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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出现的光芒消失后,兰淅出现在星星福利院。
——第三道门的后面,是兰淅在福利院的时期,从5岁幼年期,一直长到18岁成人。
在福利院里,兰淅是最漂亮的一个孩子,孩子们无论大小,都喜欢围在兰淅身边。
小兰淅生得精致,年画娃娃似的,玉雪可爱,没有人会讨厌他,来领养的人同样。
兰淅进入福利院不到半年,就有一户人家要领养兰淅。
这家的女主人无法生育,见到兰淅的第一眼,当场决定要领养。
只是兰淅被领养后,这家人不到两个月就破产了,负债的夫妻把兰淅送回福利院,走时还嘀咕了一句“扫把星”。
在福利院,被领养后又被送回的孩子不是没有,这种孩子一般是性格内向不讨新父母喜欢,像兰淅这样,去了新家没几天人家就破产的,极其少见。
仿佛一个不祥的诅咒。
最开始,无人在意,依然有大把的人愿意领养兰淅。
可是随着这些领养者相继出事,兰淅身上的不祥之名被坐实。
没有人再来领养兰淅。
不用处理新的家庭关系,兰淅乐得自在,在社会爱心人士的资助下,兰淅考上大学,离开了福利院,往后每年都会给星星福利院捐赠一大笔善款。
……
从第三道门出来,兰淅面前还保持着最初色彩的,只剩最后一道石门。
兰淅很疑惑,他的大半个人生在前三道门里已经体现,最后一道门,又封存着他哪个时期的记忆呢?
怀揣着淡淡的好奇,兰淅将手放到石门上,无需用力,石门自发打开了一道小口。
紧接着,强劲的吸力直接将兰淅拖入记忆深渊。
与前面三次不同,这一次,兰淅不再保留自我的意识。
……
这是一个,寻常、却又处处透着吊诡的梦境。
梦中,兰淅比阿雪的年纪还要小,身短手短的,穿着一件雪白毛衣,蹲在军区大院的花坛边上,歪着小脑袋认真又仔细地盯着花坛里的杂草丛。
一个身穿军装的高大男人走过来,从后面把小小一团的兰淅抱起来,兰淅也不挣扎,在男人手里扭过身,一把抱住来人,甜甜地喊:“爸爸!”
兰父笑着用下巴上的胡茬去扎小兰淅柔嫩可弹的小脸蛋,兰淅噘着嘴,两只小手按在父亲脸上,想把父亲推开。
无果,脸蛋儿被扎得红通通的。
兰父被宝贝儿子敢怒不敢言的委屈表情逗得开怀大笑,“小宝,刚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兰淅用带着一点委屈的小奶音乖乖回答:“不是看啦,我在听。”
“嗯?听什么?”
“听草丛里的蚂蚁讲话。”
“蚂蚁怎么会说话。”兰父说着,见小兰淅瞪着圆润的眼睛,一副气咻咻的模样,唇边的弧度就没下来过,“好好好,蚂蚁会说话。那小蚂蚁们都说了什么呀,讲给爸爸听听。”
兰淅搂着父亲的脖子,脆生生答:“蚂蚁说,季叔叔刚刚去爸爸屋子里拿走了一个盒子,那个盒子让它们觉得害怕。”
兰父脸色骤变,放下兰淅,连忙回到屋中查看。
从屋子里出来,兰父的脸色更加难看,不发一言,抱起兰淅就往外走。
离开军区大院时,兰淅听到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画面一转。
小兰淅被兰父安置在一架座椅上,椅子正上方有个罩子,罩子上连接着四块电极片。
兰父正在和身边人交代着什么,他们说话声音很轻,但小兰淅从小听力过人,不用特意去听,耳朵自动捕捉到“催眠”、“暗示”、“上校放心、不会有痛感”……之类兰淅尚不能理解的词汇。
小兰淅听得无聊,晃悠着两条小细腿儿,玩着自己的手指。
不多时,兰父交代完毕,走到兰淅面前蹲下。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兰淅问。
兰父摸了摸兰淅的头,“小宝听话,咱们很快就回家,但是在这之前,需要你先睡一会儿。”语毕,兰父拉下椅子正上方的罩子,硕大的罩子笼罩着小兰淅整个头部。
小兰淅慌了,去拉兰父粗糙温厚的大掌,“爸爸。”
兰父神色温柔,眼眸里蕴含着兰淅看不懂的哀伤。
“小宝,你要记住,你是人。”
“你是人,动物也不会发声,你听不见动物说话,也没有其他能力,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男孩儿。”
“记住,你是人。”
“你是人、是人、是人、是人、是人、是人、是人、是人、是人、是人。”
兰淅(四)
“你是人、是人、人、人……”
兰父的话犹如魔音灌耳,“人”这个字眼在某个时刻突然变成了无孔不入的水蛭,顺着小兰淅的耳朵钻入大脑,将神经搅作一团。
强行灌输的认知、近乎洗脑的呢喃。
小兰淅不理解,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个?
小兰淅害怕得想要蜷起手脚,怯怯抬眸,“爸爸,小宝不是人吗?”
兰父抚摸了一下小兰淅的脸蛋,没说话,随后,那只触碰过兰淅脸蛋的手在电椅某处轻轻一点,瞬间,三道铁环分别禁锢住小兰淅的双臂和腰部,将他牢牢锁死在椅子上。
小兰淅下意识挣扎,“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