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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疏白还没尽兴,不放人。
楚微凉又睁开眼,却蓦然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眼上的绡纱给摘了。
可能,他在梵天阙的护山大阵里,是不需要用绡纱来压制自己的修为。
“师……”她推了推他,又怕这种姿势,吵醒了眠儿会很尴尬,惹人误会。
温疏白的唇齿慢慢离开她,却依然将人摁住,保持着半欺负的姿势,摇摇头。
他在梵天阙信道里:【让眠儿再睡一会儿。】
外面所有人训练有素:收到。
大家站得身姿笔挺,列队整齐,开始安静等着。
楚微凉也:【哦……】
她以为温疏白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也乖乖应了一下,嗓音颇有些梨花带雨软绵绵,一听就是刚被人欺负了。
外面所有人恍然大悟:哦——!
师叔祖和小师叔你们必须再多睡一会儿,我们等得起,一点都不着急。
抱抱大狗狗
车厢里。
楚微凉想起身,但是温疏白欺在她身侧,始终不让开。
她艰难地保持降至状态已经好久了,【师尊,您压到我了。】
声音明显又小心又委屈。
外面所有人全部竖起耳朵:哦???
温疏白睫毛掀动了一下,似笑非笑,低头看看自己腰腹前的衣裳,正被她的手死死攥着,想起身也起不来。
楚微凉这才发现,她从头到尾都抓错衣裳了!!!
【对……对不起,抓错了,抓错了,你快起来啊……】
她慌忙放开手,将他推开,扭过脸去,狭小车厢里,根本没地方躲。
外面所有汉子开始眉飞色舞,飞快脑补:
抓哪儿了?
为什么抓错了?
师叔祖起不来???
好不容易,温眠终于睡醒了,软哒哒伸了个大大的拦腰,笑眯眯看到她爹和她阿娘。
一个红着脸,跟封豨一样用力面壁。
另一个抱着手臂,慵懒倚在车厢壁,看着人家面壁。
……
一行人下车,外面梵天阙的金顶,风光世间罕有。
方圆不大,却屹立在极为险峻的山巅,终年积雪,被周遭翻腾的云海簇拥,披沐万丈金光。
梵天阙掌门持琅仙君,上前迎接祖宗归来,并且亲手献上两件裘皮大氅。
温疏白怕冷。
真身没有了天魔琉璃魄,在这种极寒的金顶之上,会经常觉得不适。
但是,他又需要终年吸纳这里的天地间至纯至精的灵气,来巩固修为,才不至于溃散陨落。
温疏白的那件大氅,是纯黑的皮毛,不含半点杂质,却偏偏用了猩红色的里衬,压在白衣外面,让这个人看上去十分矛盾复杂。
楚微凉那件,则是一件火红火红,全新的。
显然是为了配温疏白那件,特意为她赶制的。
温疏白下车后,回身先将楚微凉抱了下来,从掌门手中拿过红氅,帮她披上,又仔细将丝绦打成漂亮的结。
后面,穿着夏季的襦裙,张开小手等抱的温眠,被彻底无视。
楚微凉小心提醒:
“师尊,眠儿还等着呢。”
“她那么大了,可以自己下车。”
“……,可是,其他人也没有大衣。”
“他们不冷。”
“……”
楚微凉从来没被人如此特别地偏爱过,她过去的一切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眼下忽然这样,看上去比五岁的孩子还娇,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但又不好意思在那么多人面前驳温疏白的面子。
于是眼珠儿转向秦不羁求救。
秦不羁最机灵,立刻上前解围:
“呵呵,小师叔无需多虑,其实我们都不冷,是师叔祖觉得,你是他的入室弟子,你们俩都穿皮草,会显得我们梵天阙比较有钱。”
楚微凉:……
温疏白:……
车里的人陆续跳下来。
封豨变成壮汉,将温眠扛坐在肩头。
池千秋和蓝莲花也换成了人样儿,东张西望。
三个妖魔第一次踏足这么神圣的地方,都十分新奇又谨慎。
梵天阙的弟子们不多,但都是一副比较有见识的模样,并不觉得宗门里来了妖魔有什么不妥。
池千秋四下看了一眼,“啧,一个个都长得不赖啊!”
他以后得更加盯紧阿凉。
蓝莲花深深吸了一口气,“好精纯的灵气。”
在这种地方,只要他想,可以一天到晚不停地开花,或者直接进化成参天大树!
只有封豨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差点把温眠给崩掉下去。
“唉,这儿可不怎么样。”
它习惯了镇魔塔里的浑浊浓重,忽然遇到极致干净的灵气,反而浑身难受。
-
晚上,梵天阙大摆宴席,庆祝师叔祖回家。
因为温疏白一向懒得立规矩,加上满门都是男的,场面一度不像修门聚会,反而像个山寨贼窝。
楚微凉跟所有人都不熟,又知道自己碰酒就出事儿,便寻了个由子悄悄退了出去。
等到了没人地方,把喝了一身酒气的池千秋给招了过去。
“这儿没人,镇魔塔里的事,是你自己主动说,还是等我一句一句问?”
她低头慢慢转动着妖戒,收了在温疏白面前那些乖巧纯良,披着艳红的裘皮大氅,立在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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