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喜欢(2 / 10)
易怀临莫名的紧张,“我现在去睡。”
“没事,吃饭了吗?”陈则言按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头扫了一眼窝在易怀临怀里睡觉的猫,“你带进来的。”
易怀临呆呆地看着怀里的猫,像是在思考问题,过了几秒,眼睛动了一下,目光转向陈则言,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陈则言对他笑了一下。
“我……不应该把猫带进来的。”
“还有呢?”
“……我不知道,”他如实回答,很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怕陈则言会烦他,再一次道歉,“对不起,陈则言。”
赵颂祺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陈则言,忍着笑,说:“别欺负他了,你真混啊。”
“好了,没事了。”陈则言转移话题,“这是我发小,赵颂祺。”
赵颂祺这人嘴贱嗖嗖的,手也欠,摸了一下易怀临的头发,笑道:“你就是易怀临吧?陈则言的弟弟。”
“嗯。”易怀临悄悄地躲了一下。
陈则言冷冷地剐了他一眼,没说话,示意赵颂祺上楼。
“你去吧,我还不困。”赵颂祺脑子一热,说了这句话。
“是吗?”陈则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我也不困。”
易怀临:?
“那个我那我走?”他把猫抱起来,准备出门,又被陈则言卡了一下手腕,听到他说,“不用,看电影吧。”
“什么电影?”赵颂祺问他。
“随便找的,恐怖片,”易怀临不太想挨着他,偷偷往陈则言那里挪了挪。
赵颂祺说:“你看多少了?可以重播一遍么?”
“看完开头了,可以的。”他乖乖拿着遥控器,进度拉回最开始。
他夹在两个人中间,进退两难,余光瞥见陈则言,这人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屏幕,没做出发言。
“一个人在家看的?”陈则言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很轻,轻到赵颂祺都不会听到。
“嗯,你们都不在家,”他想了想,又说,“还有两只猫。”
“一个人在家待了多久?”
“十点左右就一个人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陈则言要问这么多问题,但还是一一回答了。
“中午和晚上都没吃饭。”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易怀临像是突然被拿掉电池的小机器人,一动不动地,呆呆的,不愿意回答,过了一分钟才说:“没有的。”
然后,陈则言就不再理他了。
易怀临局促不安。
2019年5月4号晴
一个人在家好无聊,他们都很忙,只有我,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
陈则言今天跟我说了好多话,我很开心。
他越来越像一个哥哥了。
开头突然冒出一张鬼脸,血肉模糊,眼球已经没了,呼呼冒着血,舌头拉得很长,发出一声惨叫,伴随着赵颂祺的嚎叫。
“卧槽——!这他妈的什么啊!!!!啊——!”
易怀临本来还在发呆,被他这一声吓得一哆嗦,紧接着又被人紧紧缠住。
“你松开。”他不轻不重地挣扎了一下。
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猛地松开手,说了句对不起,就一个人缩到角落继续看。
又菜又爱看,这人胆子特别小,还特别喜欢看恐怖片,每次都吓得一宿不敢睡。
陈则言一向不爱看电影时说话,他又是个话痨,只好拉着易怀临说话分心。
“你跟阿言认识多久了?之前关系很好吗?”
“记不清了,”易怀临记得很清楚,但是不愿意说,推了推抱着他胳膊的人,“之前一般,同学关系。”
“你抱的太紧了,赵颂祺。”易怀临忍不住抱怨,求助似地看向旁边的人。
那人根本不分他一个眼神。
赵颂祺吓得捂住眼睛,就是捂不住嘴,说:“哦,我比你哥还大几个月呢,你不应该换个称呼?”
“不知道。”
“叫声哥哥,听听。”
易怀临好烦他,这人太粘人了,还爱逗弄人,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颂祺,松开。”
“哦。”
看到一半,赵颂祺脸都黑了,眼瞅着要哭了,拉着陈则言就走,嘴里嘟囔着:“去他妈的,傻逼电影,吓死我了,不看了!”
“你先上楼,知道我的卧室吧?”陈则言反握住他的手,拍了一下。
“行行行,知道。”
陈则言附身把易怀临怀里的猫捞起来,放到了院子里,回来时洗了手,进了厨房。
“哥你不上楼吗?”易怀临也过去了。
陈则言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酸奶给他,“先喝点,我去给你做饭,意面行吗?”
“不用,不用做了,哥。”他拉住陈则言的衣角。
“为什么不吃饭?”陈则言没理他,继续手上的动作。
“我不想做饭。”
“一个人在家无聊吗?”
“还好,习惯了。”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带你一起出去也没事。”
“我不知道。”
陈则言没让他走,而是让他站到一边,时不时说几句话:“看了几部电影?什么类型的?”
“三部,恐怖和悬疑。”
“一个人怕吗?”
易怀临和赵颂祺一样,属于又菜又爱玩的那种,怕是肯定的,就是因为害怕才不敢上楼的,也是因为害怕才一直抱着猫的。
这会儿是缓不过来的,所以陈则言才一直跟他说话,让他分心。
“没关系的,你在我就不怕了。”易怀临温温吞吞地说。
陈则言很想问问他,怎么说话这么直接?
“好了。”
端着盘子去了餐厅,对面就坐着陈则言,他有些不好意思吃,又不能也不想让他走,于是慢吞吞地吃饭。
“经常这样吗?自己在家的时候。”陈则言突然问他。
易怀临咽下嘴里的东西,“嗯”了一声,多说了一句:“一个人做什么都没兴趣。”
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仿佛无所谓,其实陈则言知道,像易怀临那样敏感的人,根本不是无所谓,只是一直这样,无法改变,已经接受了。
他干什么都像一只可怜的小狗,黑亮的眼睛总是湿漉漉地看着你,眼巴巴的,让人看了就想摸一摸,哄一哄他。
陈则言很想抱一下他,跟他说不难过,又不能这么做,只能克制着这个念头,淡淡地“嗯”一声。
易怀临点点头,很乖,他已经很满足了,喜欢的人能一直在自己身边,是他这辈子都不敢想的。
他主动把餐具洗干净,回来时看到陈则言还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没事,”陈则言像个哥哥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我是你哥,都是应该的。”
低垂的睫毛轻颤时,他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哥。”
“阿言,你还不上楼吗?快点的,我他妈的害怕!!!!”赵颂祺不合时宜地冒出来,在二楼楼梯口喊人。
“来了,怕什么?”陈则言唇畔微扬。
明明是个普普通通的笑容,在易怀临里就变了味。
他们关系真好,太好了。易怀临忍不住胡思乱想,到底还是羡慕,如果陈则言不是他哥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