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发各的疯（2 / 3）
际724年11月，联盟和隆埃帝国的小规模冲突还在继续，波及到的星域在扩大，联盟内部逐渐涌起一些不安的情绪，联盟已经五百年未发生过战争了，人心浮动，隆埃帝国上个月发生了一场意料之外的变故，刚继承王位不久的新皇遇刺，新登基的米尔提三世比前任更加激进好战，大约是急于在帝国里树立起自己的威信，米尔提三世派遣了最精锐的舰队意图在最短的时间里夺取胜利。蝎尾星相邻的安东略星上有着丰富的铀矿，隆埃帝国这几十年版图扩张的过于急速，把本就不丰厚的家底挥霍的所剩无几。秦浅推测他们是核能短缺所以才这么急着从联盟手中抢夺铀矿。难民区的天空每天24小时滚动播放前方发回来的冲突画面，数千艘森然可怖的庞然大物在星际间交锋，误判形势没有听从联盟政府安排避难的公民此刻惊慌失措四处逃窜，但他们已经无法离开交战区，所有离开星际港的客舰都会被埋伏在附近的隆埃帝国舰队击毁。滚动的画面有一个瞬间让秦浅呼吸骤停，他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是秦苍，他在前线！
两年前秦少校第一次在联盟接受表彰的时候曾短暂露过面，秦浅不知道他居然被派去了危险的交战区。秦浅很少会后悔做过的决定，但是正在经历的真实战争，以及随时会失去秦苍的恐惧让他不由的想扇自己一巴掌。如果他没走，他一定能拦住秦苍去参军或者至少不让他去那么危险的交战前线。
眼下除了祈祷，面对身陷险境的弟弟秦浅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更为雪上加霜的是没过几天安东略星的战况实时传播突然中断了，谣言四起，有说联盟战败了的，有说前线指挥殉职的，还有的说联能源基地遭受重创的，秦浅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侧面看过去他眼睛上好像覆了一层泪膜，再看他一眨眼，又什么都没有了。他没有哭。
他无法合眼，小心翼翼四处探听着消息。一恍两周过去了。战况转播没有恢复，前线的消息版本各异真相扑朔迷离。最严重的一种是说联盟精锐第十七舰队失踪了，所以联盟才中断了战况转播并封锁了消息。
十七舰队，咯噔，心脏差点从秦浅的胸膛里蹦出来。他记得上次转播画面里秦苍指挥的就是十七舰队。不可能，不可能，秦浅手脚冰凉，用力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秦苍，你一定要平安。
突发新闻！突发新闻！
失联的十七舰队带着一群安东略星难民成功突围，秦上校临危不乱没有抛弃任何一个联盟公民，并在突围过程中成功击沉帝国舰队主舰，打破僵局逆转局势，联盟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天空的新闻疯狂滚动播报着十七舰队的英勇战绩，敌舰碎裂的残片在太空中漂浮，联盟的军舰载着劫后余生的公民们前往安全地带。秦苍，又一次成为了国民英雄。难民区到处是兴奋的人们谈论着这场大捷，谈论着十七舰队，谈论着年轻的秦苍上校。秦浅终于松了一口气，等秦苍回来，他去看他一眼，就一眼。远远的，不打扰他。
07
秦上校再次被总统授勋，由于此次情况特殊，总统要求秦苍在纳美克斯星琼华市五星广场发表演说鼓舞士气，经过此次大捷，联盟胜利在望，没有人比秦苍更适合做这场动员演说。秦浅偷偷溜进了主城区混在人群中，隔着无数颗脑袋遥望着演讲台上那个如今令无数人陶醉崇拜的国民英雄，颀长挺拔的身形，铿锵有力的讲演，一字一句一举手一投足皆令台下的人群如痴如醉。
整个联盟都通过超级网络实时收看了这场激动人心的演说，秦苍，代表着希望，代表着联盟对守护每一个公民的庄严承诺。秦浅红着眼圈，在人群疯狂涌向秦苍的时候逆流退场。见到了，心安了，他很满足。
秦苍在讲演台上的时候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扫过人群，几乎是秦浅现身的一瞬间他就注意到了。距离很远，但他被严酷军旅生涯锻炼出来的敏锐直觉告诉他，那个人有问题。他一边不动声色的发表演讲，一边按下了讲演台下的通讯器，快速发出指令让警卫盯梢。拨开人群试图悄无声息离开的秦浅猝及不妨被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卫抓进了一辆军车。
“各位长官，你们抓错人了，我是蝎尾星撤离的难民。“秦浅内心警铃大作但表情不见慌乱。
“秦上校交代要亲自审问你，所以有什么话跟我们长官说去吧。“一位领头的警卫答道。
“我不认识秦上校，你们一定是搞错了，长官，拜托放我回去吧。”
“我不认识秦上校…”秦苍的耳机里同步传来车上的对话，他呼吸一滞，秦浅，当年不告而别现在干脆连他这个弟弟都不认了。手紧紧握成拳头，好一会儿才勉强放开。秦浅，你可真会逼我突破底线。
“看好他，跑了你们全部麻溜滚蛋。“秦苍给警卫长发去信息后立刻跟秦鹭通了话，”他回来了，对，就在讲演现场，呵，人还没见到，我派人抓住他了。关哪儿？嗯，就是那儿，他跑不掉了。“
秦鹭接到秦苍的通讯不知道是该先喜极而泣还是为秦浅接下来要面对的疾风骤雨担心，他立刻放下手中所有事务让司机开车送他去锦绣，那是秦苍后来让他买下的地段，靠山偏僻，整个别墅使用军方关押重刑犯的看守设计，秦苍让他的警卫队把哥哥押送到那里去了，上帝，但愿他赶到的时候秦苍还没有把哥哥弄死。
08
他回来了。短发齐齐贴着耳朵，像是他自己在家对着镜子比划的成果。回来的路上秦苍脑子里翻腾了一千种教训他的阴暗想法，然而真正见着面了，对上那双温润关切的眼睛，除了喉头哽咽，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浅贪恋的看着他，小苍长高了，原先和他差不多高的身量，现在已经高出他一个头，英气十足的脸孔比新闻里的画面更具有冲击力，他养的小狮子，真正长大成人了。
秦鹭火急火燎的冲进别墅，生怕秦浅已经被暴怒的秦苍揍成五颜六色的迷彩。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们没有打架，甚至吵架都没有。秦苍和秦浅相顾无言的对坐在沙发的对角线上，谁也没有说话。秦苍甚至给秦浅沏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空气死一般寂静。秦鹭看着秦浅，重重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用手盖着脸缓了一会儿后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开口，“哥哥为什么不要我们？”
秦浅的身躯微微震了一下。
“因为我们是废物。帮不了哥哥一点。保护不了哥哥。所以哥哥走了。终于可以摆脱那两个粘人精拖油瓶了，对吗？”
秦浅垂着眼眸一言不发。秦鹭说的当然不是事实。他明白，秦鹭也明白。他离开的真正原因他们心知肚明。他们伤心委屈愤怒，都在意料之中，他理解所以他沉默。
“那哥哥到底又是为什么要回来看这两个废物点心呢？总不会是想我们了吧。哦不对，你是回来看秦苍的，没我的份，他差点死了，这五年有很多次他都快死了，有时候连我都不知道他会死在哪里，不要命的执行那些送死任务为了爬上今天的位置，就为了有权限开启军方的秘密搜查系统，整合了整个联盟的最强系统，结果你回来了，大摇大摆的混在人堆里，施舍他一眼后又企图溜走。”秦鹭声音绷不住的颤了一下，“你果然还是偏爱那个面瘫。我招摇了这么多年连这一眼都乞求不来。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我？”
秦鹭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秦浅哪里见得了他最心爱的弟弟这么难过，从小到大，哪怕是家里最艰难的时候他也不曾见秦鹭如此伤心。顾不得他现在不怎么体面的样子秦浅扑过去抱住了秦鹭，“瞎说什么，哥哥最喜欢你了。”
秦鹭胸口剧烈起伏着，“那你都不回来看我…”
“经常能在新闻里看见你，知道你过得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