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6)
厚实的雪堆里打滚,而复又站起来用短短的小爪子抓起雪做天女散花状,佯装祥云大人闪亮登场。
宿星渊则一袭锦纹黑衣在远处的林里练剑,偶有铮铮剑鸣。
一时间,竹仙居都沉静了下来。
洛思明缓缓睁开眼睛,推门而出。
雪白色长靴踏雪无痕,颜色相近不分彼此。
寒风呼啸,白喜不打扫庭院,不知道去哪里躲懒,洛思明压下心中怒气,挥开柴房的门,才惊觉白喜已经被他逐下山去了。
劈成两半的木头被码的整整齐齐放在一边,另一边摆放一张破旧的床铺,上面的衣服都积了一层灰。
屋内烟尘四起,蛛网肆结,看样子已经许久没被打扫了,无人居住的屋子,早已破败不堪,冷风顺着墙缝倒灌进屋。
洛思明合上门转身离去,捏出仙决一瞬院内积雪尽消。
祥云“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小爪子撑起身子摇摇头,跳上小云朵怒气冲冲的向始作俑者出发。
到了七杀仙尊跟前被冷冷暼一眼,威压由之而来,祥云立直了小身体,见七杀仙尊清冷的眼眸又落入院内虚无之处,身上的压力才陡然消失。
不过须臾,一阵白光闪过,祥云小脑袋四处张望,院落已经空无一人。
竹林。
“星渊。”
“师尊。”宿星渊见来人,忙收了剑势行礼。
目光落到宿星渊单薄的衣服上微不可查的皱眉:“怎的穿的这样单薄?”
“啊,师尊弟子没有钱,这一件还是师兄”宿星渊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玄天宗乃天下第一宗,他参加玄天宗选拔弟子时也没人告诉他要带钱。
“是本座疏忽了。”玄天宗每位峰主都有自己的份例,洛思明不怎么在乎这些,从未去取过。
见宿星渊不时两只手搓搓衣服,手上满是冻伤的痕迹。
忽然想到白喜曾经冬天也是一件单衣,甚至不及宿星渊这身厚实,满手冻疮在院子里清扫积雪。
几乎下意识的为宿星渊布了一个隔绝风雪的结界。
风声在耳畔都小了许多,宿星渊知道师尊应该是做了什么,高兴的道谢:“多谢师尊,这下弟子不用分神御寒,可以专心练剑了。”
“这样练剑有几日了?”洛思明目光落入宿星渊垂下的手,满目心疼:“手。”
宿星渊伸出手,被洛思明轻轻握住:“这雪也没下几日,师尊不必介怀。”
洛思明抿唇,眼里携一丝没照顾好宿星渊的懊悔:“随本座进屋上药。”
宿星渊不好推辞,只得随师尊进了寝房。
“作何站着,坐。”
洛思明从桌上拿起一只玉瓶,宿星渊就近坐在洛思明的塌上,洛思明坐在一旁,抚过他的手,一点点帮他涂上药。
“多谢师尊。”药膏一点点融在皮肤上,几乎瞬间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宿星渊感叹于眼前药膏的神奇。
“你说了很多谢谢,不必对本座如此,你可是本座的徒弟。”洛思明指尖一顿,咽下了口中的道侣二字,人已经回来了,他为什么还不知足。
“那也还是要多谢师尊对弟子的诸多照拂。”
洛思明将瓶子放在宿星渊的手心里。
宿星渊手握了握玉瓶道:“师尊,今日是元宵节,您许久不下山,要和弟子一起去山下看看吗?”
“好。”难得宿星渊主动邀请,洛思明眼含笑意的点了点头。
青山县元宵节热闹非凡,无妖邪侵扰,君主贤明,也算是太平盛世。
舞龙舞狮的队伍敲敲打打,小贩沿街叫卖。
“冰糖葫芦咯,酸酸甜甜好吃的冰糖葫芦。”
远远的就听到冰糖葫芦的叫卖声,宿星渊转头看向永远稳稳落后他一步的师尊,就差把想吃两个字刻在了脸上。
洛思明思考了一番,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宿星渊。
宿星渊欢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疾步朝着小贩那一大草靶子的糖葫芦走去,洛思明不紧不慢的跟着。
“又不好好系,冷不冷啊。”白喜把牛二有些松散的厚实围脖又紧了紧。
旁边的那些小贩都认识他俩,一个卖头花的大妈在哪捂嘴笑:“哎呦喂,我说牛二啊,白喜这么贤惠,赶紧娶回家给你当媳妇吧,你俩只管住一起,又不拜堂像什么话。”
牛二也不恼举着糖葫芦靶子笑呵呵的回他:“我说张婶子,你说什么那!我可娶不起这么标志的小娘子。”
都是玩笑话,大家听一听也就过去了。白喜被说成小姑娘,也跟着逗趣:“我说张婶子怎么就我成小娘子,不能是我娶牛二,你这婶子真没眼色!以后做你家的木活,我非得多要你一文”
“我要两串糖葫芦!”
因两人说话,卖糖葫芦的背对着他,白喜又被挡着,宿星渊也没细瞧,走到跟前低头掏钱袋里的钱,越摸越不对劲,里面好像没铜钱。
牛二把糖葫芦递过去,小声提醒:“一共六文。”
终于掏出来了,宿星渊抬头一看,才发现师兄竟然也在。
“客官,您拿的金叶子!这可找不开啊。”
“那怎么办”宿星渊不好意思的看向递过来的那两只糖葫芦。
白喜才没空注意他,惊喜的向前了一步:“仙尊,您,您怎么在这。”
“与你何干。没男人你活不下去吗?”七杀看向二人的眼神无异于是在看蝼蚁,视线转到牛二那更是轻嗤了一声:“还真是荤素不忌。”
白喜好像一刻也离不开男人,在青帝峰勾引于他,在桃源村与琰寻欢作乐,哪怕现在也依然要勾引男人。
明明七杀仙尊的表情没有变,只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就让白喜从惊喜变成无所适从。
这股视线让牛二不舒服,想来这就是白喜那个喜欢苛责他的师傅。
见他玉冠束发,月白锦袍绣银丝暗花,肩披雪白云肩,再见他那张脸不免被惊艳到。
怪不得白喜被他苛责依然念念不忘,修士装扮本就扎眼,跟何况那样一张脸,几乎这里所有人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他身上。
此人是友人的长辈,按理说应该尊重,不过牛二不喜欢他对白喜的做派,也不喜欢他对他俩的态度,不太客气的回怼:“我是不怎么样,总是比你强的,只会压榨徒弟的钱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
洛思明懒得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星渊,走吧。”
“是,师尊。”宿星渊小声地和白喜道别:“师兄,我和师尊先走了。”
“本座说过不准叫他师兄。星渊,本座只你一个徒弟。”
白喜早就习惯了师尊的冷漠,着急的夺过牛二手里的糖葫芦,急匆匆的追了上去:“宿星渊!”
“师兄?”宿星渊回头。
白喜不由分说的把糖葫芦塞到他手里:“拿去吃吧。”
宿星渊手里拿着两串失而复得的糖葫芦,眼巴巴的看向洛思明。
终是点了头,“拿着吧。”
“谢谢师兄!”
白喜见七杀仙尊点头,才终于露出一个笑来:“你和仙尊一起吃。”
白喜久久未动,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看着七杀仙尊耐不住宿星渊的要求,就着宿星渊的手,咬下来一口糖葫芦。
忽然脑袋被拍了一下:“行了,别发呆了,都看不见人了。”
白喜锤了他胸口一拳,威胁的开口:“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