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2)
漆黑的眼底涌上情绪的湿红,陆执大掌紧紧攥着丝衾下的亵衣,忍着喉咙间那股撕裂继续道:“这一世孤对你做了许多错事,不顾你的意愿,毁了你的清白,利用你的痛苦你的弱点对你威逼利诱。这段时间孤坐下来细想想,可能当初你如愿嫁给了曹澜,就没有这后边许多波折了,你会被他照顾的很好,在侯府里很幸福的过完一生,也不必被孤逼出京,陷在这孤城中。”
“你想要的人生,孤都会给你。现在的我,的确不配再强行把你绑在身边。今晨得知你感染了瘟疫时,孤的心口疼得撕裂,什么想法都没有,只存了一个念头,孤要你活着,要你后半生好好的活着。也就是那时孤才明白,真正爱一个人时,别无所求,只愿能看见她眉眼长乐,再无忧愁。可能袅袅觉得我这样的人怎么配谈爱,可即便这爱为时已晚,这爱如同草芥,我也想说,我是真真正正爱了一回。”
“七日后长公主府指挥使宋引会带着邺军前来增援,届时孤会让凌霄护着你和岁岁回京。”
“袅袅,好好活下去,你自由了。”
沈灵书安安静静的听他把话说完,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擦了擦泪,轻音道:“该喝药了,殿下。”
说完,她端起药碗喝了口药汁,随后俯身贴在他胸膛间,不待他推开自己,软嫩的唇吻覆了上去。
陆执闭眼,另一手扶着她后脑勺,任唇边那宛若蜜桃的柔润触感游走,苦涩的药汁在两人唇间流淌。
与此同时,一滴滚烫的泪落在她鬓边青丝上。
浅尝辄止后陆执推开了她的身子,哑声道:“这里有凌霄侍奉,袅袅回吧。”
沈灵书看着那一滴未喝进去的药汁,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凌大人还未感染,整个县令府,只有我能照顾殿下。”
“孤乏了,你先退下吧。”陆执说完闭上了眼。
那张极具权势的面容又变回了从前那桀傲不恭的模样。
陆执狠了狠心,隐忍的声音终究是带着克制的冰冷。
他不需要她的怜悯,同情。更不需要她因为亏欠,违背自己的内心去做不情愿的事。
他的袅袅,应当是自由的。
从屋内出来后,沈灵书带上面罩,面对凌霄的询问充耳不闻,纤细的身影渐渐没入夜色,再没回头。
陆执,你爱苍生,也却为一人负了苍生。
那我便替你夺回这失去的名声。
凌霄推门而入进去拿碗时,看见药汁空空如也,殿下也已经歇下了,这才松了口气。
还是小夫人管用。
——
七日时光转瞬即逝,大邺的援军也在此刻兵临城下,宋引命人在城外驻扎扎营,自己带着一队兵入了城,直奔县令府。
七日内,疫情没有一丝好转,反而人传人越来越严重。索性陈太医和随家后人随唐潜心研究对抗瘟疫的药方,渐渐有了眉目。
台县关于太子当街射杀百姓的事也愈演愈烈,甚至已经传到了上京。朝堂上为此争论不休,背靠萧皇后的后党对太子此行大行攻讦,直言要废除太子,宁安长公主性情爽烈,又护短,她就这么一个亲生侄子,眼里揉不得沙子,在朝堂上直接干脆的把皇后的母家威北公萧山骂了个狗血喷头!
宋引来时也是愁眉不展,京中乱成了一团,江南地界的瘟疫若再不遏制住,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
入夜,宋引推开了太子的房门。
他跪在地上请安,只听见里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咳声,他不免一惊,殿下已被感染了?!
“宋引,你来了。”太子声音低哑,勉强撑住了音色。
宋引即刻抱拳作揖道:“殿下,臣来迟了。”
陆执低头笑笑,喃喃而道:“不晚。”
“明日给孤留下一队军还有此行随军太医,然后你带兵护送祁大人,还有我的属下凌霄等人回宫,江南所有州县,即刻封城!”
宋引大惊:“殿下不可!属下此番前来就是陪殿下共同抵抗这轮瘟疫。”
“若不封城,恐怕十日内,不仅仅是江南,这瘟疫便要传到上京了,到那时,若敌国入侵,我大邺危矣。”
宋引倔得像头牛,坚决摇头:“殿下说什么,宋引也不会离开润州。宋引会让心腹护送祁大人还有凌大人,殿下放——”
床榻那边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宋引顿时噤声,不敢再出言反驳太子。
寂静的声音遽然爆出一声冷喝:“宋引听令!”
宋引脊背一僵,复而挺直,站起身子,左脚微抬又很快并拢,声音粗犷:“末将在!”
“孤要你答应今日孤之所托,不得有违!”
宋引老脸一撼,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
“宋引听令!”
他喉间哽咽:“末将在!”
“你应是不应?”说到最后,陆执力竭,声音已然喘着粗气。
宋引眼红抱拳,低低垂下头,缓慢道:“微臣,遵旨。”
——
亥时末刻,蕉院书房内。
灯火如豆,棕木嵌玉的桌案上摆着两张呈文,一张密函,祁时安斜对着那太子亲笔,微微失神。
宋引刚到台县,他要借一队军去祁国,还要飞鸽传信给鸿胪寺卿要通关文书,让七皇子陆澜回国,朝中又多了位皇子,这京要乱。
他低低沉思着,冷不防门牗被婢女打开,一道袅娜的倩影端着红木托盘径直走到了祁时安身后,轻轻将茶盏放在了桌上。
祁时安动也未动,淡淡道:“放下后出去。”
身后婢女未出声,也未动。
祁时安挑眉,转身抬头睨过去,却对上了一双妩媚的凤眸。
“原来祁大人在江南的日子过得不错,夜半了还有红袖添香在侧,是本殿多虑了。”
女子清脆熟悉的声音透着一股咬声的调侃,在祁时安耳边低低炸开了来。
孤城
烛影明灭交叠, 影影绰绰落在“婢女”妩媚的凤眸上,桃花面,柳叶眉, 纵然是一身平平无奇的下人服制却被她穿得裁剪妥帖, 起伏有致。
虽不说话,可那风情和气韵却从骨子里溢出来。
天家公主与生俱来的威仪和气派, 便连此时的夜色也稍逊几分。
“阿菱?”
祁时安大掌扣在那细腰上,稍微往前一带,雪白娇软的身子跌坐在他双膝上。
另一手拔下她的钗环,任那满头青丝如瀑散落下来, 他将下颌贴在她身前, 语气喃喃低哑:“阿菱,我不是在做梦吧。”
男人的反应很是让陆月菱满意。
她素手轻轻抚摸着祁时安发上玉冠, 朱唇微启:“祁大人便是这样对夜半送茶水的婢女么?”
女郎挑衅的语气在耳边低低炸开,一股滚烫的欲念自祁时安胸腔内蔓延。他抬起头, 对上陆月菱那双妩媚漂亮的眼睛, 喉结滑动:“公主要臣如何对待?”
“自然是……”
小公主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哗啦哗啦”的响声,满桌墨香四溢, 一室案牍被他尽数挥落在地上。
椅子上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陆月菱娇呼一声, 闭上眼,双臂紧紧勾着他的脖子,再度睁开眼时, 她被男人抱到了桌案上。
祁时安身子前倾, 步步紧逼。陆月菱双手撑着桌子,身子渐渐朝后, 几乎折了腰的时候被他手臂勾住,随后,那带着侵略性的吐息寸寸攻占。
“我忍了多久,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