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疼(1 / 1)
沈天纵躺在床上,面庞铁青,眉宇紧锁,额头渗出一层细汗,硬生生疼得昏睡过去。
从他离家出走到被抓回来已经整整七十二小时了。
舒墨脱下他的t恤,这不是他离开家时穿的衣服,解开他的皮带,褪下廉价的牛仔裤,舒墨的手指一顿,连他的内裤都换了……
“咳……咳咳……”
舒墨以拳抵唇,气虚地咳了一声,牵扯腰上的枪伤,瞬间疼得脸色苍白。
“舒先生。”副手搀扶住他,婉言劝道,“少爷不懂事,您耐心教,他会听的。”
舒墨摇头,稳住气息,扯过被子盖在沈天纵的身上,喃喃自语:“要让他知道疼。”
副手盯着舒老大冰冷的侧颜,便不再多嘴。
医生推开房门,一脸急色,“少爷怎么了?”
舒墨指了指沈天纵的腿,退到一旁方便医生诊断,老医生的眉头拧成疙瘩,“怎么会这么严重?”
“少爷才跑出去几天,怎么可能有人能伤得了他?”
副手拽了拽老医生的衣角,摇了摇头,老医生瞪圆的眼睛一愣,瞅了瞅舒墨,旋即闪过错愕的神色,心领神会地闭上嘴巴。
他专心治疗沈天纵的腿伤,揪心道:“胫骨干骨折,常因直接暴力导致。”
“可以管型石膏保守治疗,但是如果有错位成角,就要考虑消肿后手术治疗。”
老医生越说脸色越难看,愤愤道:“如果沈老大在世,一定不会让少爷受这么严重的伤!”
副手拉着老医生,让他少说两句,舒老大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老医生躲开副手,板着脸,敢怒不敢言:“我让护士给少爷挂止疼消肿的药。”
他走出房间,副手戳在原地,感受到老大浑身散发着冷戾的气息,规矩道:“我去通知护理师,来给少爷擦身。”
“我来。”
舒墨挽起袖口,吩咐他:“去倒一盆温水。”
几天不见,沈天纵晒黑了不少,舒墨葱白的手指没入水中,拧干毛巾,他一寸寸擦干沈天纵额头的汗珠,抚平眉心的褶皱。
水洗过的面庞顿时清爽不少,五官深刻,剑眉星目,睫毛浓密,许多人都怕他,畏惧天纵凶煞的长相。舒墨偏喜欢,天真纯粹的他,像只彪悍的獒犬。
舒墨的指腹摩挲沈天纵的唇瓣,老医生说的没错,若是沈老大在世,定不会让自己如此对待天纵……
他不后悔。
舒墨坐在沈天纵身旁,握起沈天纵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感受他的温度,他的触碰,舒墨垂头埋在他的掌心,突然急促的呼吸,仿佛在……低泣……
良久后,他再抬起头,双眼泛红,痴痴地盯着沈天纵,漆黑的眸里孕育着风暴,幽暗的黑瞳几乎要把他吸进去,不知疲倦地深凝着他……
翌日,沈天纵浑浑噩噩的醒来时,依稀听到耳边的抽泣声,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望着熟悉的房间,他眨了眨眼睛,自己回家了?
“少爷,你醒了?”
一张慈爱、满是泪痕的面庞挡住他的视线,保姆看着天纵长大,心疼的直抹眼泪,“孩子,千万别离家出走了。”
“多危险啊?”
沈天纵迟钝地眨着眼睛。
“沈老大刚没,外面世道乱着呢,万一让人知道你是沈家的大少爷,你还有命活吗?”
“我不怕他们!”
沈天纵想要坐起身,突然感到一阵别扭,皱起眉头,被保姆摁住,“别动。”
“打着石膏呢,不让动。”
沈天纵垂眸,看见自己被吊起来打着石膏板的左腿,想起舒墨对着自己挥起棍子的模样,他竟然敢打断自己的腿!
“舒墨呢?”
沈天纵嗓音沙哑地质问。
“他去解决公司的事!”保姆一脸怨气,拉着自己的大少爷出主意,“少爷,以后他要是再惹你生气,你就把他赶出去!跟他闹离婚!让他净身出户!”
“可不好自己离家出走了!”
“知道吗!”
沈天纵一愣,离婚?
“呐!”保姆拿起床边留下的棒棒糖,“这是他讨你欢心呢!”
“咱们可不上当!”
沈天纵拿过棒棒糖,仔细看了看,是荔枝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