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成为阶下囚·遇清秀少年凌澈(1 / 2)
莫测秘境,几人正缓缓前行。
如今的白露霏,没了灵力,法术被锁,几乎沦为肉体凡胎。
她艰难地跟在金凌风身后,声音干涩而虚弱:
“金凌风,你,能不能给我点灵水喝,我真的好渴。”
她的檀唇干涩,水眸中盈满祈求之色,脚步虚浮绵软,柳絮之躯般仿若下一刻便会倒地。
穆灵儿闻言,转过头来,满脸的不屑与厌恶,尖声道:
“你又不会渴死,只要带到师父面前的不是一个尸体就行了。你忍着吧。”
白露霏紧咬双唇,再次将目光投向金凌风。
然而,面前的男子,面容毫无波澜,神色漠然疏离,显然是默认了穆灵儿的言语。
白露霏喉间一梗,便不再作声,只垂下眼去。
她明白,此刻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是不会善于审时度势。
于是她只好抿抿唇,跟着一行人,继续上路。
金凌风在前面走着,拽一下锁链,她才走一步,再拽一下,她再走一步,像牵着一只刚学会走路的无助的小兽。
毫无反抗之力。
白露霏低着头,脚步踉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摆脱当前的困境:
首先是是浑源丹,那个让她灵力尽失的毒药。明明是好东西,为何偏偏到她手里,混元丹就成了毒药?难道真是因为,观星府弟子向来运气加身,上苍也在帮护他们?
她必须找到阿断和顾沉舟,只有他们才能帮助她恢复灵力。
想到顾沉舟,她心里更是涌上涩然与委屈。顾沉舟可是对她百依百顺,柔情似水,不像现在的金凌风,这么无情。
她抬头偷偷看了一眼金凌风,见他正和穆灵儿言笑晏晏。
穆灵儿是个活泼爱玩的小姑娘。
她不知从何处摘来一朵娇艳欲滴的菱花,满心欢喜地簪在自己头上,眉眼弯弯地让金凌风看。
金凌风见状,也不禁有些失笑,还伸出手指了指她头上的位置,示意菱花戴歪了。
白露霏瞧见这幕,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受,她用力眨了下眼,假装若无其事。她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想从前,金凌风也是对她关怀备至、无微不至的。
——那时,她只需要轻轻咳嗽几声,金凌风就会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地围着她转。
她心中仿佛有一口气堵着,怎么也顺不下去。
再加上长时间没有喝水,喉咙一阵发痒,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白露霏咳得脸色发白,身体颤抖如萧瑟秋风中的落叶,眼泪都被咳了出来,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她向前望去,见走在前面的金凌风,似乎脚步微微一顿,戛然止住与穆灵儿的说笑。
她心理有点得意。她黑眸微亮,心里燃起了希望,她想喝水。
谁知下一秒,男人便毫不迟疑抬起了脚步,继续向前走去。他明显听到她的咳嗽了,但他没有回头,仿佛身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穆灵儿见状,毫不客气地出声骂道:
“你又在装什么呀!真能装,谁不知你灵力高强,咳嗽给谁看啊!”
白露霏听着她的话,心中委屈至极,眼眶泛红,轻轻吸了下鼻子。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何满子怎么还不来救她!顾沉舟阿断也是废物!为什么不能自觉感知她的危险,主动找过来!
她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心里又气又急,只能迁怒别人发火。
忽地,一道青涩而清澈的声音响起:
“仙子姐姐,你别哭。”
她噙着泪花回头看,只见一个大眼睛清秀少年,趁人群不注意,凑到她身边。
他怀里拿着一个瓶子,看白露霏看他,有些腼腆,结结巴巴道:“我,我这里有些宗门制的万花露,虽不是灵丹妙药,却,却可解渴,你,你拿着罢。”
他说完,不等白露霏反应,便猛一下子,执意把瓶子塞到白露霏手里,然后转身便跑。
白露霏看着手里的青玉小瓶,又看了看那少年着急忙慌的样子,眼神闪了闪。
如今她身陷囹圄,又没了灵力,正需要有人帮她破局。这个少年简直是一个枕头,在她瞌睡时自己走过来。又犹如狐狸极饿,正好一个小鸡仔,非要这时候跑到她面前。
她收住眼泪,把玉瓶装进怀里,朝他细细小声道:“且慢,这位少侠。”
那少年听到她的声音,就如同被施了法术,脚步堪堪停下,立马回头,凑到她身前:
“怎、怎么了,姐姐。”他红着脸,期期艾艾。
白露霏忍俊不禁,甜甜一笑,“你怎么,是个小结巴呀?”
她内眼角有些向下,笑起来像一只迷人的小狐狸,与刚刚差点落泪的清莲般面庞相得益彰。
“我,我不是”那少年意识到自己好像又结巴了,他脸骤的通红,一时有些气恼自己。
见白露霏笑得更开心,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足勇气,一口气连贯道:“我不是结巴,有名字的。”
“那你叫什么,我叫白露霏。”
“我知道你的,以前就听他们在宗内提起过你,只是没想到你这么”
“嗯?这么什么?”
白露霏也把耳朵贴过去,那动作轻柔而俏皮,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
——没想到,你这么
这么美,又这么坏。
少年在心底说到。
见白鹭霏凑近,他胸膛剧烈起伏,激动又赫然道,“我叫凌澈,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冷声呵斥:
“凌澈,昨日草宗十卷,都看完了么!”
二人一愣,朝金凌风看去,只见他神色不耐,眼神浸着寒意。
“没没有,大师兄。”
“那还有精力与人说笑,今日休息再将草宗看三遍!”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离那妖女远些,她心术不正,小心着了她的道。”
凌澈霜打了一样“哦”了一声,恋恋不舍地走到了离白露霏远一些的位置。但他眼珠还黏在她身上。
白露霏气急了,她刚和凌澈开始接触,就被如今魔怔的金凌风打断。她美丽的脸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狠狠地瞪着金凌风,仿佛要扑上去咬碎他喉咙。
金凌风却只是看她一眼,依旧没什么表情地转过身去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手拿着锁链,另一手却早已握紧了拳头,俊秀的手背上早已青筋暴起。
她总是这样,勾搭一个又一个,先是他,然后是他的师父,现在连最小的师弟也不放过。
就在此时,一道幽冷而略带沙哑,像是寒夜中吹过的冷风,却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打断了他中烧的怒火。
“再有二里地,就该是吞云蛛的巢穴了。”
金凌风向说话人看去,这裴惊寒,是临行前师父搭桥,让他和他们一起来的。
斗笠的阴影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让人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露出紧抿的薄唇和苍白的下巴,但这却并非病态的苍白,而是如同千年积雪般的冷白。
最令人瞩目的是他腰间悬挂着一柄毒刃,刀鞘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这柄毒刃是他的标志,也是他的骄傲,它见证了他从一个无名少年成长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