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4)
看到他的苦相,便顶顶他的手肘提醒他,要他收敛一下苦脸,挤出一点笑容来。可是叫他怎么开心得起来?心头肉被挖去一角,不哭已是很坚强了,还要求他开心,他现在的心情可比怨妇还怨呢!“温太太,这喜幛真体面呀!”“哪里,小case,我老公只提拨一部分零用金而已。”温母还免不了糗糗丈夫,谁叫他这个守财奴实在是小器。“信志兄,小辈子女才成立个公司,这么大手笔?”同是业界早有心结的损友,一听他做了这么炫耀财富的事,纷纷前来一探究竟,顺便报报老鼠冤。“小钱一笔。再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替她风光还能替谁呢?”他也清楚他们的来意,心想:好,既然你们羡慕我,就让你们嫉妒死算了!还加油添醋大肆渲染一番。他那些损友一听,他不但不介意还更炫耀,使他们有倒帮敌人忙的体认,纷纷散去,不敢再纠缠他。“老头,我替你报仇了吧?”“还是你聪明,想了这个好法子让我有机会报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仇。”有这么一点点小回收,温父对于花了这大笔钱也较为宽心。他们这一场开幕酒茶会,闻名台南区各业界,一些贵客,如时装界大老、名模特儿纷纷前来共襄盛举。温氏夫妇忙著周旋宾客中,现场好不热闹。林月葵及曾元汉也应邀出席,光看吊在梁上的彩幛,就够吓人了!千元新钞一叠叠,排排别在红绸彩上,红绸彩还有那么一点点不堪负荷摇摇欲坠状,令在场宾客不免替他们捏一把冷汗。“元汉,太夸张了吧?”林月葵附耳对老公细语。“温伯父是很小器的人,怎么肯出这么大手笔呢?”他也百思不解。他知道温信志尤其对雪莉最不满了,堂堂千金大小姐什么事不做,老和一些不伦不类的人搞三捻七,做什么模特儿、又拍什么写真集,他最不屑这种时下赶时髦的年轻人,衣服也不穿整齐点反正意见可多了。“唯一的女儿创业,当老爸的出资赞助,这事也是常有的,何必百思不解呢?很简单嘛!”照常理是理所当然,不值得大惊小怪。“问题是温伯父对雪莉很不认同的,尤其是娱乐圈这行业,他老早已抱怨连连,怎么可能会——”“别管人家这么多,只要他们父女两人有共识就行了。你看,他往这来了,还不去打招呼?”她催曾元汉这个晚辈去向温父问候,她独站在一边等候他的差遣。温雪莉眼尖见到了她,便去找她。林月葵一直专心在曾元汉身上打转,一点也不知她的到来。“月葵,元汉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温雪莉先开口问她,态度上满友善的。“他人在那,有熟人。”她也放下戒心,不记前嫌与她聊天。“过来坐坐嘛!”“不了,我在这好了。”“算了,不勉强你。你想要喝点什么?”“不加酒精的就可以。”“ok,马上来。”不过温雪莉可没这么好心,她特地端了一杯掺有琴酒的鸡尾酒给她。“来,果汁。”“咦!有酒精的味道耶!”她端至鼻前一嗅,有酒味。“没有,保证没有。”温雪莉还一再表示没有。她也不好意思说不,只好一小口一小口啜饮。起先只有水果香味,只是一入胃,哎哟!完了完了,今夜曾元汉又将惨兮兮了。因为林月葵对酒精过敏,怎么说呢,既不是发酒疹,也不是全身痒,只是她酒品一级差,酒一入喉,同居人今夜休想入眠。曾元汉在温雪莉通知下赶来制止林月葵发酒疯。“月葵,你醉了。”“没有,我才没有。”她已颠三倒四,站也站不稳了。“我们回去吧!”“我不要,我要跳舞。”“跳舞?”他很惊讶。一向乖乖女形象的她会想跳舞?“我们家比较大,回去再跳。”他半哄半骗想带她回去,可是她执拗得很,硬赖在这不走。“不要,我现在就要在这跳!”“月葵,不行啦!”围观的人愈来愈多,她林月葵不要面子,他曾元汉还要,心一横,半挟持半抱著将她由会场押回车上。“元汉,我要吐了。”“喂!你别现在吐。”他才坐上驾驶座,她又说要捉兔子,他匆匆下车并开了她的车门以便让她吐出来,可是才刚来得及打开车门,她又一句“不要了”害他又气又跳。一回家里,她一会要唱歌、一会要洗澡,一会又要出去兜风,折腾下来,曾元汉骨头简直要散了,直怪是哪个没良心的拿酒让她喝,整了他一夜未眠。好不容易她终于睡著了,不过也已凌晨两点,他累得趴在床上一觉到天亮。而闹酒之人,还一副没事般的,他睡过头,还怪他上班迟到,他百口莫辩,也不知该怪谁。从此过后,他绝对禁止她沾酒,不然就是谁给她酒,谁就要负责她酒后发疯的善后。林月葵毫不知自己平常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发起酒疯来却是千军难当,非要人累得崩溃才甘心。不过也怪不了她,她又“不是故意”的,这句话比什么都来得管用,曾元汉有她这话一堵,也不再抱怨,毕竟她真的是无辜的。在一起已两个月了,迟迟未传喜讯,曾母特地来大厦这边担任监督及指导的工作。由于他们第一胎是经由医学受精之故,所以林月葵对于受孕策略就有所不知了。曾母天天男补大补丸、女补千金汤;别人月内补,他家是求子补,中补加小补,等于天天进补,他们夫妻俩只要望补就饱肚,根本是毫无胃口了。“月葵,今天是种子千金汤。”“月葵,这是隔壁张太太说的——”天天有不同花样的补,他们夫妻的胃几乎要成了中医试验草药集合所了。每天食轰,曾元汉终于抗议了——“妈!别再补了,你看我都快成了大肥猪,你不替我控制体重,还天天美食上桌?”“儿子,这可是妈费尽苦心,精心慢炖的——”“不要再熬再炖了!妈,算我求你,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的胃吧!”“我是为你好,你们又不快点给我好消息。”“妈,这种事急不来,我们已经很认真了。”这是事实,三餐定时外加宵夜,这还不够多吗?“认真?那好,从今天开始不治标了。”“真的?”“当然,不过要开始治本。”曾母似乎胸有成竹,信心十足。“怎么个治本法?”“你们以后就知道了。”她那个表情好像是八成没好事。不出所料,夜夜有人守更——此人就是曾母,他曾元汉的母亲。
起先他们仍不知情,一夜他起来吃宵夜,门一打开,见曾母睡在门外,曾元汉一见,便急急叫醒她,不过她身边的小册子使他忍不住颤抖地火气上扬——七月六日星期一,p:九点三十分至十点四十七分七月七日星期二,p:九点三十分至十二点0七分七月八日星期三,p:九点三十分至十点三十三分七月九日星期四七月二十日星期一,p:九点三十分至十二点七月二十日?这不是今天吗?他纳闷了,他们今天是有akelove,时间又刚好在十二点结束,这这这原来妈妈的治本是这一招?太过份了!他们的生活作息全成了记录,他简直要崇拜他这个天才老妈了!他摇醒了曾母。“妈,到床上去睡吧!免得著凉了。”他还将手册偷偷塞回曾母怀中。曾母一醒来,只焦急手册有没有被发现——幸好,藏在胸前。她暗暗庆幸没曝光这行房纪录表。“你怎么起来了?”“吃宵夜。妈,你怎么在这?”“吃宵夜啊!我去弄,你等一会。”“妈,不用了。”“没关系,你等一会,马上好。”曾妈可心虚得很,藉机遁逃五分钟也好。没一会,热腾腾的汤面上桌,曾母欲离开之际,曾元汉叫住她。“妈,先别急著走。”“有事吗?”曾母头也不敢回,怕自己的表情会泄底。“妈,陪我嘛!”“你这么大了还要我陪吗?”“是大了,可是妈,我和月葵之间也很尽力,你知道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会”“没有,随便说说,别紧张。”“我才没有咧!”“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不过我也不小了,我会处理这种事。妈,你大可放心,不用替我们担心,再说焕宇也还小,添个弟弟妹妹对他来说还太早——”“乱讲!一点也不会太早,不然你还要差个三、五岁吗?儿孙满堂才好。”曾母对曾家一直感到内疚的,因为她莫名的不孕症,使得曾元汉只好做独子,没个弟妹,加上曾父又期盼甚殷,使她更内疚。“元汉,妈也不是心急,只是像你只有一个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