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节(1 / 2)
刘瑾这态度就是要对着干了。
朱厚照其实没什么偏向,冬天、春天都可以,反正就是年前年后办完。
乾清宫里一时略有安静。
但没多久,李东阳便晃晃悠悠的靠前,“时日禁忌,乃民间俗,且尚有不尽验者。皇上为天地百神之主,一举一动百神将奉职而受事焉,岂阴阳小术可得而拘禁耶?况且,明年仲春之时,乃是陛下所定大朝会之期。如何再能置举大婚?”
朱厚照一听,这倒是对的,春天时候很忙。
“你们都不必说了,朕还是要奉母后慈谕,尽早定下婚期。钦天监没有人来。李阁老,回头你将朕的口谕传达过去,请他们在正德元年冬天择一吉日定为朕大婚之期!”
“微臣遵旨。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皇帝在这件事上没有丝毫任性,以祖制为先、以大局为重。
其实要说‘贤’字,这便是贤。因为皇帝没有‘不肖’,没有不肖,自然是贤。
不过司礼监与内阁相互之间又结上了一层仇怨。
刘瑾是觉得,当初盐课之案,这帮人就层层阻挠,说什么宦官乱政,这都是要他命的话。万一皇帝真的介意,那他可怎么得了。
而内阁是觉得,皇帝在盐课之案上多少还是偏向司礼监,包括让其监审。今天这一出就是要让这些太监瞧瞧,内阁也是有份量的!
许多大臣也为李东阳感到振奋,首辅,在关键时候还是不一样。
朱厚照则装作不知道这些。
等到所有人都退去的时候。
……
他将刘瑾唤来,问道:“依制,朕这个时候可以见一见这些留下来的女子吗?”
刘瑾心思一动,谄媚道:“自然是……可以。交给奴婢就成。”
文官重祖制,刘瑾可不管那么多。他从来不怕皇帝有心思,他只怕皇帝啥心思都没有。
雕玉
朱厚照虽然对自己大婚这件事没太多想法,礼教森严的年代,他又是皇帝,本身也没多少自由。
但没太多想法不代表没想法。
这毕竟是要给他选生孩子的伴侣,他要和这些女子相伴度过后面几十年的时间,要做亲密的事、要讲私密的话。
即便不能够自由恋爱。但至少可以挑自己看得顺眼的吧?
这类事他是佛系,但他不是佛祖。
无论怎样,心里头多多少少还是在意的。
而皇帝有此想法,又有刘瑾这样始终迎合的‘奸佞’,这件事很快便被妥善安排。
但刘瑾不会闷着头瞎干,他是先等张太后看完,然后在皇帝钦定的环节稍微动了些手脚,想了个办法让皇帝看一看。
古代中国,不同的朝代有不同的审美。就像唐朝以丰满为美,宋朝以女子淡雅纯朴为美,写李师师那句‘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就是这种感觉。
到了明代,则更为讲究整体的形态美。从发际、腰身、足到全身,更有细分到眉、目、唇、手四个部位。所以,在明代,一个女子的美不是靠打扮才能体现的,她需要具有天然的整体美。
以上是文化人的讲法。
其实明代的审美更接近现代,说白了一句话,既要有颜值,又要有身材。
不是丰满一下或淳朴一下就能对付事儿的,那必须从眼睛到鼻子、从体态到五官,全都得齐备了。
一般来说,这样的女子难找。
但老朱家找得着。
而且老朱家除了爱给皇子找漂亮媳妇儿,也爱给公主找帅气驸马,叫‘容貌齐整、行止端庄’,这八个字是《明会典》对驸马的要求。
就像永康公主的驸马都尉崔元。
有了刘瑾的安排,
八月的一个午后,暑气渐歇。
朱厚照来到一间已安顿好的屋子门口纳凉。
门口外的台阶之前,是一处四方院落的空地,边沿是古朴长廊围成一圈,一直可以到朱厚照所在的门槛处。
这时候的人们不懂得能反射光的地方才能看得见。只是凭经验知道,躲在屋里不见阳光的人,外面的人其实不太能看得清。
道理就是阳光射不到,它里面没光出来。
但里面的人看外面则清清楚楚,因为人就在阳光下。
“陛下……”刘瑾矮身在他身边,“要不要开始?”
朱厚照是坐着的,他边上还有厚厚的一些文书,上面有记载这五十人的所有信息。其实他的心情略有复杂,这玩意儿……一个一个从眼前过,这是真正的选美了。
“太后可有中意的人选?”
这句话是问边上一同过来的秋云。
“……是有一个得到了夸奖。其家世人品、体态样貌都可以算得上一时之选。”
“就一人么?”
“其他也有说好的。”刘瑾接上话茬,“但说得这么多的,就一人。”
朱厚照点点头。
“知道了,你叫吧。”
……
……
陈季立虽然没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但是他并不是一个笨人。
一趟乾清宫之行,因为他的软弱,结果搞得他的上司顾佐和兵部尚书直接在君前掐架。
虽说根本原因是有人嫉贤妒能,但这件事多多少少都与他有些关系。
因而回去之后还是整日惶恐,不得安心。
到后来只得去私下里找到顾佐,一见面啪嗒一下就是跪下。
“少司徒简拔之恩,下官没齿难忘。此次兑支盐场一事全赖下官胆小怕事,最终酿成恶果。下官时常想起,就会觉得对不起少司徒!!”
顾佐在里间,陈季立跪在门槛之外,有些距离,但不算远,能听得到。
略微的安静之后,顾佐的声音传出来。
是平静的。
“陛下旨意,两淮盐场拍卖一事由少府总制。30处盐场选出其中6处进行拍卖,其中的规矩需由我等制定……”
说完,顾佐伸出了手,“东西呢?”
陈季立唰一下红了脸。
“好。如果没有写在纸上的,那总该有印在脑子里的,这里不是你害怕的乾清宫。你可尽情的说。”
陈季立握了握拳头,“少司徒!当日大司马的话……”
“那是本官的事,与你何干?!”顾佐忽然震怒出声。
接着他冲出来,手指着跪在地上的稚嫩年轻人,“本官教过你,朝堂之上,唯有务实方可不败!你看看你务实了么?!大司马的话?那是你该管的事?即便要你去管,一个小小的郎中,能管得了什么?”
“下官只是觉得对不住少司徒!”
“在少府,对不住本官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当本官问你问题,而你一问,三不知!”
连续的即问即答,质问得陈季立哑口无言,一时间内心更加痛苦万分。
“下官,下官知道错了!恳请少司徒责罚。”
“责罚若有用,天下人皆可成为宋衡、张池了。”
顾佐其实也不知道要如何罚他,玉不琢不成器。只能说他还是要琢一琢。
“盐场拍卖的事,又紧急又重要,你有何建议?”
陈季立不敢不答,只能当场现想,“下官以为,可先颁布旨意今年设24处兑支盐场,附带向盐商介绍朝廷新的拍卖之法。若没有前者,后者会……无人想要了解。随后我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