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兴(6 / 12)
他右手拿着碗,左手放在她的被子上正准备粗暴地扯开。
茶梨想着她总归是要讨好燕柏允的,撑着床慢慢起身,她向燕柏允露出一点笑,却不知在燕柏允的眼中,她本就烧得迷糊看着不像是细作那般精明,反而蠢蠢的,现在一笑,显得她更傻了。
“大哥……”
不过他倒是喜欢茶梨喊的他那个调调,就是这床被子碍了他的眼。
他将被子全部扯开后丢在一边,看到茶梨没有什么安全感地缩成一团,眼中带着怯意看向他时无措的眼神,他满意地将药递到她的嘴边。
茶梨眨巴眨巴眼睛看他。
大哥,你是真没看见这热气冒得有多勤多浓吗?你想害死我直说……
“不喜欢喝药?”
燕柏允低沉的嗓音传来,茶梨摇了摇头,拉着调子道:“看起来很烫……”
茶梨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不会给她将药吹凉,更何况她也没这么大的脸。她伸手打算将那碗药接过,结果拿了半天碗还是在他手里稳稳当当地待着。
看起来,怎么像他要亲自喂她?
茶梨感觉不是她发了烧,而是燕柏允烧糊涂了,不行,她头好晕。
无奈下,她松开手想要就着这个姿势吹一吹,燕柏允就用他的手包住了她还未来得及撤离的手。
茶梨被烧得反应有点迟钝,再加上她之前被燕霄九气过一遭,现在又被燕柏允的态度吓得一激灵,疲惫感席卷上来,她一时身体有些无力。
迷糊地嘟嘴吹了吹药,她小心地喝了一口,被烫得眼中冒着一点泪花,她缩了一下肩膀。
燕柏允学着她的样子,捧着她的手托着碗吹了吹,再递到她的唇边时,茶梨却死活不肯再喝一口了。
怎么会这么娇气?
燕柏允眼中疑惑。
他没哄过人,早些年带着弟弟们的时候,他们哭他就打,或者是叫他们一边哭去,别烦着他。
林向雅是他身边唯一的女眷,但人家像个男人一样皮糙肉厚,受了伤一声不吭,受了委屈当场就报了,不需要人哄。
他也不会把搭档当成一个娇气的女儿家养,毕竟他们是要上战场厮杀的生死伙伴,那样反而会害了她。
于是乎,茶梨这副拒不喝药的样子让他犯了难。
要不,还是强硬地让她喝下?
茶梨眼角微微下垂,眼眶红红的,看向他的眼中满是控诉,她嘟嘴抱怨:“舌头疼……”
似是觉得光说没什么信服力,她还小心地伸出舌头给他查看。
她的面容因发烧的潮红显得格外娇艳,原本没有血色的唇被她唇上的药润的带上樱花般的色泽,被那一小节舌头和她求认同的眼神衬得娇憨而诱人。
燕柏允嘴里含着药,等温度不那么烫嘴了,他找到她的唇,歪头将药渡了过去。
他睁着眼,看茶梨迷糊地将药慢慢将咽下,她似蝶翼般颤动的睫毛扫过他紧贴的脸颊,带来细微的痒意。
她懵懂的眼神和横在他胸口轻推的力道让他一时有些愉悦,他勾住她怯得缩了些的舌头,轻咬着纠缠。
她因为发烧本就温度较高的口腔承受着他的温柔地掠夺,一时舒服地下意识跟着他的节奏与他缠绵,她感觉到他一顿,然后从她的口中退出。
她带着不解的神情看向他。
燕柏允看着她眼中已经没有了什么焦距,迷糊得眼睫半垂,头一点一点的,他将药拿开些,用左手托住她的脸。
茶梨感受到他手上的触感,不舒服地蹭了蹭,就那么靠着他的手睡着了。
她在睡梦中,一直感觉到有人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她想到自己被发现顶替后的惨状,下意识躲开,却被那人掐着下巴,将什么苦涩的东西往她的嘴里挤,她用舌头把它顶开,却被他一直缠着。
连续几次,她也烦了,就咬了它一口,那个家伙果然没有再烦她,她也就美美地陷入了自己唱大戏,发大财的梦中去了。
第二天茶梨醒来的时候,被子在她身上稳稳地盖着,她起身捂住还在犯晕的头,就看到面前站了一个小巧可爱的丫鬟。
她弯着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她,笑着介绍道:“我叫春巧,是今儿被燕少爷买来给您做丫鬟的。”
茶梨一时有些懵懵的,她问:“哪个少爷?”
春巧伺候着给她掖好被子,一边吹了吹手里拿着的药,一边回答她的问题:“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少爷个子高高,有两个我这么大。”
春巧的年龄看着小,说话也一副天真无邪的气派,茶梨被她感染得笑了笑,慢慢将口里的药喝下。
脑海里快速闪过几个画面,她没来的及捕捉,春巧就伺候着她起了床,她也就把那些都抛到了脑后。
不过,昨天燕柏允到底喂没喂过她药?她后面怎么想不起来了?
“噢,对了,那个少爷眼角好像有一道疤,长长的,一直到耳后呢。”
茶梨坐在桌前,春巧给她倒了杯水,喂她喝下,突然道。
那就是燕柏允没错了。
他为什么给她安排丫鬟?
春巧看着也没什么心计,他会有这么好心?
“小姐?”
茶梨收回思绪,将春巧的手放到自己的手上,温柔道:“我头还有些晕,这病怕是要养些时日,就辛苦你了。”
春巧嘴里“嗯嗯”两声,直点头。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小姐。”
春巧忙活着把燕梦婉的屋子打扫收拾了一下,她将脸上沾到灰尘的地方洗净后,又马上去给茶梨拿了些早餐。
茶梨没什么胃口,扒拉了几口饭,她见春巧在一边站着,一脸纯真地问她有什么需要,就拉着春巧坐下,让她与她一起用膳。
春巧受宠若惊地推脱了几句,架不住茶梨期待的眼神,她也就坐下了。
吃完饭,茶梨就被春巧扶着又上了床。
她来燕府之前就已经服了几剂药,所以身体好得挺快,到下午基本上没什么事了。但她还没有检查过燕梦婉的房间,目前不想那么快出去见人,尤其是对她不怎么友好的几位哥哥。
她照常喝药,到晚上春巧去她隔壁的燕梦婉曾经丫鬟的房里睡觉时才起身下了床,翻看着燕梦婉的东西,她意外发现,燕小姐还有一对山茶花耳饰。
她疑惑地拿出来,左看右看也只能瞧出来它是新的耳饰,色泽和做工都特别细致。
看不出什么名堂,她放回原位。
首饰很多,但衣物明显少了。
而且房间除了一些日常的东西,冷清得都不像是住了人,燕小姐收留她的那间外宅里,燕小姐的房间都比这儿有生活的气息。
茶梨想起燕临川之前的那套说辞,不禁疑惑:被他,还是被这些少爷们清理了一遍?但为什么单单留下首饰衣裳呢?
她还想再看看其他地方,转身发现燕柏允就站在她的身后,她心里一颤,假装镇定道:“大哥……怎么来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神出鬼没……
茶梨退后一步,手撑在身后的梳妆台上。她扫视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无比庆幸自己因为这些是燕小姐的东西,查看好了就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燕柏允看了眼她身后还没来得及推进去的抽屉和梳妆台下被打开的箱子,他跟着茶梨向前走了一步。
春巧说,她的烧退得好像差不多了,他顺道过来看看。
昨天发的烧,今天就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