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1)
“再见,秦骥。”
不是逃避
回去的路上,夏泽笙在他怀里睡着了。
一连两三天情绪波动太大,又整夜没有休息,如今一放松下来,上了出租车,很快睡过去。
刚才借由夏泽笙的提问,他说了好多事。
他没有说的是在海底合上眼的下一秒,他在秦禹苍体内醒来,挣扎着从放满水的浴缸里坐起来,呛了好几口水。
手腕上的刀伤还在鲜血淋漓。
他操控着这具不太熟悉的身体,给自己进行了包扎。
失血过度的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克服了头重脚轻的感觉。
他重生后的第一件事是查看了日期,发现距离他死亡不过几分钟。接着上网搜索了相关钻星号和秦骥的消息。
网上并没有秦骥死亡的新闻报道。
于是他做了第二件事,从云盘下载了秦骥所有资料。
除此之外,他还做了第三件事。
他亲手书写了两份材料,用信封仔细封存后,写上秦禹苍的地址,然后投递入了邮筒,并一直等到邮差取走这两封信后,才回到秦禹苍的住所。
大概三天,他在楼下的信箱收到带着邮戳的两封信。邮戳时间为2021年1月22日,早于秦骥的死亡时间。
他向来不是那种没有准备的人,多年的身居高位,让他习惯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控之内。
可是……
他看了一眼靠在他身侧入眠的夏泽笙。
夏泽笙像是投入湖心的一颗石子,起初只起了涟漪,然而这涟漪开始扩散,很快便让整个湖面动荡。
他原本打定主意走自己的路,与原来这些人和事,还有过去的秦骥彻底切割。
却因为夏泽笙,事情逐渐脱离掌控。
这改变是好是坏?
秦禹仓思索许久,竟没有答案。
周末过去,迎来的是新的繁忙的一周。
夏泽笙在周一早晨回了香港。
秦禹仓公司的事情也变得繁忙。
软件相关产品设计在千玉集团过会,就算他们做得再好,甲方总会提出各种刁钻的意见,让人捉摸不透。
夏泽笙在忙碌之余,有时候会对着微信里秦禹仓的名字出神。回忆认识的这段时间,秦禹仓对他的帮助巨大,虽然因为协议而结婚。
婚后的关系也呈现出一种亲密的姿态。
假扮秦骥后,这种状态忽然发生了改变。
周五本计划回广州,和秦禹仓电话联系不上,微信过去,一直到下午快要下班之前,才得到回复。
【忙的话就不用回广州。】
【我周末加班。】
也许是他的错觉。
很简短的两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很漠然,秦禹仓好像忽然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
他离开广州已经半个月,中途没有回去过,童昊倒是两边跑,话里话外都是秦禹仓那边满翻了天,吃住都在千玉总公司,蒋一鸿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一到具体事物严谨又吹毛求疵,好像有强迫症。
公司累垮了几个。现在软件过会后的连夜修改全靠秦禹仓和梁丘鹤顶着,别说休息,经常一整天饭也顾不得吃一口。
当夏泽笙问及秦禹仓什么时候忙完,童昊略诧异:“蒋一鸿那边估计马上结束了,不过他明天飞莫斯科见投资人。你不知道吗?他没和你说?”
是……
他没有说。
夏泽笙看着微信上那个聊天窗口。
两个人的聊天不过寥寥几条。
完全符合这段婚姻开端的缘由。
可是秦禹仓所做的,已经超过了他应该给予的,多得多得多。
人不可能没有触动。
他想起了除夕夜里,秦禹仓那个电话。
——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秦禹仓在电话那头对他说,而这两个月来,他一一实现了这份承诺。
……是否他那时身陷泥淖、自顾不暇,以至于误解秦禹仓的意思。
夏泽笙又思考了一秒,拨通了秦禹仓的电话。电话铃响了一阵子,没有人接听。然后他又打了一次,这次电话那头是忙音。
秦禹仓可能并不想接听他的电话。
他刚产生这个念头,电话就响了,是秦禹仓。
“喂?”秦禹仓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是阿笙?有事吗?”
夏泽笙犹豫了一下,回答:“没什么事……就是很久不联系了,想问问你在广州怎么样。”
秦禹仓叹了口气:“加了好几多天班,整个人都臭了。”
夏泽笙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过梁丘鹤比我加班更多,比我臭。”秦禹仓的声音因为他的笑声缓和了一些,“我们最近吃住在千玉集团的楼里,他们公司的人见到我们都绕道走。梁丘鹤说我们这方案今天能过,大概是他们再忍不了我们这么邋遢。”
夏泽笙笑得更大声了一些。
他的笑声,让这个本来略有点紧绷的通话变得柔软,秦禹仓听着这个笑声好一阵子,把电话换了个耳朵贴着,问:“你呢,进展怎么样了。”
“我明天能结束在香港的行程,已经买好了回去的票,大概是下午五点到家。”夏泽笙说,“你的衣服放在那里,等我明天回家给你洗。”
“明天啊。”秦禹仓说,“明天我不在家。童昊跟你讲了吧,我要去趟欧洲,先飞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