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完(2 / 10)
所以战斗爆发时,纵使实力有差,他仍毫不犹豫地率冥斗士顶了上去。
不能让它们靠近朱迪加……不能让它们……伤到陛下……
负伤的翼龙最后拖着残翼,以身为笼,以血为刃,困住了来自深渊的巨魔。
力竭的他凭借意志力坚持到冥王赶来战场。当熟悉的神力斩断躯体的桎梏,如温暖的泉水修复着伤痕累累的肉身,他的耳边传来一句来自王的赞赏:“干的不错,朕的翼龙。”简短的话语只有他一人能听见,可还是像强心剂一般注入心脉,令他落入陛下怀抱时清醒过来。
刚回归的理智未意识到自己在哪,贸贸然抬头,从未被铠甲遮挡的雪白肌肤往上,用视线毫无恭敬虔诚之心地、近距离描摹神的容颜。
“休息吧。”等他堪堪触及神只线条流畅的下颌,淡粉的薄唇才像注意到他的偷窥,并未斥责,而是温柔地命令道。
哈迪斯陛下……?!
因为被一直追随仰慕的对象抱在怀里这件事吓到,一时放松的拉达曼迪斯再也抵不住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疲惫,陷入沉沉的昏迷。
再度醒来前,他隐约听见交谈声,然后复归安静。等到一丝光撬开大脑,他睁开眼——至少他觉得他是这么做了——模糊看见床铺上坐着一个人影。
【谁?!】
战士警觉的心使他迅速进入状态,可等他看清后口舌又结巴起来。
【陛下?陛下,你怎么在、在……】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在我床上”这种话,总觉得说出来就是深有歧义的大不敬。
哈迪斯未能察觉到属下纠结的心意。他此时上身未着片缕,大片裸露的肌肉在灯火下呈现诱人的光泽。薄被只覆在腰间,下身同样没有衣物,修长白皙的大腿一条支起,一条平放,神只正以一个放松的姿态着手中的书籍。
拉达曼迪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哈迪斯陛下为何会以这副、这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这难道是一种考验……
“陛下,”黑发的女官推门而入,“您该休息了。”
哈迪斯把一瞬间拽到胸口的被子又放回去,“你现在越来越不爱敲门了,潘多拉。”
“不,平常还是知道的,就是朕睡前这个时间,你喜欢搞突袭。”
“抱歉~陛下不高兴的话下次一定敲。”潘多拉笑眼盈盈地边走边说,“其实是发现突然闯进来的话陛下你总会下意识地先找东西捂好自己,这样慌乱的陛下挺难得的,想多看几次。”
“……”
“陛下对于裸露身体一事向来羞涩地不像奥林匹斯山上下来的神明,”女官姐姐边将明日的服饰整齐摆放好,边调侃道,“听说奥林匹斯的女神们会更青睐热情奔放的开朗男性,哎呀,这下可怎么好~”
“没事,朕也看不上她们。”哈迪斯不为所动,将书本交给潘多拉。
“不过冥界的女神们似乎很喜欢陛下这款呢……嗯,让我想想是怎么评价的,‘声音好听’、‘看起来稳重有责任心’、‘不会出去乱搞的样子’。”
“咳咳咳……”哈迪斯目光游移片刻,“好了,别开朕的玩笑了,朕暂时不会有什么你期待的想法。”
“真遗憾。”潘多拉叹了口气。
房门合上的那一刹,屋内的灯火便暗了一半。哈迪斯看了眼床铺另一头摆放的天猛星冥衣,艾亚哥斯拿过来时他就已经检查了一番,损伤程度不容乐观,他又不得离开冥府去寻赫淮斯托斯,只能放在身旁靠他的神力温养。
剩下的灯火也熄灭了。黑暗中,拉达曼迪斯只听见哈迪斯平稳的呼吸。他原本因发现自己意识寄宿在冥衣上而慌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陛下……正睡在我旁边。
神只姣好面容正对着冥衣的方向。拉达曼迪斯很少、不如说从没有过这样近距离端详他的陛下的机会。他想起昏迷前最后一幕,那时他在想什么?哦,原来陛下这样杀伐冷酷的神明,唇瓣靠近看也是粉的……
再想下去就太冒犯了拉达曼迪斯!忠君之心给了内心小人一巴掌,但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神,他仍无法抑制地想了更多……
五日后,艾亚哥斯与米诺斯一同来看望苏醒的拉达曼迪斯。
老大醒了,天哭星庆幸这次不用他来应对迦楼罗大人那神奇的脑回路,殊不知艾亚哥斯也在高兴,看样子没有理由阻止他们在该隐环开个烤肉宴会了。
米诺斯应当是最高兴的那个,但他硬是凹出一副为难、无奈的神情:“真不是我不想替你分担工作兄弟,但有不少文件流程上还是要你签字的,这几天我都是直接提交给陛下由陛下开绿灯通过,总麻烦陛下我也很过意不去……”
拉达曼迪斯看看他床前拉着他手演同事情深的米诺斯,再看看他身后一堆堆刚送过来的文书,耳朵下意识过滤掉虚伪的官腔,只想到:难怪陛下最近不看书,改把文件带回寝殿批阅了。
要是早点醒来就好了,都是因为我不在才给陛下增加了负担。可是……
在冥王的寝殿窥到的一幕幕骤然浮现在脑海中,拉达曼迪斯一抖,连忙把手从米诺斯手中收了回来,生怕被探出端倪:“行了,你就把文件放那儿吧。”
等到能下地了,就去朱迪加向陛下说明这件事并请罪吧。拉达曼迪斯咬咬牙,他承认自己定力不够,终归还要靠外力斩断一些不切实际的念想。
天猛星冥衣其他部位修复得都挺迅速,只左侧肩甲的破损迟迟不见好转。那一块的流线设计本显现了冥王座前双足翼龙的张扬与威武,如今腐蚀磕碜得可怜巴巴。
哈迪斯本身对冥衣的形象还是很上心的,看到此景难免感到一丝心疼。有时在睡前还会凑到近前仔细端详,并伸手抚摸断口、缺损处,辅以神力,却收效甚微。
他不知道属下的意识会附着在铠甲上,最近时,他们甚至鼻尖相对。拉达曼迪斯会做出屏住呼吸的动作,好像他们的肉体也真的靠得那样近。
薄唇溢出一声叹息。周遭无人时,高岭之花才会卸下习以为常的冰冷,露出内里少见而诱人的柔软来。神明将右手插进乌黑发丝间,向耳后捋去,苦恼于修复之事不得其所。
等到得知拉达曼迪斯醒来,哈迪斯倒无甚大的反应。金发的翼龙披着判官长袍出现在朱迪加,一上来就是向陛下请罪。
哈迪斯以为他准备说昏迷这么多天、耽误了公务这码事。拉达曼迪斯卿对工作向来认真尽责,就是有时候太过认真了,哈迪斯偶尔会想着去厄瑞波斯或赫卡忒那儿翻翻有没有什么诅咒存货,能把他和米诺斯的性格互换几天。
“恢复得怎么样?”
上位者直接无视了请罪,翻翻手中文书,另挑话题。
“这……”翼龙的圆瞳有些怔愣,准备好的腹稿被打断叫他措手不及,“承蒙陛下关心,属下的伤势已无大碍……”
修长食指敲了敲桌面,“真没事了?现在不及时说,小心后面朕也难治。”
拉达曼迪斯果真迟疑了,咬咬牙还是承认:“确实属下有一块伤口迟迟不见好,而且看上去有些诡异……”
哈迪斯轻哼一声,他就知道。将文书搁置一边,走下玉座:“伤在哪儿?”
高高在上的冥王尊位与单膝跪地的翼龙间那么多截台阶的距离,他一个瞬息便跨了过来。
“左肩。”
话音刚落,神明骨节分明的手便探向拉达曼迪斯衣领,不等他反应,就干脆地将衣物扯开。
“陛、陛下——!!”
“唔。”