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节（1 / 2）
怎么这天下经筵一出手，便是分出正伪。
众人正惊疑，恍惚看到神都城中，一道清气冲天而起，不见踪影。
一眨眼，什么都没看到。
随后，众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神都城哪哪儿都不对。
城墙好像歪了，墙砖好像裂了，整座城市，都倾斜了。
各方修士心中暗叹，这种时候，文修真果断啊。
虽然不似道门那般宏大直接，但这几乎是釜底抽薪，彻底断了“圣天子”的根基。
天下文修，不再支持太宁帝，不，是太宁伪帝。
现在，能支撑“太宁帝”力量的，只是过去的积累，再难得新国运。
武修们相互看了看，深吸一口气，真元滚动。
呼……吸……呼……吸……
其他修士望向武修们，只见所有武修周身卷起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慢慢地，一声声鼓声……不，是武修们的心跳声，开始加重。
咚……咚……咚……
而后，神都城的四面八方，一缕缕血色烟气，袅袅而上，汇聚各处。
不过片刻，气血千丈，如烟如墙，围拢四方，包围神都城。
咚……咚……咚……
大惊鼓血阵。
神都城内的武修们面如土灰，因为，在这片气血围墙之内，城内的所有武修，超品之下，皆跌落一个品级。
即便是一品大修，也只剩二品的真元。
他们所有真元的流动，都只剩原本的七成，无论使用何等功法，都无法加速。
除非打破四面血墙。
血墙封武，心鼓破法。
凡是神都城内施法之人，必须要谨小慎微，因为稍有不慎，便会被鼓声侵入灵台，化作破法鼓，轻则施法失败，重则走火入魔。
这大惊鼓血阵，已经千年未见，因为所需要的武修太多太多。
现在，数百万武修齐聚神都城。
“善，”李清闲轻轻点头道，“开始吧。”
李清闲身着白衣，右手一抬，浮现朝廷官服、官帽与官印等物。
右手一扬，无火自燃，化作黑灰，四处飘散。
随后，神都城外，所有人，无论是武修还是文修，无论是命修还是道修，尽数取出朝廷赐给自己代表身份的物件，度牒、赐服、恩赏、圣旨、官印、大旗等等之物，或撕碎，或践踏，或焚烧。
所有人看着这一切，心中沉甸甸的东西，轻了许多。
几乎与此同时，人族各地，数不清的民间组织、镖局、商行、年轻学子涌向当地官府。
“太宁无道，天下共伐！”
“太宁无道，天下共伐！”
汹涌的人群冲进官府衙门，摘下牌匾，砸烂公堂，捣毁官印官服等物。
许多官员主动撕碎朝廷之物，甚至，有文人说出四个字。
前朝齐国。
不知是谁第一个说的，也不知道源自何处，这个名号，几乎在短短一个时辰内，遍布大江南北，遍地开花。
人族各地，不再奉齐国皇室为帝。
轰隆……
神都城外众人循声望去，被法术遮掩的四帝山，轰然倒塌，只剩下光秃秃的碎石。
众人隐隐头晕目眩，好像锁住头脑的什么东西，碎了。
“朕，对你们太仁慈了……”
雄浑苍老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眼前突然一暗，随后，一轮黑色大日缓缓上升。
黑色大日前，站着一位身穿明黄龙袍的老者，龙袍轻荡，金光粼粼。
黑色大日普照之下，天光骤然暗了九成，此刻明明是白天，却宛如满月的夜晚。
都是朕的
一些人难以置信望向东方的太阳，太阳依旧明亮，但照不到这里。
换作之前，众人或许心中惊骇，但现在得人族大阵庇护，心神安宁。
“这狗皇帝，果然超品了，那黑日，便是他的超品天象吧，和他挺配。”何豹冷声道，轻轻扭动脖子，扛住大陌刀，跃跃欲试。
太宁帝面无表情，宛若雕塑，望向闲王军大营。
众人只觉火焰扑面，满脸滚烫。
“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冈锋之子，会带兵站在朕面前。”太宁帝一叹。
“先父，不是被你逼死的么。”李清闲语气平淡。
众人心中一凛，没想到，李冈锋之死，竟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朕是君，他是臣，朕想他死，他就应该死，这是他的命。”
“先父的命，是先父的。”
“这大齐上下四方，是朕的，不久之后，这天下，古往今来，也是朕的。你们啊，和太子哥哥一样，有谋而无断，最终，还是要朕替你们决断。”太宁帝望着远方太阳，语气平缓，像一位普通老人，追思往昔。
他的面容，依旧僵死不变。
“我很想知道，当年你与贤太子在紫亭，说了什么。”
太宁帝呆呆望着东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劝说他起兵勤王，斩了先皇，顺势登基，平定祸患。可他却骂朕无君无父、不忠不孝。好，那朕便事事听先皇的，与他作对，大开冠军城门，引妖族进入……”
太宁帝说到这里，眼中突然闪过一点淡光，原本僵死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些微芒。
“……呵，朕开城门，不过朕奉先皇口谕行事罢了。”
李清闲道：“原来如此，我过去隐隐觉得，你比贤太子厉害一些，比大将军王厉害一些，现在我才确定，你比他们两个人，远远不如。”
“哦？”
“他们两个，一直不去做不想做的事，一直做与上辈不一样的人。而你，做不到。我看你啊，就是天康帝的影子，或者是他身上的一块瘤子，就好比，你们都是海盗大帝齐太祖身上的瘤子，即便形貌全然不同，但你们的血、你们的骨、你们的魂，一模一样。贤太子和大将军王，不是什么改天换地的大英雄，但他们不再是齐太祖身上的瘤子，他们是人。”
“朕，一直说行胜于言。你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天下，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一定是朕。”
“凭你引魔入人间，化天下为魔国？”李清闲问。
“你们以为，灭了化魔山，便能灭我魔门后裔？你们啊……化魔山，只是幌子，这神都城，这皇宫，才是最大的魔地啊。”
“我们，早就知道了。不然，何至于集天下之众。”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一个声音。
“太宁老贼，接我一剑。”
众人望向声音来处，但众人望向的方向竟然不同，四面八方皆有。
一点剑光飞来。
李清闲微微凝目，一眼看出，这便是当日斩伤冠军王的那一剑。
剑光袭来，靠近太宁帝的时候，骤然剑化亿万。
一个由亿万飞剑组成的巨大剑球，包围太宁帝，齐齐刺向他。
太宁帝只是轻轻摇头，右手伸手一抓，也不见什么招式法术，就见漫天飞剑骤然消失。
他右手所握，光华一闪，旋即散去。
他随手一抛，一块小铁球飞出，落在地上，砸出深坑，尘土飞扬。
众人骇然。
谁能想到，这个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实力竟然远超冠军王。
“你……超品之上了？”那老剑修的声音干涩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