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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晓岚听戚路说的句句有理,再看戚路已经吃了半天也没什么不良反应,于是也拿起筷子夹菜吃了起来。
“对啊,这样才乖嘛。不吃饱喝足,我们哪有精力逃命。”说完戚路朝她做了个鬼脸,硬是把丁晓岚逗乐了。
吃完了饭,戚路就出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大袋子,他把袋里的东西倒在桌上整理起来。
丁晓岚看这些东西都是朱砂之类的画符材料,奇怪地问:“明天你就要交钥匙了,现在还搞这些东西做什么?”
“画符啊,明天说不定我要捉几只厉鬼。”
“只怕你明天没钥匙下不了台,你还想有机会捉鬼?”
“放心,我自有法子应对。”戚路看了她一眼又嘻笑着说:“万一明天我被村民打死了,你可记得给我送个花圈。”
看着戚路不正经的样,丁晓岚只好苦笑着摇头。
第二天一大早,杨波就和几个后生过来请戚路去祠堂祭祖。
看来古塔村对这次祭祖非常重视,一路上戚路听到鞭炮声不断,而迎他的几个后生也是神情庄重,手拿着锣鼓在前面开道,每走十步就敲一下锣,嘴里还念着戚路无法听懂的语言,想必是祈福之类的祝词。这隆重的场面让戚路心里有点沾沾自喜,感觉自己象是古代的县太爷下乡巡查一般,杨波和那几个后生当然是前呼后拥替他开道的众衙役了。
待戚路来到祠堂,就看到全村的人都已经来了,礼乐声也跟着响了起来,丁晓岚却咬着他的耳朵说:“唢呐吹得也太难听了吧,真刺耳。”
戚路认真一听那真如丁晓岚所说,除了鼓点在拍子上,其它演奏的乐器还真是不着调。他再仔细瞧了几眼也就释然了,原来奏乐诵经的都是本村的村民。这也难怪,村子处在山野偏僻之中,村里人那有时间去外面请和尚道士。
祠堂已修缮一新,戚路看到杨益和几位年长的村民换了身崭新的衣服,站在刷过朱漆的大门前聊天,忙上前和他寒暄。
不一会儿祠堂门被两个后生打开了,杨益带头进去,后面几位年长的村民落后半步,其他人紧跟着鱼贯而入。
戚路看到祠堂的最上方是一幅石刻的拿弓武士雕像,双眸望向远方,极尽深邃与悠远。雕像的下方则是一排排的列祖列宗牌位,供桌分两排,上排皆是花、酒、水果、糕点等素食,下排则摆满了猪头、公鸡等贡品。
丁晓岚问:“贡品怎么还分两排,难道有什么讲究?”
戚路轻笑着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道教有云‘天厌雁,地厌犬’,所以敬祖不可用雁鸭之类的飞禽及狗肉来祭拜。祠堂牌位中央的雕像想必就是后羿了,村民既自称是羿的后人,而后羿在古代神话传说中属于位阶较高的神,他又是世人传颂的大英雄,上桌供品用素食,方显敬重之意。其它的牌位虽是村民祖宗,但终究是凡人,所以才用荦菜以示区别。”
丁晓岚吐了下舌头轻道:“没想到祭祖还有这多规矩。”
这时杨益站在前面对大家喊道:“今天是祭祖的大日子,大家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大家声音洪亮的回答。
“好,请各位依次进场,两边前后列队站好伫立!”
戚路正愁自己应该站何位置,杨波已悄然前来引他站好队列。戚路这时才发现自己在村里的辈分很高,居然能站在前排。而丁晓岚,她是以戚路未婚妻的身份来古塔村的,现在还不属于村民族人,已被一名后生礼貌地请到门外歇息。
随着锣鼓声响,杨益代表全族诵读完祭祀祷词后,就净手掸衣,然后带领男女老幼按辈分长次,向祖宗跪拜,焚烧金箔、香纸……
整个仪式的过程相当漫长以及繁缛,前后忙碌了两三个小时才祭祖完毕。这时候,戚路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乱叫。
祭祖毕竟是件大事,杨益在广场摆了丰盛的宴席。一时间杀猪宰羊,煮鸡烹鸭,人声鼎沸,整个古塔村好不热闹。而主桌上除了杨益夫妇、几位辈份高的村民,再加上戚路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没这个资格入座。
当然,作为今天的主角,戚路少不了要被灌酒。他本来想和上次一样装醉,可是今天这个法子不管用。因为今天只要是会喝一点酒的村民都来找他敬酒,有些年纪比他大很多的村民还一口一声地说叔公长、叔公短的,让他实在不好意思不喝。
好在戚路酒量比较大,等宴席散场的时候,他虽然醉了,但还没有十分醉。
戚路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向早已吃完了饭,一直坐在边上照顾他的丁晓岚使个眼色。
丁晓岚见状忙笑着对杨益说:“杨伯,小杨今天喝醉了,我先扶他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杨益刚要答话,一个不冷不淡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村长,今天不是要交接钥匙吗?”
戚路睁着醉眼回头看去,便见杨绍田从边上的酒桌走过来问话。
“哎呀,你不说我还真是忘记了。”戚路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拿出了盒子。
丁晓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暗里用手拉着戚路的衣角提醒他不要犯酒糊涂,戚路却装作不知情似的把盒子郑重地交到杨益的手中。
“终于认祖归宗了,也多亏你父亲的先见之明。”杨益感慨了一句,就揭开了封条,然后又打开了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