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2)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上郁结已久的烦闷看上去散了不少:“我会告诉他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没打算问他在跟谁打电话,许衷给手机充上电,躺下来后,侧对着我:“是我姐姐。”
我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大概是我现在的态度相较于前两天软化了不少,许衷原本有着僵硬的身体明显放松了很多,他轻轻将搭在我眼皮上的头发撩开:“她说她会在过年之前回国,想跟你见一面。”
这回是我僵住了。
许衷敏感地察觉到我隐隐的排斥,他有点慌了:“你不愿意吗?”
在台灯昏黄又暗淡的灯光下,我看到许衷眼睛里像盛着一汪有些浑浊而微微晃荡的水。
“她说她真的是第一次看到我有……这么在意的人,还给你带了礼物,”许衷轻言细语地劝我,“只是见一面而已。”
我狐疑地看着他。
许衷突然就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了,他颓然地垂下肩,又因为自知理亏,说出口的话都有些心虚:“这件事跟许钦言没什么关系,跟许家家产更没有关系,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再做什么违背你意愿的事情——许纭在英国进修金融,每天都很忙,我在国内为她计划什么……她都不知道。”
我有些好奇,难道他就不怕有一天纸包不住火吗?
许衷看出了我的探究之意,他扯了扯嘴角:“在遇到你,又爱上你之前,我……我没想过自己能跟谁共度一生。”
我从来都没听许衷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在从我身上的体温里汲取勇气一样,手臂试探地环住了我的腰,将脸埋进了我的颈窝。
我没有推开他,却也没有回抱他。
直到我感觉到自己睡衣衣领紧贴锁骨的地方有了湿意,才发现是许衷紧闭的眼睛里渗出的眼泪濡湿了那一小块布料。
“你一直没回我消息的那段时间特别难熬,”许衷说,他的声音有点哽咽,像是在克制着不让自己再流眼泪,“我给杨明阳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把你单独留下来,他说没有。”
我就知道许衷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他轻轻抽了一下鼻子,抬起头,台灯的灯光太柔和了,衬得他那张脸上的神色格外温柔。
“他跟我说,许钦言来柏林夜了。”
我不想从许衷嘴里听到许钦言的名字,这会让我又想起他的计划。
许衷很耐心,他没有因为我蓦地挣脱开他的拥抱而露出恼怒的神色,可能他也知道,在这件事上,的确是他对不起我在先。
“许钦言怎么可能不知道杨明阳跟我交好,他有意在柏林夜里待那么久,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他盯上你了……可明明你才是我的所有物。”
我想纠正他: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不,”许衷倔强地抬起头,他在这个时候就不太像年龄比我大的男人,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我说,“我不是在物化你,我只是想拥有你。”
他的手指一点点地摩挲过我的脸,从眉骨摸到下巴,动作轻柔,像是怕惊动了什么,又像是因为太过珍惜,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我最恶毒的时候,就是在你告诉我,许志国准备把许钦言从加拿大接回来时,突然希望他能够死在路上。”许衷的喉咙里发出了短促的笑,他可能觉得将这样的心思暴露出来太过难堪,又沉默了一会儿,“你还爱我,对吧?”
我当然还是爱他,才会接受他的靠近、拥抱、低语、抚摸……这些只会发生在爱侣之间的事情。
于是我点了点头。
这句话像是给了许衷一颗定心丸。
他捏住我的下巴,要我低下头注视他。
我能看到许衷眼睛里,被柔光笼罩住的自己。
“你这么这么好,”许衷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我,我一时弄不清他是不是在自言自语,“我怎么就想过要把你拱手让人呢?”
“亲属发言”
我垂下眼,想看看他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说出了这句话。
许衷却突然伸出手,遮住了我向下看的视线,他哑着声音,像是在恳求,又像是不愿:“别看我,快睡吧。”
我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睫毛在他的掌心微微扇动时带来的痒意。
许衷蜷缩了一下手指,才把手收了回去。
我在他劝哄一样的语气中闭上了眼睛。
我不太清楚自己和许衷算不算和好,闲下来的时候,我看着许衷小心翼翼地找话题跟我聊天时,心里会不自觉地思考,我们俩当时究竟是不是冷战。
在那次夜谈之后,江肃洲又借故把我约了出去。
我告诉许衷,江肃洲在小区附近的咖啡馆约我见面时,他正在翻看着手语书的手顿了一下。
“江肃洲?”他反问。
我不惊讶他还记得江肃洲的名字,就点了点头。
许衷舔了舔嘴唇,他又低下头,翻了一页,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你去吧。”
我犹豫了一下,想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许衷头也不抬地继续说:“早点回来。”
他看上去挺放心让我一个人离开,于是我围上围巾,拿起钥匙,走出了门。
我在咖啡馆最角落的位置上见到了江肃洲。
他点了两杯咖啡,捏着可颂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有些食不知味的样子。
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咖啡馆里开了空调,温度很高,我扯松了围巾,拿着江肃洲推过来的咖啡暖手。
我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肃洲把可颂放了下来,他压低声音:“我回去之后,跟夏妍说了这件事——你不介意吧?”见我摇头,他才继续说,“我们俩都挺奇怪的,许衷肯定知道许钦言在接近你对吧?”
我喝了口咖啡,这个答案太明显了,不需要我回答。
见我默认,江肃洲就说:“那他难道不介意吗?如果他真的爱你,是不可能不介意的,对吧?”
我回忆了一下许衷在这些天的举动,他在很多时候都像是刻意弥补,而且丝毫不掩饰他的在乎。
江肃洲从我的神色中得到了答案,他托着腮,轻轻敲了敲桌子:“那你将计就计一下,反正许钦言要接近你,你故意不推开也不拒绝……或者你主动一点,试探一下许衷到底在想什么,是怎么做到连男朋友都要被人染指了还能不动如山的?”
我立即摇头。
江肃洲可能没料到我会拒绝,一下就呆住了:“为什么?”
我看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不可能把许衷的计划告诉江肃洲,这种事情一旦说出口,会传到谁耳朵里都尚不可知。
更何况,我不想把江肃洲牵扯进来,这个计划原本就跟他无关,如果不是他发现了端倪,察觉到我跟许衷之间出现了问题,特意来找我,想帮我解决,我根本不可能跟他在咖啡馆见面。
我斟酌了一下,跟江肃洲说了我的想法:我觉得为了试探许衷在想什么而接近许钦言,这件事太蠢了。
江肃洲“啊”了一声,有点难以理解。
我真实想法其实是,我肯被动地同意许钦言的靠近,是为了帮助许衷完成他的计划,这已经是我在爱他的前提下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如果要我主动地接近许钦言来达成让许衷为此吃醋的目的,那这也太……
我在心里犹豫了很久,才给这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