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来的第二天(3 / 6)
纪淮理有个宅子里的人都知道的习惯,睡前要喝咖啡。
听起来很怪,但确实是她的习惯,不喝就睡不好。
“张姨?”
往常是张姨帮她冲好端过来的,今天怎么不见她人。
纪淮理走进厨房只见咖啡机已经洗好放进了橱柜。
她又喊了一声。
片刻后“噔噔噔”地急促脚步声从客厅传来。
“姐姐,我冲的咖啡!”
纪目长看起来是刚刚睡醒,眼睛睁开了也还有些迷糊。
摸着有点冷了她有点委屈地跟纪淮理解释。
“张姨说姐姐平常九点就写完作业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像是在抱怨,她赶紧把话补上。
“姐姐今天辛苦了!”
纪淮理直着身子垂眼看向她两手端着的没了热气的咖啡,一层淡淡的油花漂在上面。
无言地沉默片刻,她接过了这杯冷掉的咖啡。
纪目长仰着头神色紧张的观察她的反应,张姨说蛮好喝的,希望姐姐不会讨厌……
“不错,就是有点甜了。”
纪淮理顺手在水龙头下把杯子洗干净摆好。
“我明天回少放点糖!”
纪目长情绪高涨,字都不认识两个就开始学着用咖啡机。
不过能帮上纪淮理一点点事她都会挤破头去做。
“嗯,晚安。”
或许是因为夜深,纪淮理的眼神也不如白天那样清冷淡漠,晕开了些许柔和。
“晚安姐姐!”
纪目长心里比吃到了糖果还要甜,能被纪淮理的眼睛注视着,就已经足够幸福。
“小纪同学,你是不是太粘着你姐了点?”
连短暂的吃饭时间都在寻找优质的咖啡豆。
“有吗?”
纪目长没这么觉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她只和姐姐有一小时不到的相处时间,于她而言实在是非常短暂,所以凡能提前做好的事,她都不会拿回家再准备。
“有啊。上课成了纪目长的死党。
“嗯,我姐姐对我很好。”
她耳朵里听到消化理解的和于昙想要表达的意思完全是南辕北辙,嘴角不值钱的笑一直下不去。
于昙闭目扶额,他们背后议论的自闭学霸分明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姐控。
但话又说回来,这么久的时间里她也曾经有幸……呸,见过纪目长姐姐几面,真得把她都看呆了。
那是于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纪目长行为暴力。
普通姐妹之间可能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或许因为她自己是独生女才少见多怪。
下课铃响起的瞬间,纪目长拎着包就闪现到了教室门口,速度之快刷新了于昙对她以往的认知,她总觉得纪目长是树懒成精,做什么事都慢吞吞。
这样的异状,只有可能是因为要见她姐姐。
果不其然,于昙刚到门口,正撞见纪目长神采飞扬上车的场景。
“那辆车不是最近出的新款吗!听我爸说好几百万来着!”
总有人眼尖地注意到不同的观察角度,譬如于昙就从没发现纪目长家里换过车,统一默认为黑色出租车,反正作用只是接送她放学。
“你不知道啊?她前几天校服里的内搭也是奢品当季新款啊,我在杂志里刚好看到过。”
于昙用小指挠了挠耳朵,当做没听到似的往前走。
“哎哎哎,你不是她朋友吗?是不是只要跟在她后面拍拍马屁,她随便洒洒水都够你潇洒好一阵子了?”
没想到走了都还要被追问,碎嘴子比不说话的纪目长讨厌一亿倍,她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嬉皮笑脸的男生,“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家?我爸企业上班,我妈咱们学校老师啊。”
不知道他从哪来的别人一定会知道他家庭情况的理所当然,于昙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家专职做乞丐的呢。”
说完话没再分心去看他们的反应,哼着小曲照常踏上回家的路。
“姐姐,你手上的工作都处理完了吗?”
纪目长下巴搭在座椅靠背上,透过后视镜安静看着里面的纪淮理。
鼻梁上架着一幅亮银色边框眼镜,出于工作需要化上了很淡的妆,。
最近她尝试独立去和其他企业谈合作,过程固然是很辛苦,但结果还算令人满意,至少董事会的老头没再对纪德中把她安排进公司的事喋喋不休了。
“差不多了,陈秘书在做收尾工作。”
纪淮理随意一抬眼,刚好对上纪目长落在她脸上的灼热视线,却在相碰撞的瞬间回避似的拧过头望向窗外。
她唇边扬起些许笑意,又顷刻间消散,等纪目长再偷看回来,还是那张习惯性面无表情的脸。
“我学校的朋友家里有种植园,说要送我一些利比里亚豆。我下午也下单了新的阿拉比卡豆,等到了我再试试新的组合,担心姐姐你总喝一种会腻,换个口味。”
纪目长话里邀功意味不明显,但她眼里亮晶晶地盯着纪淮理的唇,分明是求夸。
“嗯……辛苦你了,不过总让你做这样的事好吗?我可不会给你开工资。”
纪淮理手握在方向盘上打转,轻挑眉头,视线游移就瞥见纪目长鼓起来的脸颊,像那个什么鱼来着,纪淮理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海胆吧。
比它更可爱一点,再多一点点。
“如果姐姐要收费才能喝我的咖啡,我愿意付我所有零花钱的。”
她鲁莽地朝纪淮理表明心意,越说越泄气,声音慢慢低下来,直到最后,安静地闭上嘴。
“我知道了。”
“不过,你除了于昙,又交了其他的新朋友吗?好像没听你提起过呢。”
车速微微降了下来,和她的语调同步。
车里开着足够强的暖气,纪淮理的外套搭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只穿着里面的米色针织毛衣,加上看似人畜无害的脸,明明就是标准的温柔姐姐,偏偏纪目长就是从普通的话里觉察到她的不愉。
“其实算不上朋友,就是比同学更亲近一点。班里的每个人她都很关心,拒绝别人的好意不太礼貌,所以我也会和她讲话。”
纪目长手忙脚乱地解释了一通,但没有一句是纪淮理想要听到的。
她想知道的,只有那个人的名字,其余的,派人去查就好了。
纪目长自认为该说的都说完了,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真不愧是纪淮理的妹妹,对她的心思把握的就是这么准确。
纪目长心里美滋滋,绝对不会有人比她更了解纪淮理了。
所以,当纪淮理反手关上门把她隔在大门外碰了一鼻子灰时,她半晌没回过神。
她书包都没放下就眼巴巴地跟在纪淮理身后,“姐姐,你生气了吗?”
纪淮理迈着步子上楼,微扬着下巴并不理会她。
刚才车里纪目长自以为回答的完美,暗暗得意的表情她尽收眼底。
纪淮理一向讨厌别人擅自揣摩她的想法,更何况她的答复也根本毫无关联。
“嘭。”
又有一扇门在她眼前关上了。
纪目长低头盯着门把,手犹犹豫豫地搭在银色把手上,犹豫片刻还是收了回来,不经同意就打开别人的房门实在不礼貌。
背对着房门看似毫不在意,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