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壹(5 / 5)
下不少疤痕,不免揪心,把了一下他的手腕,又探探颈侧,体温高,脉搏这么快……
殷郊拿铜盆在门前取了些雪,在炉上微坐了坐,化成雪水,把布巾浸在水中,拧得半干,“有些冰,怕不怕?”殷寿摇头。殷郊便开始给他擦身,冰帕落在发烫的皮肤上,还是有点猝不及防,过了一会,方才适应了,触感却因温度而格外鲜明起来,殷郊每碰到他伤过的位置总格外小心,其实那些都是结了痂的旧伤,早不会痛了,他却总恨不得再轻些,拂过时怪怪的,既痒且麻。擦完了正面,殷郊道,“后背。”殷寿便转过身背对着他,身后哗哗啦啦的水声响了一阵,然后凉意从后颈向下沿着脊椎擦过,殷寿一下子虾米似的弓起身来。“冰?”殷郊问,殷寿咬着唇没有答话,只是摇头。这感觉尤其不对,不知是不是因为重过了一道冰水,这种刺激似乎又让人不能忍受了。
又捱了半刻,殷寿道,“你别弄了。”来抓殷郊的手。他声音哑了,手也不稳。殷郊没来由的心慌,仿佛是预感。
若说殷寿之时的表现说不好有几分是真,此时才当真有了不能自控的感觉。陌生而迫切的冲动在身体里流窜,殷寿引着那只手去到自己一片狼藉的下身,眼前氤氲起雾气,他撑着向殷郊的方向看,无声的说了句“帮我。”额头一滴汗随着这动作难耐的滴落。
擦身的帕子被殷郊顺手搁在床边,又不知何时碰掉在地。殷寿的声音再压不住,忍的极了反倒哽咽似的,身体像绷紧的弓弦一般细细颤着。分明已经热的流汗,但随着殷郊的每一下动作,身体里的热意还一直在攀升,就快要到达极限,身体里的那根弦就在崩断的边缘。他的腰挺动的越来越厉害,喘的一声急似一声,眼前白光迸现,像是被折颈的鹿似的,喉头逼出一串呻吟来。
强烈的感觉使殷寿头脑空白了好一会,只闻心脏咚咚咚的撞击胸腔。他伏在殷郊的肩上喘息,看见粘稠的浊液顺着殷郊的指缝淌下去。
殷郊顺着他背脊,“没事了,睡一会吧。”他察觉殷郊要起身的动作,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肩。“少骗我了。”他还微微喘着,淋漓着汗水,挟着热气扑上来,把唇贴在殷郊耳边,“你看,你也想要我。”
殷郊还想推开他,殷寿赌着气,一条腿挤进殷郊腿间,拿膝盖去碾。“你不喜欢我,就把我当成你喜欢的那个人好了,你如此痴心,日也雕,夜也雕,也未见他来怜你。”
殷郊闷哼一声,热汗从额角滑下,“你当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殷郊焦躁的吞咽,殷寿瞧见殷郊凸起的喉结,伸手去触,殷郊的喉结在他的指尖滚动,像是一颗皮肤下埋藏着的坚硬的核。
“我也有。”殷寿说,鬼使神差的就携着殷郊的手去摸,要寻一个肯定似的。
果真是有的,说话时也跟着微微颤动着,昭示自己的存在,那似乎在暗示着殷郊,这具身体已经足够成熟,是会产生欲望的,是可以被享用的。
他已经成长的这样高大、健壮,他的嗓音呢,也已染上男子成年后特有的低沉,说话的语气和吐字的习惯同后来别无二致,他们毕竟是同一人,生来的特质总是很难改变的。
殷寿捞过一旁散落的腰带,蒙住殷郊双眼。“你就当我是他。”
黑暗降临时,殷郊想,也许这个人下一秒就会唤出他的姓名,等他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就会再次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然后发现死亡、仙人、梨花、少年……一切,不过是仲夏夜里,大梦一场。
殷寿吻上来了,笨拙的去勾殷郊的舌头,咬破了殷郊的嘴唇。殷郊的手摸索着,托住他的后颈,第一次认真的吻了他。
殷郊亲了亲殷寿的耳朵,在他耳边无声的说了很多遍爱,他摸到殷寿的额头,把殷寿垂到额前的碎发理了理,别到耳后,嘴唇滑下去,在侧颈处留下了一个印记,他听见吸吮那个痕迹时殷寿细微的吸气声,安抚的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颈窝。
殷寿的身体很兴奋,殷郊没有费力就找到了那边两点挺立的乳首,含在嘴里轻轻吮着,青涩的身体又发起颤来了。殷郊的腰带一松,殷郊意识到殷寿在碰自己的东西,是仿着刚才他教导他的来做的。
理智一瞬间就要被这个认知燃尽,殷郊推开那只手,他把手向殷寿身后探去,殷寿明显的僵硬了一下,随即被另一手按住小腹,故意的不许他逃。
“我不要这个,我要进去这里,知道吗?”
没有回应,但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紧张的瑟缩着。
“果然什么也不知道啊。”
殷郊指指蒙在眼前的东西。“怕的话,就给我把这个拿开吧。”
殷寿没动,殷郊静等着,他在等殷寿自己认输,中断这不该继续发展下去的事态。他感觉到殷寿的手已经向自己脑后伸去,看吧,果然……
殷寿揽住殷郊的肩,隔着那层布料,亲了亲殷郊的眼睛。
殷寿要的是痛痛快快的爱,如若不然,痛痛快快的痛也好。
“我不怕。”他说。
那句话脱口的瞬间,殷寿已经无法回头了,殷郊没办法再给他第二次机会,殷郊要使殷寿除了他带给他的一切外再也无法感知其他,而那权力是殷寿给他的。
殷郊吸肿了殷寿的乳尖,尝试用吻痕去盖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他在殷寿的大腿内侧留下齿痕,他的手指在殷寿的身体里搅弄,同时将殷寿的声音封在口中,带着血腥味的吻结束的时候,他的手指退出去了。
钝的刀子插进殷寿的身体,在最脆弱处缓慢却强硬的破开路径,捅进去,碾过去,直到他终于完整的把他纳入他的血肉里。冷汗从殷寿的额头滴落下去,在床铺上落下深色濡湿的印记,殷寿咬着牙,一声也没有发出。殷郊紧抱着他,他的双臂勒着他,用力到疼痛的地步,他们的头紧紧挨着,殷寿听见他说,殷寿,别怕,殷寿感到他在发抖,又或许是自己在发抖。
雪落了整夜。
梦中有一双绿眼睛在冷冷的旁观着。他看完一整场荒诞的闹剧,才终于从幕布后走出来,使他的样子清楚的显露在灯光里,他看着殷郊,口中吐出的话语几乎要将殷郊生生劈作两断。
“殷郊,你真让我恶心。”
殷郊醒来时,身旁是空的,火盆里的炭已经燃尽,屋子里像是室外那么的冷。
他坐起身,看见殷寿赤着脚呆呆的坐在门槛上,在他看见殷寿时,殷寿也看向了他。
“昨晚……”
“我已不记得了。”殷寿说。
他伸出手去在空中感受着,“雪停了。”
他走到床边,穿上靴子,走了出去。
殷寿记得,清楚的记得,难道那点东西真的能乱神志。
一粒火星,一点引子,刚刚够点燃一个人性格里最疯狂的部分。
夜给积雪镀上一层薄薄的硬壳,看似坚硬,实则脆弱,踏上去时,表层的冰便崩裂开来,任其下的雪水沾污鞋袜。
潮湿的冷意从足尖蔓延开,殷寿的脚步还是不迟疑的向前而去。
雪在融化,也许只要经苍白的太阳一照,就抹杀它所有曾来过的痕迹。
今年的雪毕竟已下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