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节(1 / 2)
“对对,咱们镇北军和内厂主导,他顺水推舟。您真要他出面直接联系妖族,他拉不下那脸。毕竟,他还想晋升一品,真要与妖族合作,终生无望。”
“文修真是麻烦,不能想别的办法晋升一品?”
“他说,配合内厂与镇北军,算是他不得已,毕竟是为了皇命。可直接勾结妖族去害杀妖功臣,他真要做了,不需要赵首辅拿正气剑种质问,他的文心先崩溃。这件事,他不能做。我知道天下人都说伯父是大奸臣,我也敬佩赵首辅,可满天下变成赵首辅的一言堂就好了?谁替皇上说话?伯父自己不说,我一个武人都能看出来,他在很多时候,就是个干脏活累活的大牛马,皇上让他做,他能不做吗?天下需要解公林甫啊!”
“慎言。”察富里狠狠瞪了解安怀一眼。
解安怀愣了一下,这里面没什么啊,但转念一想才明白,察富里这是误会了,以为自己在影射是皇上让伯父勾结妖族,不过好像……
察富里面色缓和,道:“据说妖族已经将李清闲当做气运之子,准备全力出手,我们只需要敲敲边鼓就行。所以,我们要将精力,放在如何削弱李清闲上。你有什么方案?”
“我也是起于军伍,有些事都见过。首先断他粮草……不对,他一直不缺那东西……万合商会!”解安怀猛地抬头。
察富里伸手指着解安怀腰间锦囊道:“你现在身上穿的,一小半跟万合商会脱不了干系。你们解家今年的银子,弯弯绕绕查下去,至少一成来自万合商会,甚至更多。”
“怎么可能?”解安怀难以置信。
“你以为李清闲是谁?他是命术师,不,马上是大命术师。他不懂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他的万合商会,盘根错节,与各地豪强的势力之紧密,远超你的想象,别说你,连内务府都受着万合商会的好处。皇上太后和娘娘们喜欢,我们难道能说那是乱臣贼子迷惑心智的玩艺儿?更何况,他从不说万合商会是他的,你我又能怎地?”
“我不觉得区区一个商会,会让朝廷不敢动。”
“不是不敢动,而是有赵首辅在,不便动。等赵首辅一走,朝廷自会慢慢从李清闲手中,收走李清闲的股份,然后再……”
解安怀眼前一亮,道:“然后我们打着朝廷的幌子……”
两人相视一笑。
察富里轻轻点头,在这方面,这个解安怀的脑子不下于当朝次辅,果然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
内厂。
“父亲,万合商会,是他唯一的软肋。启远城已经打造成文修堡垒,咱们要是敢动启远城,四大书院怕会直接杀上神都。夜卫,他已经不在乎。至于其他,都如此,要么不在乎,要么拿捏不住他。”路寒分析道。
“那万合商会,也不好拿捏。”路良生道。
逼反
路寒道:“若连万合商会都不敢动,我们如何限制李清闲?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三个月后成为启远公?”
路寒眸底闪过一抹阴云。
他万万没想到,李清闲如此年纪,就晋升为启远公。
这种步步被压的感受,让他近乎窒息。
过去压也就罢了,自己抛弃尊严、放弃叶家,被全神都人明里暗里骂,却至今无法封侯,凭什么李清闲就能封公?
路良生摇头道:“你呀,还是太年轻。有些东西,可以动,但钱袋子,最犯忌讳。更何况,万合商会有相当一部分钱,流向内库与国库。你以为咱家不想断了李清闲的财源?实在是动不了。你去问问,全神都的王公大臣、各地的大派豪强,谁家里没用万合商会的东西?谁没跟万合商会有生意上的来往?魔门跟李清闲斗得不共戴天,但生意上照样合作。你以为,万合商会那些……叫经销商什么的,会眼睁睁看着?”
路寒道:“他李清闲能做的,我们也能做,只要内厂接手万合商会,各大势力手里的钱一文不会少。万合商会,理当归内厂,归皇上。”
路良生失笑道:“你不是一直不想对上李清闲么,现在怎么敢了?”
路寒尴尬一笑,道:“直接对上李清闲我不敢,但折腾万合商会,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父亲,这种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而且,我不动朝廷的万合商会,找一些与李清闲走得近、与朝廷走的远的势力。”
路良生微微皱眉,随后道:“那你要做的干净一点,不要让人顺藤摸瓜找到你。”
“您放心,孩儿自然小心。”
“去吧,试一试也好,也不能让李清闲太清闲。”路良生点头。
路寒转身离开,嘴角浮起又压下,赵移山亲自出面威胁,父亲当时怕得要死,事后岂会甘心?皇上岂会无动于衷?
自己出手,父亲必然顺水推舟答应,即便出了岔子,也无伤大雅。
路寒微微皱起眉头,他之前说的轻松,但内心充满疑惑,因为万合商会的种种,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
之前他没怎么在意,只以为李清闲就弄点酒坊什么的,谁知道等认真关注的时候,万合商会已经发展成庞然大物。
万合商会的种种,闻所未闻,简直像是天外来物。
“不能再让他继续发展下去了,如果那超品之上功法是真的……”路寒的眼中,充满深深的忌惮。
夜晚的万平街,店铺林立,游人穿梭。
在神都城,万平街是众多豪客的必经之地。
突然,一声哭号响起。
众人寻声走去,就见一家名为雪山参貂铺的山货店前,一家三口披麻戴孝,嚎啕大哭。
“奸商啊!大奸商啊!说好的上等辽参,却是硫磺熏的树根草皮,我爹就这么去了啊……”
众人听了一阵便明白,原来是这家店铺卖假人参。
但是,少数人仔细打量这家山货店,看了看店里的人和布局,若有所思。
附近商铺的掌柜远远看了看,默默关掉大门。
很快,附近只这一家山货店大门开着。
不多时,几个夜卫走来,那三个苦主立刻抱住夜卫不放,请夜卫主持公道。
于是,众人看着夜卫无奈进入店内,调查一阵后,宣布关店,然后带走掌柜。
对于偌大的神都来说,一个卖山货的铺子被关店,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没有审讯,没有为难,一切按部就班。
第二天清晨,一个大消息递到朝堂各位大员的传讯符盘之中。
冀州珲县的县令,被扒光官服,吊在衙门正堂“正大光明”的匾额下,嘴里插着一根上好的辽参,贯穿后脑。
有路人见证,来者是附近的一帮马匪,临走前,买光几家店铺的包子和菜团子,给了双倍的铜钱。
随后,众人查下去,发现那位县令各方面都挺正常,该拿的拿,不该拿的也拿,和大多数同僚一样,没有特别之处。
只不过,他这个肥缺走的是内厂的关系。
巡捕司。
路寒放下传讯符盘,眯起眼,沉默许久,道:“放走雪山参貂铺的掌柜。”
“大人……”
路寒挥挥手,下属匆忙转身。
望着空无一人的书房,路寒陷入沉思。
想过万合商会的反击,但没想过如此迅猛,如此狠辣。
万合商会根本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反将一军,你们内厂要动手?好,那就往大了闹,看看最后你们怎么收场。
路良生是内厂督公,不是朝廷之主。
他要权衡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