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篇过渡(无)(2 / 20)
了?”
他闻声抬头,果然是在梦中啊,不然他怎么会看到那个人朝自己走过来呢。
那人跟梦里一样温柔,她的手拂过自己的脸,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发烫的脸庞,他听见她说“原来是喝醉了”
醉了,原来他是醉了,醉了好,醉了就不用去想别的了,醉了还能在梦里看见她,真好。
“我扶你进屋歇息可好?”
他没有应她的话,反而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那根簪子我挑了很久,”他映着水光的双眼望着她,“你有没有看到,有没有多看一眼?”
锦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至于那根簪子她更是没见过,送来的节礼还在库房里放着呢。
现在只能哄着这个醉鬼让他先进去躺着了,
“我看到了,我很喜欢,以后我日日戴着它给你看好不好?现在你要先进去歇息了。”
“你怎么不亲我?你亲我好不好?”
他说完就安静下来,仿佛笃定接下来他便会得到他所期待的亲吻。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比过去任何一次梦境都要真实,感觉到那唇瓣要离开的时候他赶忙仰起头追逐过去,却还是被无情抛下。
被亲了一下的润玉乖了许多,让他进屋便乖乖进了屋,锦觅自然是带他进了自己的屋子,这人能摸进来屋子里怕是没有伺候的人,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锦觅也做不到。
润玉坐到床上,看见锦觅也进来了,面上十分惊诧,“为什么,为什么还能看得到?”
“嗯?看到我很奇怪吗?”
“以前,以前亲完之后,你就不见了。”
“以前?什么时候?”
“很多时候,好多好多次”润玉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头慢慢垂了下去,锦觅以为他就要一头栽倒在床上,生怕他磕着就要上前去扶,床上坐着的少年却出乎意料地乖巧。
只见他安安静静脱了鞋子,端正摆放在床边,自己脱去外衫,还中规中矩地扯了被子盖好。
若不是他现在正睡在自己床上,锦觅都要以为他根本没有喝醉了。
锦觅又在他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小小年纪,想的倒是不少。”
轻柔的女声伴随着吹灭的烛火消失在了黑夜中。
“少爷,”门外传来老仆的声音,“铺子里头的管事来给您送节礼了。”
该起了,他想,对下面的人得要恩威并施才好,尤其是现在年节的关头,更不能轻视了,免得开了年又有人生怨。
他下了床,外衫被好好地挂了起来,鞋子也放在床榻旁边,桌子上的酒也见了底。
昨夜的梦甜蜜得不可思议,他心绪有些高涨,如果以后的梦都能像这样就好了。
他又觉得自己会越来越贪心,万一自己以后一时冲动,真的跑去跟她说了怎么办。
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只会换来更多的失望。
这是他很早以前就懂得的道理。
不能告诉她,最好永远也不让她知道,自己就算一辈子都不说出口,也好过有朝一日被她谴责,谴责他的龌龊心思,谴责他的痴心妄想。
老仆端来洗脸的水盆,他不经意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停住了动作。
他的唇为何会这般红。
不知道猜想到了什么,他僵硬地让老仆出去,自己一个人来到镜子前,手指在唇上一抹,指尖上染上红痕。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毫无章法,鼻间仿佛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幽香,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过了一晚上哪里还有什么香味。
他胡乱地净了脸手,收拾整齐去客厅见客,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那几位管事,自己又来到了院子中。
他心中期待着自己的猜测成真,又怕它成真。
他按着记忆中的路线,从树下沿着墙走着,然后,他摸到了那扇门,在一从开败了的金银花藤下,并不显眼,但是此刻他找到了它。
要推开吗?推开之后便是她的院子,他昨夜已经去过了,然后呢,跟她道歉,说这是一场误会,是自己唐突了,这样说,她会信吗?
她什么都知道了,她知道自己的心思,更知道他做过无数个梦,梦见自己与她亲密。
恶心,龌龊,放浪,下流
他知道无数个词来形容自己的行径,他真不知道自己跟那些下流之徒有何区别,推开那扇门又怎样呢,让他直面她的嫌恶,那真的,比让他受刑还要难熬。
小丫鬟们的玩闹声又响起来,站在门外的他从未如此清晰地听见过她们的说话声,
“夫人头上的红宝石簪子可真好看,想必是老爷送过来的吧。”
“不是,是从库房的节礼里面挑出来的。”
“库房里堆满了各家送来的礼物,夫人可真是慧眼如炬,一眼便挑中了这样好看的簪子。”
“是呀,是一眼就挑中了的。”
润玉不知道她是否知晓自己就在门外,否则怎么会把那最后几个字说得如此缱绻,“一眼就挑中了”的,是簪子,还是,他
他认命一般闭上眼,转身离开了。
是夜,宁静的院子中传来裟裟声,墙角的小门轻轻开启,又轻轻关上,只有风吹过金银花叶的声音响起。
他站在门口踌躇,房内一片漆黑,心道自己是越来越放肆,竟是半夜偷潜入有夫之妇的院子中,还,还妄想房中的人或许也还没睡。
此刻他陷入了两难,他不可能直接进入她的闺房,甚至偷看她的睡颜,可叫他现在离开,他却又舍不得。
反正这般不要脸面的事他已经做了,也不在乎他在门口多站一会儿,能靠她近一些也好。
“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守在门外。”
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他无比熟悉的那个声音,没有恼怒,没有惊怒,反而有一些调侃。
他转过身,果然看见锦觅端着一盘糕点站在他身后。
她朝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推开了房门走进去,见他还站在门外没进来,疑惑地挑了挑眉。
润玉鬼使神差地跟着她进了屋子,脑袋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尖叫着阻止他。
今夜的月光出奇地柔和,朦胧地照在她的身上,像是从月宫下凡来的仙子,他不确定是否要关上门。
关上,就像是承认了两人真的在房内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可是不关,现在他们二人孤男寡女,深夜在此也确实说不过去。
“把门关上吧。”
润玉有些犹豫地关上了门,他的动作僵硬不已,似在紧张。
锦觅点上烛火,看到润玉还僵在门口,明明只是让他关上门,弄得像是她要把面前这位少年郎吞吃入腹了一般,让她忍不住想要调戏一番,
“怎么了?昨夜你过来的时候可是轻车熟路的,怎么今晚扭捏了许多。”
此话一出,润玉原本就有些僵硬的背挺得更直了,他努力想要做到与昨晚一般“轻车熟路”,走过来在锦觅邻座坐下,也不吭声,连眼睛都不抬一下。
锦觅拈了一块糕点放在口中咬了一口,状似平常地说,
“你可是心悦我?”
润玉一脸平静,丝毫看不出被点破心思的慌乱,甚至连耳根都不曾红一下,锦觅以为他会假装平静的否认,却不想他轻轻点了点头。
连看都不敢看她,此刻却有了勇气承认自己的心意。
“你可知我大你许多?”
润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