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节(1 / 2)
司徒昊一想到自己在君前的表现不好便浑身难受,脸皮火辣辣的说:“下官也是怕会错了圣意,朝廷和惠盐记、陛下和一个商人,作为官府能和一个商人提什么条件?”
那含义,这事情根本上不得台面。
官府什么地位,商户又是什么地位,这两者谈合作,丢脸啊!
严嵩恨铁不成钢,有些急切的斥道:“你都觉得脸上无光,难道陛下会觉得脸上有光?!”
司徒昊一拍脑袋,一副顿悟模样,“哎呀!那是不该问!”
“往后还是要多多感悟,多多揣摩圣上的心意,否则很难有所得。”
“多谢严所提点。不过……陛下说了商议,关于条件什么也没说。这……”
“你明明都已经想到了。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区区一家商户,它唯一能给朝廷的是什么?”
司徒昊沉眉,想了数息,而后才忽然明白,“银子!是银子!”
“还算你有些脑子。”严嵩叹了声气,“尤三春已经到了京师,过几日你先去和她谈。本官便不出面了,记得,地位、荣誉、名声……它什么都提供不了,唯一能给的就是银子。但是朝廷也不要直接标出一个价格,陛下既然觉得脸上无光,那咱们就得聪明点,不能太赤裸裸,要换个方式,比如说要它一点干股如何?”
“是,下官明白了。”
讲完这些,藏书园差不多也到了。
马夫掀开帘子,扶着严嵩走了出来,“还真是又不少马车。”
“盛会难得,都想来凑凑热闹嘛。”
严嵩转头一看,竟是谢丕也来了。
“惟中,一起进去吧?”
刘瑾的下场
“陛下为何选了严嵩?”尤址替皇帝泡了茶水倒上,陪着笑问道。
“只是觉得有趣而已。严嵩是前任侍从,李梦阳是文坛领袖,谁胜过谁还真不好说。”
“那的确是,有些文人可是轴呢。”
朱厚照动作有一丝的停顿,若是以往的刘瑾,这混蛋肯定会说,文坛领袖算什么,当然比不了侍从室的侍从,那是皇帝亲信。
尤址的话……
太监当到这个程度,拍卖屁的功夫绝对不会差,大概是心里真的那么想。
“刘瑾,你查得怎么样?”
尤址回禀说:“问了,收受贿赂、任人唯亲、私授官职这些罪责他全都不认。”
“私授官职?”
尤址低头,“工部的一个主事,走了刘瑾的路子想为自家兄弟在陕西府谋一个知县的位置,刘瑾便利用大同守备太监王胜在地方的影响,做成了此事。陛下登基以后,知县、知府都是很为人争抢的职位,盯上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是啊,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尤其是在地方。
但这种事情,你说要怎么杜绝呢?
官僚系统自发的就会生产这些。
作为皇帝,他也不可能去管大明朝一千多个知县是怎么得到那个位置的。除了知县还有知府呢,加起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
他只能‘管出不管进’,看结果来选出知县当中较为好的,一层一层上去之后,对于朝廷来说,总能在各项政务之中选出能力较强者,毕竟作弊,总不能作弊一辈子。
“不要杀他,也不要给他酷刑,找个由头把他贬出京去。”
“要不要派去中都?”
中都就是凤阳,朱元璋的老家。
朱厚照摇头,他想着那些边镇的守备太监,如果刘瑾不‘惨’,估摸着他们也贼心不死,做事情不能在这个时候‘欲遮还羞’,弄得尤址不上不下,老是觉得刘瑾会东山再起一样。
“轻了。”
尤址听完心头一喜,有这两个字他心里安稳多了。
“奴婢明白。”
……
……
藏书园。
中央圣学湖畔。有书亭、有琴案、有文房四宝,也有茶香沁人,己巳六子今日终于齐聚,他们一人一案桌,呈分列的点状落在不同方位,除了他们六人,中央区域还有许多空余的座位,那都是给有头有脸的人物备着的。
在这个环形的中央区域外围还摆放有很多坐垫,但却没案桌的,今日来客较多,只能这样摆放的更为紧凑些,以免有人光是看到却听不到。
而在空间如此紧凑的情况下,最核心的中央区还有几颗梅花书作为陪衬,树下有童子,他们研磨展画,将各个事项整理的井井有条,便是举止行为也比一般人要更有礼数。
文会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流程,也没有人齐与不齐的概念,讲究的就是一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愿意来的来,不愿意来的,也不等。
而且没有宫里那么多的规矩,只讲一个由头,然后或是饮酒赋诗、或是游戏助乐,清谈之间留几分作品,讲几分道理,如此而已。
今日己巳六子书是边贡组织,他也十分熟练,起身说道:“今日适逢我们六人多年首聚,因而相约以文会友,不想有这么多的同僚、好友相聚,是为一大盛事。所来者即是有缘人,因而今日只论缘分、讲文才,各位以为当否?”
“应当,应当!”
按照道理来说,今天威宁伯王烜来了,严嵩也来了。如果是官场,那论资排辈要把这两人摆到台面上介绍介绍。
不过什么叫文人?捧显贵臭脚的文人那是为人所不耻的!
能给个比较好的位置,不至于在人群中拥挤已经是不错的了。
王烜被王芷提醒,到这里也没有拿大,而且以礼待友,碰上了就说一句某某先生,这样倒是很快刷了个好人缘。
边贡不特意提他也无所谓,现场就他衣着最为华贵,谁还注意不到他?
“……上月,有奸宦诱天子冶游,不想天子圣明,雷霆斥之,实为天下振奋之喜事。奸臣不能祸乱朝纲,贤臣则能日日见君,如此平生快意事岂能不为之贺?”
司徒昊有些意外,“文人清高,竟愿意以文会而颂天子。”
严嵩答道:“正德正德,是正己之德,也是正天下之德。陛下仁德爱民,功绩斐然,得几句文人赞赏,岂非小事一桩?”
“天赐兄,仲默兄(何景明字),”边贡转身面对剩余五人,“今日不如先斗斗诗才?”
“说斗不必,今日既是会友,何来斗之一说?”何景明地位也高,堪比李梦阳,他直接说道:“天赐兄此番回京,是有一番话要说的,该是写好的文章现世?”
李梦阳也不客气,“确是有的。既有平生快意事,岂无平生快意文?”
……
……
尤址提着灯笼,一个人去见了关在地牢里刘瑾。
地牢阴暗潮湿,还有一股咸臭味,如果不是刘瑾,其他谁也不能让他进来这里。
这个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掌印太监,现在只能在这样的环境里苟且偷生。
灯笼偏暗的昏黄灯光映照他半张老耳发皱的脸庞,稻草摩擦的声音告诉尤址,刘瑾知道他来并爬起来了了。
随后就是‘砰’的一下,刘瑾整个人撞向地牢的木柱,表情带着几分恐怖,
“咱家要见陛下!咱家要见陛下!”
尤址抬手在鼻前挥了挥,满脸的嫌弃,“你在陛下身边也许多年了,这个时候能不能见到陛下,还用问?给了机会你不要,既然处置你便是想好了的,你还是省省力气。”
刘瑾的眼神颇为阴狠,他有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