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1 / 2)
我没再理他,蹲下来把掉在地上的高跟鞋捡了起来。
许钦言似乎只是为了更仔细地看看我长什么样子,我上台时,下意识地往台下看了好几眼,没再3座或者是其他地方看到他或者是靳重的脸。
我一边担心在出租屋里的许衷,一边又有些茫然地思考我和许衷的未来。
许钦言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许志国从加拿大接回来。在我看来,他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待在许家对许志国说许衷的坏话,再撺掇他在遗嘱上填上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在柏林夜的休息室里悠哉悠哉地等着我过来,就为了看看我有什么讨许衷喜欢的地方。
这也太荒谬了。
我想起他让靳重给许衷传的话,总觉得他的到来不安好心。
我不打算把这件事也瞒着许衷,他远远比我想象中更信任我。
我在堪称喧闹的音乐声中从钢管上滑了下来,急匆匆地下了台。
我没再在休息室或者柏林夜的其他地方碰到许钦言,他应该是已经离开了。
但是当我打开出租屋的门时,有点沉默地看着正坐在椅子上喝咖啡的杨明阳。
许衷盘腿坐在沙发上,他朝我扬了扬手,把茶几上包装精致的饮品往我这边一推:“你回来啦?这是我让杨明阳给你带的巧克力奶。”
我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把巧克力奶拿了起来。
杨明阳抿了口咖啡,他朝我点了点头:“你好。”
他突然这么客气,我茫然地看了一眼许衷。
他拍了拍沙发,意思是让我坐过来。
我一坐下来,手里就被许衷塞了一杯巧克力奶。
我食不知味地喝了一口,巧克力奶的奶味很重,纸杯的保温效果很好,我眨了眨眼,问许衷: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衷耸耸肩:“他刚过来,我还没问。”
他的声音不小,杨明阳明显听到了,他又喝了一口咖啡:“我怕你的小男友又是什么都不跟你说,过来告诉你——许钦言今天晚上来柏林夜找他了。”
我怕许衷想多,立即解释:我没打算瞒着你,本来是想告诉你的……
我比划手势的手被许衷轻轻拍了一下:“行,我知道了。”
“这不是在你的意料之内吗?”杨明阳朝他笑了笑,笑容很淡,带着点不耐烦,“休息室的监控坏掉了,柏林夜里安装的摄像头只照到他走进柏林夜的那段影像,你要不问问沈涣?我看他有话想跟你说。”
许衷就往我这边看过来:“所以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想不太明白细节,只能把大致的对话打在备忘录上给许衷看。
他接过手机,盯着对话沉默了许久。
杨明阳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许衷在这个时候就像没看到一样,他将这段对话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杨明阳笑了一下。
“我以为许钦言在加拿大待了这么多年,早就忘了我是多么睚眦必报的人呢。”他把手机塞回我怀里,慢腾腾地伸了个懒腰,“他有碰你哪里吗?”
我思考了一下:高跟鞋算不算?
许衷一下就笑出声了。
“他未必认为许志国会把遗嘱留给他,”他拖长了声音,“我当然也不可能真的把许家拱手让人。”
我听许衷说过,承志集团能在建海市发展得如日中天,跟他母亲姜月沉的姜家有很大的关系。
他看不上许志国,不代表他会让许钦言沾染有姜家助力的承志集团。
“不过许钦言有句话说对了。”
我和杨明阳一起往他这边看过去。
许衷摸了摸我的下巴:“你在很多方面都挺讨我喜欢的。”
杨明阳翻了个白眼,我小心地看了许衷一眼,不出意料地在许衷眼睛里看到了格外温柔的笑意。
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说话,杨明阳可能忍不住了,他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开口道:“你还是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沈涣吗?”
许衷收了脸上的笑,没什么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你想知道什么吗?”
我没想到问题会兜兜转转地回到我身上,在许衷和杨明阳的目光下僵硬地摆了摆手。
许衷歪着头:“你真的什么都不想知道?”
我涨红了脸,总觉得承认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尴尬,但最后还是没忍住:你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跟许钦言有关,比如他那个插足了我母亲和许志国婚姻的妈妈?”许衷摇晃着手里的纸杯,我闻到了咖啡浓郁的香味,“不然还能是什么事情呢?”
“你知道吗”
我换了个姿势,等着许衷开口。
他坐在我旁边,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很久,久到杨明阳都有点忍不住,用力咳了一声,他才像回过神来一样,说:“我之前跟你说过许钦言吧,说他被许志国接到了许家,跟宋箐——就是许志国的那个秘书一起。”
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对他来说也许太难以启齿,许衷又不出声了。
杨明阳不耐烦地说:“你讲不清楚,就让我来说。”
我又看向他。
许衷没吱声,他深吸口气,将脸埋进了掌心,就好像说一句话对他来说无比困难一样。
“这么说吧,宋箐生下许钦言那一年,他的外公外婆接连去世。而姜月沉的身体在两次怀孕生子后都留下了病根,在医院里躺着的时间比在家里都长,得知父母去世之后,身体就彻底垮了下去。”杨明阳担忧地看了一眼从他说话时就没再动弹的许衷,“我还要继续说吗?”
我拍了拍许衷的肩膀,他转过头不看我,眼眶有点红,声音也有点沙哑:“你记得什么就说什么,我补充就行。”
我知道许衷和许钦的过去不算特别美好的回忆,也能理解他在这个时候流露出的一点脆弱。
杨明阳回忆了一下,说道:“我记不太清楚,许志国是跟宋箐结婚之后才把他们俩带回许家,跟许衷一起住……”
许衷纠正:“当时我七岁,许纭十一岁——我母亲是在三十四岁的时候去世的。她去世后刚过一个月,许志国就把宋箐和许钦言带回来,对我说‘这是你阿姨和弟弟,以后我们五个就是一家人了’。”
他嘴角蜷起了一个扭曲的笑容:“然后我把茶几上没倒干净烟灰的那个烟灰缸扔他脑袋上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杨明阳从始至终都皱着眉,一副无奈至极的样子:“是,他当时比谁都勇敢,撺掇许纭跟他一起梳理许志国出轨的时间线,还找私家侦探,想找到宋箐之前住的那家小区的监控,甚至把许志国的行车记录仪都弄到手了。”
我来不及替许衷悲伤,震惊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杨明阳看懂了我的手势,他翻了个白眼:“他想靠这些证据把许志国告了,再送进监狱里。”
“挺蠢的。”许衷肆无忌惮地评价着十几年前幼稚、天真、怀揣着一腔孤勇的自己,“我当时应该跟许钦言称兄道弟,跟宋箐搞好关系,怂恿许志国在遗嘱上把许家的所有家产都托付给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照顾许钦言,等他百年之后,我再叫人把许钦言和宋箐送到印度去。”
我不喜欢听许衷说这些话,可是他说起来时,眼睛亮的惊人,就像这些想法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加深了他对当年过分鲁莽的行为的后悔。
杨明阳凉凉地说:“得了吧,你当时根本忍不了这么久。”
许衷很大方地承认了:“对,就算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