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节(1 / 2)
周尚文看他暂时也说不出什么,战场更不是聊天的地方,所以还是先解决这件事再说。
“投降、还是继续打?”
胜负已分,结局不用多说。
哐哐哐,武器扔了一地,部落里的很多人在明军喝斥之下跪了下来,
但周尚文路过亦不剌身前的时候交代,“不要叫他跪,善待好老人家。”
接着便带领马一槐、马荣、孙希烈、徐镇安等将军入了主营帐。
营帐正对门有一个动物皮毛的王座,边上还挂着图腾以及象征力量的宝刀。
周尚文环视一圈,“上去坐坐,应该没什么吧?”
说着他已经不客气,跨上台阶落座。
“马一槐、孙希烈。”
“末将在!”
“你二人各自收拢部队,救治伤员,做好善后。”
“是!”
时间不久,
亦不剌被押了近来。
因为被推了一下,所以老人家踉踉跄跄,站稳后他抬眼看着周尚文,“你是什么人?”
“我?不认识本将?”
“以前不是你。”
这样说,帐里的人才懂。徐镇安替他回答了,“这位乃是大明皇帝亲封,节制骑兵并兼大同总兵的周尚文周将军!你说的是姓杨的,不在这里了!”
周尚文看得出他脸上的疑惑,“我与杨将军有些不同。我在大同城里待不住,而且不瞒你说,大明皇帝陛下很鼓励北出长城,所以草原自此之后几十年将再无宁日!要么臣服,要么逃往极北极西之地!”
亦不剌听说过一点,去年火筛在花马池遭遇大败,也是因为大明的新皇帝。
反正那个小孩子一般的皇上已经在草原上有些名声,即便什么都不知道,这几年逐渐加强的明朝边军实力也能说明一切。
“鞑靼,不是那么好战胜的!”
周尚文略有嚣张,“不是也没多难吗?”
“我只是一个万户,草原还有其他万户,还有达延汗,你要告诉你们的皇帝,若是执意发动战争,对于你们大明也是灾难!我劝周总兵,还是早日退兵为上!”
周尚文脸色一变,沉声说:“弘治八年,鞑靼入侵延绥、宁夏,伤我士兵数百名,掠去牧马三百余匹;弘治十年,兵犯甘、凉;十三年入寇大同;十四年沿花马池掠固原;十七年大举入寇宣府,联营二十余里,我军死二千一百六十五人,伤一千一百五十六人,失马六千五百余匹,掠去男妇、畜产、器械不可胜计!十八年又入花马池。”
周尚文怒不可遏的质问,“发动战争是灾难?!难道任由你们这样寇边,便不是灾难吗?!现在我打到你帐前,你和我谈退兵?晚了!”
顾佐入狱
顾佐在船上听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事情起因是这样,大朝会之后朝廷宣布今年下半年将进行科举,因为没有确定具体的科举日期,所以一些举人已经提前入京,以免错过。
毕竟路途遥远,等到京师这里定了,消息传到一个月时间,他们准备准备再启程赴京又要一个月的时间,中间稍微一个耽搁,什么下雨了、生病了等等,说不定就会来不及。
因而陆陆续续的去京师的人便多了起来。
关系好的还会结伴而行,到了京师之后安心学习、全力准备会试,总比到时候匆匆忙忙赶到京师要好。
顾佐在船上就听到人讲,
“……朝廷在宁波、福州、泉州设立了市舶司以后,应天、浙江甚至江西出海贸易热情高涨,盖因海贸动辄数倍之利,民多被利诱之。不过百姓用丝绸、瓷器换来银两,常年累月之后,我大明白银岂不是越来越多?如此一来,银价岂不是愈发降低?”
顾佐本来是坐船之时无事可干,所以坐着喝茶,听到这句话忽然兴趣来了。
他一看是三个年轻的、带着方巾的举人。
“……要我说,不应换银两,而应换粮食。换到了粮食可以赈济灾民,可以充实军需,大明朝没有空肚子,就是盛世!”
另外一人则讲,“也不对的。除了粮食,百姓也需要银两,譬如盐、糖、布匹衣裳等等,总不能背着粮食去交易。”
顾佐听后觉得很不寻常,他忍不住在根本没有认识别人的情况下唐突般的开口询问:“为什么不换银两,而换粮食?”
他没有穿官服,但也是一身绸缎。
人们以貌取人,一看顾佐也知不凡,但没人想到巴结,而是第一时间想到当着这种人的面议论了朝政……传到官府里面去,那不是闯了大祸?
所以那两个说话的青年人,立马就往后缩,“我们就是随意说说,做不得真。”
邹澄在一旁看到了这一幕,嘲笑般的摇头。
顾佐还是不通人情,这种直接去问,人家和你素不相识,又涉及到朝廷大政,会说才怪了!
“喔……”碰了个钉子,顾佐也没办法,
他这个时候想到,或许人家有所顾虑。
如果要问姓名,大约也是没结果的。
只是多看了角落里的两个年轻人几眼,记住了他们的长相。
面对他的一人身形偏瘦,肤色偏黑,尤其好记的就是很明显的眯眯眼,而且有些龅牙,其实长得很不好看……
背对着他说‘也不能都用粮食去交易’的看不清脸,但他有一只手有六根手指,见到的那一瞬间还觉得满奇异的。
不过顾佐不是挑媳妇,他不在意这些,重要的是才能。
初次接触虽然不顺利,但好在此船到京师还要好多日,顾佐寻了一日替他们结账,展现出主动接触的诚意,
他在甲板上去靠近三人,说:“在下詹佑,京城人士,前几日无意听闻三位兄台论政,心中觉得颇为深刻,其中问题也想与三位讨教,且心痒难耐,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顾佐到底是一身正气,给人正派的感觉,如今又这番作态,
三个年轻的举子也不好伸手猛打笑脸人,他们相互看了看,先前那位六指年轻人先说话,“在下邢观,这两位是姜雍、宋文,我们都是扬州府人士,此去京师乃是为科考。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顾佐打量了一眼那个龅牙,他昨日惊奇就是因为这个人讲的话,现在知道原来是叫姜雍。
“三位若不嫌弃,可否到船坞一坐?”
既然认识,这便也好说。
坐下之后,顾佐也直奔主题,询问:“姜兄、邢兄,先前听你们话中之意,似乎海贸在将来也有隐患?”
邢观多了个心眼,他还不知道这位自称詹佑的先生是干什么的呢。
“我们兄弟三人平日里多有闲聊,有些也是随意讲讲。詹兄怎么如此在意?难道是家中经营海贸?”
顾佐大约是听懂了人家话里的意思,“在下家中并不经商,实际上与诸位一样,也是要进京赶考,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总有拳拳报国之心。倒叫三位笑话。”
“怎么会?”
邢观这些人平日里会讨论这些,说明也有入朝围观、报效国家之志,遇到同道中人心里欣喜。
“我们三人家中倒是都经商,”那个龅牙姜雍终于说话,“所以有些也是在家里耳濡目染,詹兄对于在下所讲的话,是哪里有疑惑?”
顾佐认真讨教,“就是姜兄说的不要银两,而要粮食。”
“其实在下说的也不一定对,邢观兄便屡次不认同在下的观点。不过若是詹兄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