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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他的才华,十五六岁必能考上状元。
但他为了万无一失,也因为有物质基础,活得足够滋润,不急着找官做,所以丝毫不急着去考。
眼下二十岁了,他还是个举人。
举人之上的进士,考上进士后,便要参加殿试,面见圣上了。
他这种人,家世绝顶,思维又绝顶的灵敏,性子又坚毅,注定是要飞黄腾达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可……
槐轻羽心中哂笑,看向了沉默的站在秦漆禾身后,满眼阴冷的盯着秦漆禾背影的言成碧。
言成碧死死握着手指。
在他看来,槐轻羽是他的未来夫郎,秦漆禾此举,分明是在觊觎他的人。
言成碧强压下恨意。
他眼神不安的望着槐轻羽,生怕槐轻羽被秦漆禾给勾了去。
他任何方面都自认为不输秦漆禾,但他的身份,是极大的短板。
任何人,只要不傻,都会明白,秦漆禾的条件是有多么优越。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被秦漆禾压在头上。
更不会眼睁睁让秦漆禾抢他的心上人。
第二日,秦首辅借着过寿的名义,邀来了不少同僚,不少没在受邀名单上的小官们,也想方设法削尖了脑袋,试图混进秦府。
秦首辅如今如日中天,很得圣上重用。
秦首辅的长子秦漆禾,乃是板上钉钉的状元。
秦首辅的养子槐轻羽,乃是今年的芙蓉才子,文章可比得上那些耄耋老人,才华横溢,前途不可限量。
秦首辅的小儿子秦宛书,也是赫赫有名的盛京明珠。
眼下若是能与秦家沾亲带故,可是莫大的荣幸。
秦府宅院再大,也容不下想挤进来的那么多人。
所以,能找到门路混进来的人,已经能算作本事,足以沾沾自喜了。
一大早,槐轻羽就起床盛装打扮。
秦首辅重视他,他不能不识抬举,穿着普通的家居服出去。
他穿了一身金丝红纹的玄色长袍,张扬又奢华,头上带着镶金玉冠,腰间还悬挂着一块清透的青水玉。
槐轻羽一出门,就见秦漆禾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衫,腰间和裙摆皆绣着淡绿色的松竹和合欢花,长衫外面又罩了一层透明的纱衣,衬得那衣服上的花纹朦朦胧胧,雅人深致,宛如云中白鹤。
在秦漆禾身后,言成碧穿了一身青色长袍,衣袖和裙摆上皆绣着赤色翠竹,漂亮又惊艳。
察觉到槐轻羽开门了,秦漆禾立即转身,眼眸含笑的看向槐轻羽,喉结滑动,“小羽,我来接你一起去前厅。”
槐轻羽点点头,目光忍不住在秦漆禾与言成碧身上,流连了一遍又一遍。
说实话,这两个人长得真好看。
皆是长身玉立,清俊儒雅,外貌甚是相配。
槐轻羽有时候都想劝这两个人渣内部消化。
可惜,秦漆禾不喜欢男人,言成碧也不喜欢。
三人不紧不慢的来到了前厅。
厅内热闹非凡,一见了秦漆禾与槐轻羽,便有不少人打招呼。
不少人自然也看见了言成碧,纷纷开口问道:
“这位公子是谁?应当是首辅的人的亲戚吧?”
“器宇不凡,想必是哪个近亲了。”
“三位公子真是才貌双绝,秦首辅有福了。”
这些人越夸自己,言成碧心里就越难受。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会夸他,是不知道他是奴仆。
一旦知道,就会像对待臭虫一般,迫不及待逃离了。
他不喜这些场合,也不愿穿得招摇,可秦漆禾非要让他盛装打扮,说身为君子,不应当在意别人的眼光,还要他挺直腰杆做人,不应该因为自己的身份,就畏畏缩缩。
——这是挺直腰杆的事吗?
秦漆禾根本就是在故意羞辱他吧?
言成碧垂下阴翳的眼,不发一言,他长得本就有压迫感和侵略性,即便再沉默,也还是会有人注意到他。
秦漆禾见言成碧被许多人关注,颇为自豪的勾了勾唇,肯定道:“阿碧在我心里,相当于亲弟弟,还请诸位善待他。”
有了秦漆禾的认可,言成碧在那些人眼里,就显得炽手可热了。
不少人都围在言成碧身边,想要与他攀扯上关系,好话说个不停。
言成碧:“……”
秦漆禾这厮,一定是在羞辱他!
这群人能不能都滚!
就在这时,秦宛书虽迟但到。
看见言成碧这般受欢迎,身上穿得衣服比自己还要好,还吸引走了原本应该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瞬间怒火中烧。
他紧紧的握着拳,一把将言成碧给推倒在地,居高临下的呵斥道:
“一个奴仆,以为穿了主人的衣服,就是主人了?言成碧,你只不过是我哥哥的书童,却在这里狐假虎威,真让人恶心!”
此言一出,瞬间震惊了周围一圈人。
不少客人像是触碰到瘟疫一般,瞬间惶恐的朝后退,连连朝地上吐唾沫。
夭寿啦!
他们刚才,竟然对着一个奴仆点头哈腰,跟孙子似的奉承。
简直是奇耻大辱!
被狠狠推倒在地的言成碧,跌得身体疼,心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