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 / 1)
玛莎·布鲁姆说的煞有介事,我实在听不出来她最后那句话有几分玩笑的成分。
然后她继续说:“请容我举个假设的状况……假如有心怀不轨的人闯进大理脑科研究联盟的大楼,盗走的一具实验用的遗体,基于军方的脸面,这件事势必不会大加报道。何况是一具十年前接收的遗体,论二十年的耐用期限来算,这具遗体的追回价值也不大,后面更应当着力于机构的安全保障上,保证此类事情不再发生。”
我听的感觉没什么问题,说道:“你直接追查了舒望遗体的动向?”
布鲁姆的视线移到一旁:“不然那多浪费时间,但这道追查命令针对的是玛丽诺·特蕾莎从各处接收的所有遗体,玛丽诺·特蕾莎作为事件的死者之一,我的这道命令不会引起多少注意。我再举个不可能发生的例子,如果舒望这具遗体确实归属于某个保密性非常高的实验项目,我单独隻追查舒望的遗体,非常可能打草惊蛇,成为‘将有人上门抢夺’的警告。当然,内务部特工科目前正在追查一个危害社会,造成大量无辜人类死亡的团体,因此绝对不会发生,玛丽诺·特蕾莎作为受害者之一,有任何与这个团体产生联系的可能是不为我们所知的这个状况。”
“听起来真有道理。”我回答的语气相当严肃。
说穿了,玛莎·布鲁姆希望我能够自行回收望舒的遗体。哪怕我最终失手被医疗兵团逮捕,医疗兵团也无法指责内务部的过失。他们甚至无法咬定内务部是幕后黑手,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因为内务部一定会把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玛莎·布鲁姆将视线移回我身上说道:“没能帮上太多忙,我深感抱歉。”
这自然是谦虚的说法了。
对此,我的语气报以最高的敬意,得寸进尺:“您知道,我刚回到地球,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我想您也不会对这样的我袖手旁观,这样的话,您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
外表是高中一年级生的少女看着我一脸狐疑,似乎是不知道我突然这么说话是在发什么神经。
我向前踏出一步,面带笑容,向她伸出右手:“请容许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请和我一起去吧。”
“为什么?”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望舒的脸,我闭了下眼,然后睁眼,旋即说道:“因为我是个胆小鬼,一个人干不成任何事。”
“在这种时候对我说这种话,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都是实话,有什么好丢脸的。”我说的冠冕堂皇。
主要是拉上她,会保险一点。
不管玛莎·布鲁姆最终是出于什么理由进行的考虑,最终,她答应了做我这次游山玩水的向导。
凌空而建的大理脑科医学研究联盟大楼,停靠在自己独立的防弹掩体当中,而掩体周围环绕着树木。
医疗兵团疯狂地热爱绿色的东西,这给人类命运共同体最野心勃勃的环境保护者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就是在城市化进程下退无可退的爱树人的愿望和军方需要达成的一致。
从上空侦察它的规模是非常壮观的,其中有些建筑居然从头到尾都被绿色的树木以及藤蔓包围。
这种标新立异当初无论是从美学角度还是从政治角度都令人满意。
军队无需讨好政客,而政客应当讨好军队,秘书长作为名义上掌管军队的政客,就更该如此。
由于距离并不远,我们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然而,风格干脆简练的大理脑科医学研究联盟正门大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在我打开大理脑科医学研究联盟正门的一瞬间,事先准备好的‘罗茨菲尔德医院脑科研究主任’的头衔便失去了功用。
墙面上有着一道道的血痕,使用特殊材料压製的白色地面上躺着三具尸体,每一具都呈现出脑袋稀烂、内脏外露的惨状。
在阳光的照射下,大厅另一头站着一个身着警卫製服的人,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机器,只是手上拿着的振动刀,振动速度让刀刃都很难让人看清。
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脚印,看起来像极了舞蹈类游戏新手教程所描绘的图谱。
血脚印一直蔓延到那名警卫的脚下。
玛莎·布鲁姆站在大厅中央,朝我摇了摇头。
她的脚边是一具伏地而亡的尸体。
那具尸体似乎死前目睹了难以置信的景象,双眼直愣愣地瞪着天花板,死不瞑目。
这是一出早已发生并已经结束的惨剧。
“这是你们做的?”我问玛莎·布鲁姆。
或许我不该怀疑这位愿意与我同入这虎窟的伙伴,但是就目前状况进行研判,整件事显然是个陷阱,而且是个非常明目张胆的陷阱,让人一看就知道苗头不对。
玛莎·布鲁姆再度摇头,显然跟我一样摸不着半点头绪:“为了保险起见,特工科都是单线联系,内务部除我之外,没人知道你要来这里。”
这样就难办了。
不管任何人,此时此刻面对如此情况,应该都会认为我们必须迅速撤离。但是这时候如果逃走,和望舒有关的讯息必定会遭到抹除。况且,既然已经进来了,警察和医护人员现在还没赶到……那就还有继续探寻下去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