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去死吧哥哥(2 / 3)
长什么样呢?”
邬净估摸着她应该是记不起来,要是找不到的话,就把这小孩带到失物招领处去。
正想着小女孩突然说了句“有、有一个牌子上面画了小孩然后还打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叉叉。”
小孩?红叉?那不就是深水区旁边吗?
邬净站起身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哥哥带你去找爸爸妈妈。”
两人手牵着手走到了深水区的门口,邬净抱着小女孩走到冰淇淋店铺的周围,“好好看看,你爸爸妈妈在不在?”
许是一路走来都见不到自己熟悉的亲人,小女孩此时撇着嘴不停地抽泣,“哥哥、我要爸爸妈妈呜呜呜呜”
“好好好,不哭不哭。”邬净有些手忙脚乱,一只手抱着小女孩另一只手给她擦着眼泪,“哥哥给你买个冰淇淋吃,先不哭了啊。”
冰凉甜滋滋的冰淇淋是炎热夏季里哄小孩的一个绝招,嘴巴一圈白沫站在一旁的小女孩指着深水区的入口,“哥哥,我想进去,我的玩具还在里面。”
邬净点头,还未来得及开口就看着身边的小孩突然撒丫子大跑进了深水区。
“哎——”,邬净伸出的手没能抓住小女孩,他迅速站起身来向前跑去,一个小丫头怎么跑得那么快,一下子就没影了。
“妹妹——”,邬净急忙跑进深水区,偌大的场馆里有些急促的声音在场内来回晃荡留下回音。
室外的喧嚣彷佛被人强行用利刃割断联系,室内一片寂静,邬净能清楚地听到空调运转的声音,除了他这个地方再无他人。
一阵带着寒意的风吹来,邬净不自然地摸着后颈,像是有个体温极低的人在背后冲着他吹了一口气,有些说不上来的诡异。
“哥哥。”
“我找到我的玩具了。”
童声突然低声响起,邬净身子一颤随后猛的转过身,冰冷的利刃迅速在眼前闪过一丝寒光,他连连倒退几步的身子努力保持着平衡。
原先五六岁的小女孩身段此时骤然拔高成一个十八岁少女的模样,蜜糖般的笑容和病态痴迷的眼神诡异地融合在一张幼态十足的脸上,赤红的舌尖伸出舔了舔沾了血的尖锥形利刃。
“可惜了。”,她话语里充斥着遗憾,甜美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眼睛盯着邬净,眼神里萃满了毒蛇的毒液。
可惜?可惜什么?
邬净迟钝地摸了摸脖子,铁锈味从指尖处向上飞腾,火辣迟一步在脖间显现。
“去死吧。”,利刃缓缓挥动,最终对准了邬净。
邬净转过身跌撞地向前跑着,飞扬的发丝被人一把拽住,疼痛让他倒吸了几口凉气,血液顺着脖子向下流染红了胸前的衣襟。邬净回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向后踢打挣扎着,女孩瘦弱的身躯像是注入了千万斤的水泥般纹丝不动,白净的手臂挡住了像脖间挥舞的利刃,尖端划开了邬净的手臂。
她无心想要毁坏这张漂亮得能称得上艺术品得脸蛋。
“漂亮的小可怜,再见。”
哗的一声巨响,蓝色的池水挟持着邬净,大量的水从耳鼻喉处强势入侵着邬净的身躯。无论他如何在这一方池水里挣扎挥动手脚,却依旧不得生的章法。
要死了吗?
邬净如此想着,朦胧之间似是听到了手机不停震动的声音。
邬净有些茫然,身体有些说不上的奇怪,脚下明明是坚实的地面,但每一步都像踩在被瓷砖外皮包裹住的半凝固液体上。
像是踩在了地球的心脏上,但世界又被抽成了真空,安静得过了头。
邬净做了个梦,他想着这种情况也只能是梦。身体的四周漂浮着一层淡淡的雾,邬净鼓着嘴用力地吹了吹,雾气纹丝不动。不解地摸了摸头,猛的发现披肩的长发突然变得无比干涩,摸着让人浑身难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直往前走,反正我不能停下来,他想着,走着走着有些累了,对于这无厘头的前行终于感到一丝愤怒。邬净停下脚步,双手用力地朝空中挥动,想要挥散这阴魂不散的雾。
“leo!”,无论喊什么朝哪个方向喊,声音都碰了壁再弹回原点。他像个小孩一样撒泼,最后累了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固执地叫着某个固定名词。
“leo!!”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理我!”
“leo!!”
“祁枢赐!!”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祁枢赐没人理。
“我恨死你了死leo。”邬净咬着牙恨恨地说着,坐在地上心里越想越难受,眼泪跟不要钱的珍珠一样一粒一粒往地上砸,“你不理我你会后悔的。”
说话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邬净抽了抽鼻子自暴自弃地抹了一把脸,抬头冲着天喊着“你让我死在这算了!”忙忙忙,去了俄罗斯还是意大利“反正你也不接我回家!!”
我现在也不知道待在哪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回不去家你也不知道,成天就知道变着法的改游戏积分还要扣我的车!我要给你打负一百分!是负的——负一百——!!
轰——一记响雷在头顶上方炸开,一瞬间狂风骤起,四周的雾气弹指间灰飞烟灭。
“操…干什么吓唬谁呢?连你也要欺负我?”
邬净的身子被雨滴打得生疼,天上下的雨滴触感是坚硬的,石子般朝着邬净砸下,在触碰到身体的一瞬间又化作温柔的红色水花。
“啊——”,还来不及抱怨这诡异的石头雨,身下的地面就裂开了一个大口将邬净吞噬。邬净面对着天空,看着天幕被撕开泼洒下鲜红的颜料,冰冷的水流将他冲刷包裹。
他看着世界在眼前重新展开,不是春暖花开,不是颜料。是深水区的游泳池,是他自己流的血,是他不会游泳但淹没在池水中。
邬净在池水中挣扎着,他不敢闭眼,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告诉他闭眼了再也不能醒来。
震动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没由来的,邬净敢肯定那是祁枢赐打来的电话。一定是leo,绝对是leo,他倔强的想着。被泡得起皱发白的指尖触碰到漂浮着的手机,眼睛干涩难忍。
忽然池水四散,身体砸在地面上,五脏六腑都跟着疼,邬净觉得自己就和一条死鱼一样狼狈地躺在带着污渍的案板上。
但手机依旧在震动着。
他废力地接通那个电话,“leo我迷路了……”,带我回家。
用尽最后的力气呢喃,气若游丝,闭上眼的前一秒还在思考祁枢赐是否能听清他的话。
云市下了场十年难得一见的暴雨,雨水倾盆而下,水位线接连刷新历史最高,部分城区跟着遭了殃被泡在洪水之中。
祁枢赐站在病床边一动不动,双手捂着邬净的耳朵阻挡着外面接连响起的电闪雷鸣声,过了好一会儿确定天空恢复了平静才把双手拿开。
他睡得很熟,看起来和平日里无差,恶劣的天气丝毫没能影响他,但祁枢赐掩住他双耳的手掌却沾上了一片湿润。
吊瓶里的药水一滴滴顺着输药管进入邬净的身体,祁枢赐拿着纸巾给邬净擦干眼泪,
“又骂我什么呢?”,祁枢赐说着话,拿碰水了的棉签一点一点沾湿邬净的双唇,“不气了好不好?”
“每天睡着嘀咕我的名字,又不愿意醒来看看我。”,祁枢赐叹了口气,“邬净,你真是个十足的坏蛋。”,不知道在睡梦中邬净遇到了什么事,时不时哭着发出一个唔哝声,又或是反复地念着祁枢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