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3 / 3)
见过,一度让他以为所谓的父亲根本不存在。
如今跟他说去见见,他还是怀着委屈和痛苦去见他,还是恨呢。
从破烂的出租屋到别墅这段路程最多四十分钟,这是他第一次难受得想吐,可他从不晕车。
“怎么了?小临。”易挽清皱着眉,手一下一下的轻抚他的后背。
“有点晕车,没事。”他躲了一下。
易挽清眼神淡了一瞬,随后她收回停在空中的手。
易怀临坐在沙发上,看着身边的男人有些局促,脑子里就一句话。
——这是我爸?长得一点也不像。
易挽清笑笑,转头对着易怀临说:“叫人,小临。”
“”易怀临垂着眸,眼神落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陈斫突然就笑了,很温和的笑,边说:“没事没事,孩子刚来,还不熟,以后就一起住了,自然就了解了。”
“谢谢”易怀临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他不知道陈斫听没听到,只听到陈斫拍了拍他的左肩,又说:“小临啊,一会儿你哥回来,我记得你们是一个学校的,说不准还认识呢,好好相处啊。”
易怀临闷闷地点头答应:“好的,知道了。”
他去了二楼卧室收拾东西,家具是心得,就连洗漱用品都买了,他要做的不多,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收拾就足够了。
他蹲在地上收拾了好一会儿,起来时眼前一阵黑,头也眩晕,索性直接坐在地上了,缓了好一会儿,他听到楼下的声音后,没了动作。
很耳熟的声音,低沉稳重。
这个人,这个人的声音,哪怕只是一个单音节,他也能听出来是谁,太熟悉不过了。
怎么会是他?
易怀临从地上起来,却寸步难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呼吸都慢了下来。
紧张,害怕,担心,各种情绪纠缠不休,他感觉被蜘蛛网罩住了,只能等待结束。
楼下的声音不知何时停止的,反应过来后,易怀临的耳朵已经贴上门板了。
他松了一口气,暂时不打算出门了,看着一地的东西也没了心情拾掇。
躺在床上,每一次呼吸都无比困难,他时时惧怕着门被踹开和震耳的碰撞声。
他就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声音总会让他惧怕,时间久了也习惯不了。
好在这个声音一直到晚上也没响,易怀临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中途被电话吵醒一次,是易挽清叫他下楼吃饭。
他说,不想吃,很困。
这才结束了通话,别说吃饭了,他现在就想跳楼逃跑,去住校,远离陈则言,越远越好,这样他们的友谊就不会结束。
这是他唯一的奢求。
然而——
凌晨三点零七分,门被敲响了,咚咚咚的三声。
该来的总会来,他的心脏狂跳,手都发麻了,闭了闭眼睛,这才下床。
门开了一条缝。
身高差的原因,高大的人完全笼罩住他,卧室没开灯,唯一的光源被遮的一干二净,一瞬间充满了压迫感。
陈则言在门口看着易怀临,视线停留在他脸上,易怀临对上了他漆黑的瞳孔,不由得瑟缩一下。
易怀临就像即将被拆之入腹的幼兽。
陈则言前进一步,易怀临就后退一步,直到进入卧室里,他一脚踹在门上,“砰”的一声,房间里黯淡无光,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易怀临刚要说话,陈则言的手便覆盖在他的后颈上,用力摁了摁,唇贴在耳边,易怀临听到他冷声说:“昨晚的吻喜欢吗?弟弟。”
易怀临呼吸一窒,还没出声就被他掐着脖子吻了上来。
不像是吻,像是发泄,像是淬毒的獠牙在撕咬,疼得他浑身颤抖,垂死挣扎。
陈则言吻着易怀临,吮吸着他的舌头,手掐上他纤细修长的脖子,指腹不轻不重地摁着易怀临的喉结感受着怀里的人呜咽,挣扎,流泪,痛苦地咬自己的唇。
这个吻粗暴强势,裹着泪水的咸苦和血水的腥甜,舌头扫过易怀临口腔的每一处,划过他最敏感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怀里的人从害怕到舒服。
他承认。
他爽了。
吻结束了,他的指腹摩挲着易怀临泛着血丝的唇瓣,嗓音低哑带着笑。
“这是乱伦吗?易怀临。”
即使看不见,他也知道陈则言在笑。
易怀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浑身都在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气愤。
眼泪大颗大颗的翻滚而下,易怀临不再在意陈则言,拿着手机出门了。他知道陈则言是在报复他,不管知不知道自己的喜欢,都是报复,性质都是一样的。
他再也没办法把这份喜欢一丝丝流露出来了,再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等待着它自生自灭,彻底消失。
首先,他得离开这里。
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陈则言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这才恍然惊醒,太冲动了,他就这么把人逼走了。
他踢开地上碍事的东西,出了易怀临的卧室,准备出去,刚走几步就折回来去了自己卧室,随手拿起上午脱下来的外套。
人生地不熟的,他走不远,没十分钟就找到人了。
陈则言把外套胡乱裹他身上,头都罩住了,直接攥着易怀临的手腕往车里带,眉间带着烦躁,冷声说:“滚回来,这么晚,你是活够了吗。”
易怀临薄薄的眼皮都哭肿了,怕被发现丢人,直接不把外套拿下来了,罩着脑袋,靠着车窗,一声不吭。
半晌,他突然扯下外套,提高音量说:“你成年了吗?!”
“”
陈则言很轻地笑了一声:“怎么,你怕死?”
怕你进去,行了吧?易怀临内心腹诽他,却不敢说出口。
车内静了下来,呼吸都一清二楚,易怀临怀里抱着陈则言的外套,呆呆地看着前面的路。
到家后,他又抱着外套跑回了卧室,把门反锁上,并下定决心要慢慢不去习惯陈则言。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换个关系吧,他想。
越想越难过,他惊觉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猛地扔到床上,窜起来,现在床边盯着外套看。
“我就这么抱了一路?”他张了张嘴,难以置信。
洗完澡,他躺回床上,枕头边上是陈则言的外套,有一股淡淡的香。
2019年4月7日晴
我种的花凋零了,而我还在为它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