渠或是苏北灌溉总渠那样的超大工程,和更多百姓直接相关的其实是乡村之间小型水利工程的设计、规划和修建。
而且它会延伸出一系列的旁支学科的内容,比如说地质学、河流动力学、岩土力学以及建筑材料等等。
再比如,有一个很具体而现实的问题:在降水丰沛的南方和气候干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