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猜你活不过二十(1 / 8)
轻松惬意地看着热闹,忽然之间自己就变成了热闹。
奚青菱面上的笑意都来不及转变,就眼看着徐从安冲了出来在她面前跪下了,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深情表白,涨红着脸喋喋不休,奚青菱猜想他是把好几本书学来的情话都融合在一起才能说这么久。
可惜他白费口舌了,奚青菱从听他第一句开始就在走神,直到被奚青誉攥紧的手指捏疼了才堪堪回神。
奚青菱挣了挣,她哥就捏得更紧了,一双眼都紧盯着她,浑身的恶意却又都涌向徐从安,若不是大庭广众的不好下手,徐从安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奚青誉算不得什么良善之辈,善良的人绝对无法从一个无关紧要的养子走到这个地步,他狠下心来是真能杀了徐从安。
仅仅是一个给妹妹解闷取乐的玩具,怎么敢与他争夺!
奚青誉是苦恼于自己与妹妹之间混乱的关系,也思量过是否要回归之前那纯粹的亲情,可一切的前提都是奚青菱与他最为亲近,真被虎口夺食,奚青誉才发现自己无法容忍任何人的插足。
“……奚青菱,我一颗心都归属于你,此生非你不可。”徐从安从未这么认真过,他捧起奚青菱的一只手,慎重地在她掌心落下亲吻,亲昵,但不下流,只有浓浓的情意。
宾客开始起哄,吵闹不止,闹得奚青菱头疼。
奚四小姐并没有同其他人预料那般的羞恼交加,反而冷静异常,面纱遮不住那双愈发冰冷的狭长眸子。
奚青菱试图抽出手,两边都被捏紧,两边都捏得生疼,疼得她心中都升起烦闷暴躁。
她瞥了看热闹的宾客们一眼,又吞下了那些伤人的话。
面上挂着礼貌却疏离的笑,嗓音轻软,“徐少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的确是很要好的朋友,”奚青菱自认是没有全落了他的面子,“也仅仅只是朋友,我们年纪都小,现在就说一辈子,也太早了点。”
——
等耿诚推开人群挤进来的时候,只看见了奚四小姐转身离开的背影。
徐小少爷维持那单膝跪地的姿势,腰背还是倔强挺直,脸上却苍白一片没了血色。
‘失败了?’耿诚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为他人的痛苦而感到欢欣着实不好,可他也实在忍不住上翘的嘴角。
天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生怕来晚了一步,心心念念的人就扑进了别人的怀抱。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徐从安,心里竟有几分同情。
倒不是为情敌动容,而是联想到了自己,耿诚未尝不是这么被拒绝过的。
“你倒是关心妻妹,对她的婚事这么上心,跑得比兔子都快,呵。”高壮的夫子有着莫名气势,不用他推挤,看热闹的宾客就自觉避开他,淮宇轩从容地走过来,嘴里却讥讽着。
耿诚听他的冷嘲热讽,很明白他是在骂自己。
一口一个‘妻妹’,清楚点明了两人的关系。
耿诚再这么着急,叫其他人看来就很惹人遐想了。
“闭嘴!不要乱说!”耿诚心头一慌,生怕被人看出来什么。
然而他那副样子,明眼人都知道他心头有鬼。
耿诚狐疑地看了看淮宇轩,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猜想到自己对奚青菱的感情。
宴席的主角离场了,这个热闹还是无疾而终,热烈开场,闹剧结束。
——
仅是想着徐从安给奚府提亲却遭奚四小姐当面拒绝的事情得传说一阵子,奚青菱就烦得睡不着。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
五分钟后,呼吸平稳。
烦恼自然是烦恼的,只是自身大于一切,任何事都不值得奚青菱太过挂心。
那场寿宴之后,几个男人都没来烦自己,包括奚青誉。
他整日里忙得看不见人影,仅仅是晚上睡熟了后会似有似无地感觉到有人挤进她被窝里面抱着睡,等睁开眼睛来的时候,身侧的位置早就冷下来了。
奚青菱乐得自由,带了侍女逛街。
她学着哥哥的样子让侍女给她戴上人皮面具,遮掩起那张在清河镇家喻户晓的漂亮脸蛋。
“小姐,不能出来太久,玩一会儿就回去,知道吗?”侍女很不放心,再三叮嘱。
“明白。”奚青菱并不为难她,连连点头答应,她脚步轻快,从一个摊位逛到另一个,挑了感兴趣的就抓在手上。
她鲜少有出来的机会,更别提这么光明正大的逛街玩耍,她都记不得自己在奚府装了多久的乖顺大小姐,现在她出来看着什么都觉得有趣。
侍女满脸愁苦地掏银子,心里直嘀咕‘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家主报账,这可是小姐偷偷跑出来玩的,直接去要钱,那不是上赶着挨骂了。’
“那位小姐,等一下。”却是一道带着笑意的磁性嗓音喊住了她。
奚青菱止住脚步,手里糖人果子攥了满手,狐疑的看过去,眼睛微微眯起,‘哦?还是个认识的人。’
她的惊讶在眼中一闪而逝,又是夜晚灯会,漆黑一片,叫人看不真切。
“我?”奚青菱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又往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有再符合他描述的人了。
这里比较偏僻,处于巷尾,也就是她带着侍女胆子大了,别家小姐可不敢独自一人乱跑。
“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季爻摇着折扇,一脸神秘,倒是有几分神棍的样子。
侍女翻了个白眼,看自家小姐单纯地真要凑过去,上前拦了一下,“这话术老旧得我也会,他接下来就说你要有血光之灾。”
季爻被她打断说话也不恼,笑吟吟的,气定神闲道,“这可不是骗术,在下这双眼睛,确实是看见了什么。”
他唇角上翘,薄唇轻启,一双深邃的眼睛里藏着什么,神秘的气质叫人很想深入探究。
“小姐天生体弱,近来怪事缠身,若不妥善处理,怕是……”季爻放轻放缓的声音平静叙述,眼角几抹笑纹,他惯常是笑着,却笑意不达眼底,折扇遮住唇角,声音清晰的吐出,“命薄之人,难以躲过这劫。”
奚青菱愣了下,然后面不改色地舔了口糖葫芦。
正主没反应,侍女倒是怒了,“胡言乱语!”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清闲工作,现在有人咒她的雇主早死,这能忍?!
侍女一捋袖子,准备掀了这算命先生的摊子,让他知道知道不是谁都能随意骗钱的。
奚青菱拉住她,反而笑了起来,“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小时候确实有人给我算过命,也是同样的话,说我十七岁有场劫难,就算险险躲开了也活不过二十。”
稚嫩的少女却坦然叙述这种话,并不看重自己的性命,也不知道是初生者不知畏惧,还是已经看淡。
季爻都多看了她两眼,他猜测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怕是都没见过几次生死,哪儿就看淡了,不过是没见识过所以不知道害怕而已。
“小姐!你相信她?”侍女怒其不争,哪儿有上赶着受骗的。
“不信。”奚青菱摇摇头,然后坐在算命摊子面前的椅子上,“但是好奇。”
抬手摸了摸脖子,上面有极浅的痕迹。
侍女擅长易容,戴上了人皮面具很难叫人认出来。
“好奇你怎么认出来我的,”奚青菱坐下来,方才的天真少女就变化了气质,眼神玩味的看向季爻。
她将满手的吃食零嘴塞给了侍女让她先带回去。
“小姐,我需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